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反省一下

宇智波斑过了许久都没有说话。

我觉得他可能又准备要跟我强调，这个世界不是过家家。

但他问我：“如果你对羁绊如此看重，为什么一次次的离开你的同伴？他们那么担心你，但你都置之不理。”

我一愣：“你都看到了多少？”

“九尾那小子为了你差点暴走，你为了安抚他，宁愿被九尾查克拉灼伤。你们的感情并不一般，可是你最后还是从他怀里离开了。”宇智波斑抬头看向天空，像是陷入了回忆：“看着自己心爱之人在怀中消逝……那家伙此刻，一定十分绝望吧。”

我无言以对。

“你看似温柔善良，但做的事情，却也能很残忍。”

“你觉得我虚伪？”

出乎意料的是，宇智波斑说：“不……我能理解你。”

“你能……”我惊讶道：“理解我？”

“你的目标与他们不同。你没办法向他们倾诉，因为他们不能理解，不会支持，只会用他们自以为是的‘正确’，判断你是‘错误’的，妨碍你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那时他们对你的感情，都只会变成累赘的束缚。不是吗？挣脱束缚，奔向自由，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皱了皱鼻子：“你说的好难听啊。”

“难道不是这样？”

“不是这样的……甩开所有的羁绊，怎么可能是自由？这也不是什么让人高兴的事情。”我道：“那是孤独。没有人知道你、没有人认识你、没有人关心你、在乎你……没有人为你高兴而高兴，为你伤心而伤心……就算有一天你消失了，世界上也没有一个人知道，那样真的好吗？”

“……”

我帮宇智波斑整理了一下他的衣领，“你在世人眼里，已经是个逝去多年的人。你的亲人、朋友、所有认识的人和认识你的人，都不在了。按你所说，再也没有人对你有感情，也再也没有人会用感情束缚你，妨碍你……你摆脱了所有的羁绊……你觉得自己现在自由吗？你觉得你……过得开心吗？当你发现，你的名字渐渐被所有人遗忘，再也不会有人提起的时候……你不会悲伤吗？”

“我推进着自己的计划，除此之外，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你一直藏在暗处，有人知道你是宇智波斑，有人看见了你，和你交谈，你不开心吗？我觉得你是高兴的哦，因为人不会频繁的出现在自己讨厌的人身边。”

我嘿嘿一笑，“虽然你总是不承认，但我们之间早就已经建立羁绊啦！”

“……”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你对我哪里好了？你也太自恋了吧！”我立即反驳道：“比你对我好的人多得是！鹿丸、志乃、井野、鸣人、佐助、我爱罗、宁次、白、再不斩……从小到大，我遇到过好多人，都比你对我好得多！要是你做了这么点事就算是对我‘太好’，那对他们也太不公平了！”

“你还真受欢迎。”

“因为我长得很可爱！”

宇智波斑好像哽住了。

“怎么样，反驳不了吧？”

他笑了一声：“嗯……是这样的。不过……应该也不仅仅是这样。”

“更何况，羁绊……本来就是一种束缚。”我趴在斑的肩膀上说，“正因为有束缚，才能把你固定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个位置上。痛苦和幸福是不可分开的，能让你感到幸福的东西，就必能让你感到痛苦。只有幸福没有痛苦的世界，就像只有痛苦没有幸福的世界一样，不可能存在。”

即便在宇智波佐助君临天下的无望未来中，也总有人会在某个时刻，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可宇智波斑突然坚定道：“存在的。”

“不存在。”

“存在。”

我皱眉不解：“怎么存在？”

“就像美梦一样。没有人会在梦里痛苦。”

“但梦会醒来。”

“不会醒就好了。”

我肯定道：“那就变成现实中的噩梦了。而且，逃入梦中，现实也不会有任何改变，那不就是逃避吗？”

“你说的很义正言辞，”宇智波斑道：“但想要拯救人类，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人类不要行动。”

“好了，好了，”我意识到我说服不了他，他也说服不了我，这样争辩下去毫无意义，只是浪费时间，“换个话题。”

“你说。”

“嗯……”我想了想，“你刚才说我很残忍……我会反省一下的。”

宇智波斑却道：“不必。你还远远没到需要反省的地步。”

“可是我的确对鸣人和鹿丸做了很过分的事情。”

“作为忍者，连这点痛苦都忍受不了的话，还是趁早退休种地去好了。”

“……那我得过分到什么地步才需要反省啊？你不要带坏我。”

就算是我，都觉得宇智波斑说的话未免有些过于不讲道理。

我陷入思考，许久都没有说话。

宇智波斑过好一会儿，问我：“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羁绊……和爱。”

“爱？”

“是。”我道：“你知道六道仙人的故事吗？”

“六道仙人？”

“六道仙人的两个儿子，哥哥叫做因陀罗，他是个天才，一个人就比所有人都要更强，因此极为孤傲自负，瞧不起别人。弟弟叫做阿修罗，是个资质平平的人，可是他能共情别人的痛苦与困难，帮助了很多人，也得到了很多人的帮助，所以他有很多朋友。”

“……谁告诉你的这个故事？”

卷轴上鹿丸大人记载的。

他批注说，要牢牢记住这个故事。可我之前一直不明白，这个故事特别在哪里。

它就像是给小孩子读的睡前童话故事。

“不记得在哪里看到的了。”我搪塞过去后，继续道：“重点不是那个啦！重点是，后来，六道仙人让阿修罗继承自己的位置，因陀罗因此非常不满，于是他掀起了战斗。结果，居然是弱小的弟弟打败了天才强大的哥哥。你知道他是怎么做到吗？”

宇智波斑很配合的问道：“怎么做到的？”

“因为大家都帮助他！”

“哇——”宇智波斑夸张的棒读道：“真是出人意料啊。”

我对他态度如此轻慢感到不满：“你不懂，这个故事在教导我们做人的道理！”

我终于明白，鹿丸大人精挑细选，把这个故事放在卷轴里的原因了。

它不是童话故事，它是个寓言故事！

因陀罗是宇智波的先祖，宇智波开启写轮眼后，就很容易因为获得强大的瞳力，而变得与因陀罗一样目中无人。

鹿丸大人是在提醒我，绝对不能在开启写轮眼后，自以为自己强大，就忽视羁绊和同伴的力量。

我高兴的搂住宇智波斑的脖子晃了晃：“我终于想明白了！要不是你，我还一直不懂呢！”

宇智波斑任由我在他背上兴奋激动，好奇道：“你懂什么了？”

“羁绊是爱的锁链！如果一味的逃离回避，就会觉得它是束缚！但是，只要正面对它发出呼唤的话，它就会变成帮助你的力量！”

“什么意思？”

“就是说！我要是一个人去找蝎的踪迹，你一直跟着我，监视我，就会让我觉得是束缚，可是，如果我跟你说，你能不能帮我找到蝎，你就会陪我一起去了！对不对？”

“……”

“你又不说话，但我已经想明白了！”我高兴道：“嗯……我之前真的做了很残忍的事情呢……等这边结束了，我要去找鸣人和鹿丸好好道歉。”

鹿丸大人一直为我准备了这么厉害的力量，可是我太愚笨了，居然现在才明白。

宇智波斑反驳：“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爱里会掺杂杂质，一个人爱你，不代表就不会伤害你。有时爱如恨一般苦涩。如果有一天你的同伴们要杀了我，或者我杀了你的同伴，你又会怎么样？”

“我又不是说，明白了可以从爱中得到帮助，就可以没有痛苦。”我感觉宇智波斑的脑子好像不是很灵活，“我不是说了吗，只有幸福没有痛苦，和只有痛苦没有幸福的世界，都不可能存在。可是，当我痛苦绝望的时候，爱能帮助我面对现实，让我不会在黑暗中迷失，让我有力气继续走下去……那是很珍贵的力量。”

我问他：“既然你知道鼬是在帮我，那晓不会对他下手的，对吧？”

“晓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

“可是我听说你是晓的幕后操盘手。”

“啧。”宇智波斑不悦道：“宇智波鼬告诉你的？”

如果我防备宇智波斑，我就要一直担心他会危及到宇智波鼬，那如果我直接跟他说呢？

“你能不能不要伤害他？”

“凭什么？”

“凭你对我的爱。”我直接道：“虽然你不愿意承认，可是你愿意帮助我，就说明你爱着我。”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说的话有时候听起来很可怕？”

“嗯？为什么？”

“不，没什么。”不知为何，宇智波斑放弃了解释：“如果宇智波鼬要杀我呢？”

“那你反省一下你自己。”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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