“一！”

    “二！”

    “三！”

    “起！”

    周七七和吉昊默契的喊着口号。

    顺利的帮车粮把身子侧了过来。

    周七七把副驾驶位上，何司机用来午睡的抱枕和小毯子，都顺了过来。

    铺在车粮身后。

    确保患者不会不舒服。

    而吉昊则是单手扶着车粮的氧气面罩。

    确保车粮的氧气面罩不会掉下来。

    —

    「？？？」

    「这俩人口号喊得这么声势浩大，我还以为能做出什么很厉害的急救方式呢，结果就这？」

    「就这？前面的你别跑，我们医学院门口单挑！」

    「只想着喷动作简单，车粮的憋喘情况好了很多，你们是看都不看啊！」

    「主要是和陈医生完全不一样，陈医生每一次拿银针出来，我都觉得特别酷！」

    「人家是医生，不是特技演员，能看病就行，喜欢炫酷特效的，建议直接去看电视剧，看小说……」

    「……」

    —

    “吉昊，手稳一点。”

    “他一会儿可能会咳嗽。”

    陈牧给车粮再一次把脉后，交代了吉昊两句。

    扭头就往苏冰冰的方向看。

    苏冰冰迅速打开她一直放在腿上的诊疗箱。

    完全是一副不论陈牧开口要什么，她都可以马上递给陈牧的架势。

    陈牧：“垃圾袋，如果有垃圾桶……”

    陈牧的话还没有说完。

    一个套着垃圾袋的纸质垃圾桶，就出现在陈牧眼前。

    陈牧接过。

    还有些傻眼。

    这么快的吗？

    似乎看出了陈牧的惊讶，苏冰冰笑着开口道：“之前在车上没有事做的时候，我提前折了几个。”

    “这不，需要用的时候，直接就可以拿出来。”

    “不会浪费时间。”

    陈牧脑海中不自觉的开始盘算，等节目录制结束以后。

    学校帮他招到一个苏冰冰这样的助手，可能性有多大？

    “苏记者，医用棉球，镊子。”

    又是陈牧话音落下，东西就被递到眼前。

    这一次。

    就连吉昊和周七七两个人，都没忍住顺着陈牧的目光，往苏冰冰的方向看了一眼。

    脑海中不自觉的提问自己。

    如果未来。

    是他们给一位主治医生做助手，两年的时间里。

    他们真的可以和主治医生，培养出这样的默契吗？

    陈牧把套好垃圾袋的垃圾桶，用手托着。

    抵在车粮嘴巴下面一点的位置。

    另一只手。

    顺手把棉球和镊子，塞到了吉昊的兜里。

    “一会儿，如何患者出现咳痰的现象，你记得先清理患者的口腔内部，再清理氧气面罩。”

    吉昊刚点头。

    周七七求知若渴的声音，就紧接着响起：“陈医生，如果不用中医把脉的手法，只是听患者的肺音……”

    “可以听出患者有痰吗？”

    听着周七七的问话。

    一边的吉昊虽然没有开口，可同样求知若渴的眼神，也是紧随着落在陈牧的身上。

    这个问题。

    倒是把陈牧给难住了。

    默默的拿起自己脖子上挂着的听诊器：“稍等，等我尝试一下。”

    —

    「陈医生：诊脉诊习惯了，忘了伱俩不会！」

    「陈医生：中西医，不应该都精通吗，你们两个怎么回事？」

    「笑死我了，我们中医学院的教授，也沉思了，说下次自己要随身带个听诊器！」

    「哈哈哈哈！！！我们老师说平时都是诊脉的，第一次感觉听诊器那么重要！」

    「学现代医学的人不理解，用听诊器不是常规操作吗？」

    「……」

    —

    “可以听出来，你们可以尝试一下。”

    “这个地方，声音沉闷，不顺畅。”

    陈牧的手按在一个位置。

    “我先来，稍后和你换位置。”

    周七七看到吉昊还在扶着车粮的面罩，当下也没有客气。

    拿着听诊器，鱼儿一样滑了过来。

    蹲在车粮的身前，戴着听诊器，一脸认真的听着。

    足足一分钟的时间过去。

    看到周七七还没有任何的动静，吉昊有些着急了。

    “周七七，你要是听不出来，就抓紧时间和我换位置吧！”

    周七七摘掉听诊器，不情不愿的和吉昊换了位置。

    小声道：“我听出来了，我只是想要让自己记住这个声音。”

    她虽然可以听出来，车粮的肺音有问题。

    却有一个不可忽略的前提。

    陈牧提前告诉了她正确答案，和需要听诊的位置。

    若是没有这些提示。

    她真的不一定能品出车粮肺音里的问题。

    听着周七七的声音。

    吉昊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蹲在车粮面前，神情严肃。

    看到吉昊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就起身，周七七有些诧异：“你这么快？”

    “我不快！”

    “我一点都不快！”吉昊下意识的怒吼出声！

    对上周七七迷茫的目光，和陈牧意味深长的目光后。

    吉昊脸色一红，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尴尬道：“最开始给车粮听肺音的人就是我。”

    “他现在的肺音和之前高烧的时候区别不大，只不过要是没有陈医生的提醒，我可能听不出来，他即将咳痰……”

    他的话刚说完。

    车粮就开始剧烈的喘息起来。

    两名研究生瞬间摆出严阵以待的架势。

    陈牧：“他要咳痰了，分出来一个人，轻拍他的背部。”

    吉昊早就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一只手轻轻地虚托着车粮的头部。

    另外一只手扶着车粮的氧气面罩。

    周七七则是按照陈牧的指示，轻轻的拍打着车粮的背部。

    随着车粮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陈牧突然目光一凝：“把他的氧气面罩摘掉！”

    “嗯？”

    吉昊虽然不知道陈牧是怎么判断出这个时机的。

    可手下的动作一点都没有慢。

    他们这群人在来之前，学校里的老师反复交代过了。

    别看海城大学的校医和他们年纪差不了多少。

    但学医的年限和医疗经验，和他们不是一个级别的。

    “呕！”

    随着一大口黄色的浓痰喷射而出，车粮的呼吸明显比之前顺畅了许多。

    垃圾袋是白色的。

    陈牧戴了一个一次性手套后，直接把手伸进垃圾桶去，抓车粮刚刚吐出来的痰。

    吉昊刚给车粮做了简单的口腔清理。

    一扭头。

    对上了陈牧手里的浓痰。

    极度惊讶之下。

    吉昊不自觉的长大了嘴巴。

    下一秒。

    救护车一个剧烈的晃动。

    前排的司机已经开始骂人了，“他x的！大半夜的怎么还能遇到这种没素质的人，救护车他都敢别！”

    “这么着急，是着急去投胎吗！”

    听到救护车司机的声音，陈牧的脸色也不好看。

    抬头看了一眼。

    “苏记者，麻烦拍一下刚刚别车那辆车的车牌。”

    “然后给交警部门打个举报电话。”

    苏冰冰一脸气愤地点头。

    按照陈牧说的去做。

    陈牧把目光回到车粮身上时，就看到车粮一脸呆滞的看着他的身前。

    车粮的身前蹲着吉昊。

    吉昊一脸惶恐的捂着自己的嘴，看起来挺爷们儿的寸头男生，惊恐到快要哭出来的地步。

    而他本人手里抓着的浓痰。

    好像因为刚刚的晃动，不小心晃出来了一些。

    要不是眼前这家伙的动作够快。

    再加上他的手足够稳。

    可能这口痰，就直接扔到吉昊嘴里了？！

    —

    「哈哈哈哈！！！我这个人一般都是不笑的，除非忍不住！」

    「我真的有点想看看，要是刚刚吉昊没有及时捂嘴，是什么效果！」

    「一般都是给救护车让路的，还有人抢救护车的道？还别车？」

    「只能说有的人又蠢又坏！」

    「第一次看到这么可怜的寸头男！哈哈哈！！！」

    「……」

    —

    “陈医生……”

    车子刚稳住。

    吉昊就迫不及待的站起身来。

    接过苏冰冰递过来的纸巾，红着脸道了声谢。

    又忍不住看向陈牧。

    刚想开口和陈牧要个说法。

    就看到……

    陈牧神色犀利，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吉昊：？？？

    陈医生！

    你对一个受害者，那么凶做什么！

    陈牧：“你刚刚捂嘴做什么？”

    吉昊委屈：“那玩意差点进我嘴里，我恶心啊！”

    人家别的同龄男生。

    都是吃漂亮妹子的进口糖。

    到他这里。

    就因为他学医，就要吃患者的进口痰吗？

    陈牧又瞪了他一眼：“我把这玩意抓出来，是为了给你和周七七，一个分析痰液的机会！”

    “如果我是你，我刚刚一定会第一时间，伸手接住！”

    “防止痰液真的掉落！”

    吉昊张了张嘴。

    下意识的想要反驳两句，可是盯着陈牧手里的黄痰。

    求知若渴的情绪，又莫名的涌了上来。

    “陈医生，我错了！”

    “我可以先看看车粮的痰液吗？”

    陈牧淡淡点头。

    张开手掌。

    虽然因为刚刚的剧烈晃动，陈牧下意识收拢手掌，保存痰液。

    导致痰液出现了变形的情况。

    但并不影响周七七和吉昊，进行痰液分析。

    吉昊一脸认真：“黄色脓痰，痰中带血。”

    “陈医生，不排除患者存在肺部轻微出血的可能性！”

    周七七站在一边，一脸认真道：“陈医生，我和吉昊的分析一致。”

    看着自己面前，正在一脸认真分析自己痰液的三个人。

    车粮也莫名的，被这股气氛感染了。

    升起了一股，他其实不太应该存在的求知欲。

    默默举手，“陈医生，为什么他的判断是轻微出血，而不是严重出血？”

    陈牧还没有开口。

    吉昊就很是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要是严重大出血，就不是痰液裹着血丝。”

    “那就直接是一大口血，裹着痰里……”

    周七七也在一边无奈开口吐槽道：“车同学，现在躺在救护车上的人是你自己，我奉劝你，如果想开口也讨论点吉利的话题。”

    “肺部大出血，我们车上并没有可以给你止血的设备。”

    “也就是说……”

    “如果真的出现肺部大出血的情况，你可能没有办法活着到医院！”

    听着周七七的话。

    车粮一脸惊恐的，把自己的嘴唇紧紧的抿上。

    看到吉昊正准备给车粮戴面罩，陈牧摸了一下车粮的脉，随后道：“面罩不需要着急戴。”

    “他至少还要吐两三次痰。”

    吉昊眼前一亮：“陈医生，我可以再听一次他的肺音吗？”

    陈牧点头：“只要患者本人没意见，我是不会阻止你的。”

    吉昊亮晶晶的眸子，看向车粮。

    周七七也在利用自己女性的优势，冲着车粮眨眼睛。

    车粮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随后闭上了眼睛。

    “随便你们吧……”

    至少他自己是眼不见心不烦。

    这一次。

    周七七谦让的接过了氧气面罩，“上一次是我先来的，这一次吉昊同学先来吧！”

    前排的苏冰冰在手机上敲打了一会儿。

    扭头看向身边的司机，道：“稍后直接把我们送到医院的住院部吧！”

    陈牧在后面皱眉：“住院部的检查设备，晚上不会开。”

    “我们要去急诊。”

    苏冰冰扭头道：“急诊中心的人，已经在医院等着我们了。”

    “相关的检查设备，会为了车粮同学临时开一次，肺病科的住院部主任医生今天值班，也可以帮车粮同学看病。”

    说着。

    苏冰冰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直播摄像头一眼。

    继续道：“主要是，急诊的患者不少。”

    “如果我们带着直播摄像头进去，可能会给医院的急诊部，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陈牧哑然。

    这才突然想起来。

    之前冲到直播镜头面前闹的人，默默的点了点头。

    按照苏冰冰的指示。

    救护车刚在医院的住院部门口停下，就有一个带着红袖章的人，敲响了车门。

    陈牧拉开车门。

    就看到外面站着一个中年男人，“陈医生，你好，我是急救中心的工作人员。”

    “我会引导你们去找住院医生，住院医生给车粮同学做一个简单的检查后，就会给车粮同学安排各项检查。”

    陈牧点了点头，“麻烦了。”

    周七七和吉昊，则是默默的把后排的人用担架抬了下来。

    换到医院的推车病床上。

    苏冰冰正准备跟上。

    突然听到了耳机里的声音，把陈牧的诊疗箱塞给跟拍摄像大哥，自己停下了脚步。

    导演组在耳机里和她说。

    就在一两分钟前。

    弹幕上突然出现了很多质疑的声音。

    这些声音。

    将会给陈牧和医院，甚至是急诊中心，带来很多不好的影响。

    苏冰冰平复了一下自己不解的心情。

    刚用手机打开直播间。

    就看到了让她触目惊心的弹幕。

    「看到这里我真是无语了，这不算是变相插队吗？」

    「要是之前那种随时都能进icu的患者，我也就不说啥了，吐两口痰就可以插队了？」

    「患者疑似肺部感染，疑似白塞病，发烧三十八度五，弹幕上的有些人，是一点都不看啊！」

    「我就想知道，普通的患者，去医院急诊，可以直接去找住院医生插队吗？」

    「医院可以为了患者，开通夜间不可以开通的检查项目吗？」

    看着这些弹幕，苏冰冰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撒开步伐往楼上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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