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背后是何人指使？只要你如实交代，朕不会为难你，若是有半句虚言，下场肯定生不如死。”

  祁承御高高在上地俯视他，给足了他时间考虑。

  施寒青闭上眼，陷入矛盾挣扎之中，最终还是吐出一句：“皆是臣个人所为，只为报复淑妃，没有谁指使臣，臣罪该万死，求皇上赐死。”

  这话一出，祁承御的唇畔扯起冷嗤，沉声道：“来人，传朕旨意，将施寒青拖下去，赐腰斩，施府全族流放，以正其罪。”

  看来这施寒青已然是一颗废子，不死也没用了，浪费他布下的局，这身后之人倒是有几分手段，竟是可以把这些人拿捏到如此不要命的地步。

  施寒青的面色瞬间惨白，深深地叩下头：“谢主隆恩。”

  他清楚知道这一遭是绝路，全家已被毒药控制，招不招都是死，若是自己一死能换她活下去，已是不敢奢求太多，他再次抬眸深深地看了一眼淑妃，不做任何的挣扎，任由禁卫军拖下去。

  而玉淑妃不自然地回避他的眼神，看都不敢看他。

  姜柚宁走到屏风后，捡起地上的光剑，剑鞘染上了鲜血，她捧着走出来，对祁承御开口：“皇上，天子剑寻到了。”

  祁承御垂眸扫了一眼，清冷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收入国库吧，省得遭贼人惦记。”

  他从来都不相信所谓的天子剑，唯有掌控在手里的权力，才是一把披荆斩棘，所向披靡的神剑，这剑不过是摆设，中看不中用，更是诱饵，让他确定有哪些势力罢了！

  说完这话，他转身就要离开，姜柚宁傻了一眼，这就完了？她今晚得罪了两个妃子，没有赏赐就完事了？

  “皇上，奴才这么辛苦，有没有赏赐呀？”她就这么大大咧咧地提出，完全没觉得不对劲，付出了那么多，不得捞点功劳补偿一下么？

  此言一出，场面瞬间鸦雀无声，众人表情已石化，没想到一个太监竟敢如此胆大包天，口气又理所应当的跟帝王讨要赏赐，脸皮简直厚到令人发指，又无耻！

  祁承御嘴角一抽，转过身，语气玩味：“哦？你这奴才想要什么赏赐？”

  一听有戏，姜柚宁满怀期待地看向他：“皇上，奴才想要万两金子，嘿嘿！”

  现在她真的迫切需要钱啊喂！身为帝王，赏赐金子不是很正常的么？咦？她的要求很过分吗？为什么这些人看着她的眼神这么奇怪？难道这个皇帝很穷，没有金子，只有银子？

  见狗皇帝不说话，她怕偷鸡不成蚀把米，又赶忙改口：“皇上，万两白银也行，奴才不挑。”

  众人一脸空白，见她自顾自的在那里改口要赏赐，简直闻所未闻，狮子大开口就要万两？她怎么不去屎？贵妃一个月才一千两白银，这奴才胆子真是顶天了，典型的要钱不要命。

  所有人正等待帝王之怒时，祁承御倒是气笑了，眉眼间染上笑意，将在场的所有人的视线吸了过去，包括姜柚宁，一瞬间已是看痴了。

  “这样吧，赏银没有，朕给你更高的荣耀如何？”他声音清冷，淡薄依旧。

  姜柚宁两条眉拧到了一起，很想拒绝，她现在就是很穷，只需要钱而已啊，什么荣耀能比钱还重要啊？这话说的，她有了一种要开盲盒的感觉，也不知道所谓的荣耀是什么？

  最终，她还是好奇地问出口：“皇上，什么荣耀？”

  祁承御完美的唇畔轻启：“朕封你为御前公公，以后便在朕的身边伺候着。”

  看这奴才能屈能伸，有勇有谋，脸皮又厚，是个难得的人才，若是打磨得好，又是一把好刀，不愧是顾言带大的，有他的风范，甚至有超越他的势头。

  “啊？”姜柚宁张大嘴，又忙问道：“那一个月有多少银子？”

  祁承御一时愣住，想了想还是回答：“三十两吧。”

  她撇了撇嘴，才三十两，但现下也计较不了太多，只能不情不愿道：“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般低等的太监一个月最多一两银子，三十两不少，但也不多，算了！如果逃不掉，多多少少搞一点钱财存着总是没错，而且看他那样子，也不会给自己赏银，只能先这样吧！

  在场所有人张着嘴，完全没想到事态是这样发展的，看向姜柚宁的眼神越发复杂，难道皇上喜欢这种既主动，又不要脸的款式？他们也不是不可以。

  玉淑妃第一个申请出战，她身姿款款地走到皇帝的面前，纤细玉指勾住祁承御的袖子，美眸流盼间，声音柔腻：“皇上，臣妾今日受到惊吓，能不能陪臣妾？”

  她本来想告这个太监一状的，但是见皇上的态度这么微妙，甚至还亲封她为御前公公，说不定以后还要靠这个太监办事，还是先不得罪为妙。

  表哥已经被赐死，这把火只要不烧到她身上就行，现在只求能生下龙子傍身，才能更加稳固自己的地位。

  祁承御眸中飞快地闪过一丝厌恶，语气却是温和道："朕召了大臣议事，改天吧，来人，给淑妃煮一杯定神茶。"

  说完这话，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姜柚宁站起身，也跟着往外走，只留下玉淑妃忿恨着一张脸，在原地跺了跺脚。

  祁承御出了两重殿门，抬手将外衫脱下，随手丢到地上，声线噬冷：“烧了。”

  “是！皇上。”身后的李公公弯腰捡起地上的灿金外袍，表情似已见怪不怪。

  尊贵的天子抬头仰向夜空，明月早已被云层遮蔽，眼前只是暗沉的天穹边际，一如他的人生，似望不到头的黑夜，没有白昼。

  *

  姜柚宁拖着疲累的身体，回到自己的厢房内，将今晚所得的银子丢进小麻袋，又轻声唤了一声：“小黑？”

  小黑的身体显现出几分，但精神还是病怏怏：“主人，还是不够。”

  她心疼的开口：“再忍忍，哥再想想办法。”

  “没关系的主人，小黑饿着饿着也习惯了。”小黑睁着灰扑扑的眼睛开口安慰。

  但这并没有安慰到姜柚宁，反而让她心下更加焦急，这小东西到底会不会安慰人嘛！

  心里想着银子的事，姜柚宁洗漱后，躺在床上换了无数个睡姿，浑身不得劲，总感觉有什么事情没有做。

  她又猛然坐起身，对了！那个贵妃的一巴掌之仇还没报，怪不得睡不着，狗皇帝只是暂时没办法报，一个妃子还是能报的，她实在吞不下这口窝囊气，今晚也会因此失眠。

  这般想着，她脚下鞋子一套，摸着下巴思索起要怎么做，才能给那个贵妃一个难忘的教训，有副作用的那种？自己还能不动声色地脱身。

  咦！有了，她站起身，拿起外袍套上，又随手撕下床单上的两条布料，身影猥琐地朝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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