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怪物与小男孩

我大概能猜到他说的是谁，双手捧着甜甜圈抬头看他道：“卡卡西先生，那个喜欢吃草莓的女性朋友，对你来说重要吗？”

他注视着我。

“当然很重要。”

“那现在是草莓上市的季节，卡卡西先生要记得买最甜的草莓吃哦。”

鸣人吃的嘴边都沾上了草莓酱，他惊讶道：“诶？自己吃吗？”

我点了点自己唇边，示意他舔一下自己沾了果酱的唇边，“因为去世的人吃不到，如果放在那里供奉的话，也只能腐烂浪费。我觉得如果朋友帮她品尝一下，会因为她喜欢的东西而高兴的话，她应该也会很高兴的吧。”

卡卡西对我笑了笑：“我会的。”

鸣人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朝露说的有道理。”

然后他突然凑上来亲了亲我刚才在唇边点过的地方。

卡卡西和我都是一愣，我很快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跟鸣人解释道：“不是亲我……是鸣人你自己嘴巴边上沾上了果酱。”

“咦？”鸣人这才反应过来，抬手就想直接抹一把嘴。

我抓住他的手腕道：“不要用手擦，到时候手会脏的。”

卡卡西递给他一张手帕：“用这个擦一擦吧。”

鸣人攥着手帕擦干净嘴巴的时候，他又说：“不可以这么随便的亲女孩子啊，鸣人。”

我下意识道：“我倒没关系……”

卡卡西打断了我：“朝露也是，不可以随便让男孩子亲你。”

“但是鸣人……”

“鸣人也不例外。”他又拍了拍我的头：“等你们长大，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之后，再慎重的做出决定吧。”

我和鸣人对视了一眼，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他说的很认真，我们便都乖乖听话道：“好的。”

他这才又恢复了笑容。

见状，我看向卡卡西道：“卡卡西先生，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又有新的问题的吗？什么问题？”

“忍者……什么样子，才算是合格……不，优秀的忍者呢？”

“为什么忽然这么问？”

“我最近有点担心我不能成为一名优秀的忍者。”

“为什么这么说？”

“忍者，是不是要沉默一点比较好？喜怒不形于色，总之要把真实的情绪和想法都隐藏起来。然后要小心谨慎、时刻警惕戒备……比如说，像宇智波佐助那样？”

“什么！？朝露为什么要学那家伙啊！？”一听见佐助的名字，鸣人就炸了：“明明朝露比较好！朝露现在这样就很好啊！”

“因为我想成为一名优秀的、一定可以完成任务的忍者……但我现在这样，让我有些怀疑自己会不会做不到……而且……鹿丸说，忍者是注定要带来伤痛与死亡的职业，他说我太心软了。我想到有人可能会因为我的行为感到痛苦，就觉得很不舒服……这是不是不好呢？”

“没有不好哦。”

见我总要仰头看着他，卡卡西蹲在了我的面前，与我平视道：“这只能说明朝露是个好孩子。”

“我不想当好孩子，我想成为好忍者。”

卡卡西无声的笑了，“不管是什么性格的人，都可以成为优秀的忍者。谨言慎行的忍者当然好，可是温柔坚韧的忍者也很好，活泼开朗的、率直爽朗的……朝露没有必要强行改变自己，我觉得，朝露以后一定能成为一名优秀的忍者。”

“可是……卡卡西先生，如果有个怪物很危险、很强大，它伤害了很多你的朋友，杀死了很多你的同伴，然后有一天，那个怪物变成了一个小男孩，你一面知道他体内藏着一个很坏的怪物，虽然现在无害，但不知道未来什么时候又会为祸世间，带来伤痛，一面却也知道，这个小男孩还什么都没做……那，你会怎么办呢？你能把那个小男孩当做怪物去恨，把他当做敌人、当做仇人吗？”

卡卡西愣了愣，他看了一眼旁边的鸣人。

没人会把这些形容联想到宇智波佐助，他一定是想到了鸣人。

我知道鸣人是人柱力，但按照常理来说，我是不可能知道人柱力的事情的，甚至连鸣人自己都不清楚，因此鸣人脸上毫无异色，甚至还在卡卡西看他的时候露出了一个疑惑的神色，“那个……手帕，我洗干净了再还给你吧。”

卡卡西还没回答，我便追着他想要一个答案，“要是你做了可能会伤害到他的事情，突然觉得不大舒服，对他心软是愚蠢的吗……？”

卡卡西沉默了一会儿。

“我觉得……不用那么追究对错也没有关系。”

我疑惑的看着他，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你们在学校里，老师有教过你们吗？对忍者来说，命令是绝对的。”

我和鸣人都点了点头。

“那就是说，对忍者而言，绝对正确的事情就是完成任务，而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任务失败或者放弃任务，就是绝对的错误，是吗？”

我和鸣人继续点了点头。

学校里的确是这么教的。

“可是我不这么认为。”卡卡西道：“学校、村子、这个世界，都想要为了完成任务不择手段的忍者，可是忍者自己呢？如果自己都完全抹除自己的意愿，忍者甚至都不能算是人类，而只是工具了。朝露和鸣人想当人，还是工具？”

鸣人立即道：“当然是人！”

我却犹豫了一下。

“朝露？”

“如果……是为了我重要的人，我觉得成为他们的工具也没有关系。”

卡卡西望着我，柔声道：“但如果朝露重要的人重视你，他们又怎么舍得把你当做工具？把你当做工具的人，又怎么配成为你重要的人？”

我想了想，觉得卡卡西说的对，于是笑了起来：“好像是这样的！”

他便也跟着笑了。“我觉得同伴是最重要的。对忍者来说，这大概也不是正确的想法，但我坚持想要这样活着。那么朝露觉得，我还算是优秀、合格的忍者吗？”

我咬了咬嘴唇，使劲点了点头：“卡卡西先生非常优秀！”

“那我有资格解答你的问题吗？”

“嗯！”

“那么我是这么想的——我觉得朝露心里是怎么想的，就怎么做吧。”

“但……不会有些不公平吗？”我说：“有很多人因为那个怪物死掉了，我啊，非常幸运，才能活到如今。如果对怪物变成的小男孩太好，总感觉，很对不起那些死去的人……”

卡卡西轻声问道：“朝露最近是想起什么，关于家人的记忆了吗？”

“算是吧……”我低头道：“他们……都死在怪物的袭击里，拼尽最后的力气，才让我躲过一劫活了下去……我……”

鸣人一把抱住了我，关切又担忧道：“朝露，你想起父母了吗？！你不要难过……我陪着你！”

卡卡西看着他，听见这话，露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复杂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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