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升升被手中这个丑得有点儿可爱的小家伙整得一愣，不由问道：“你哭啥？”

  “哞哞哞。”夔牛回答道。

  “......”

  “哞哞哞。”夔牛浑圆的大眼睛用力翻了个白眼。

  “你还无法化出人形？”鹿升升觉得不可思议。按照它这两天的表现，境界应该不低。

  果然，在鹿升升的质疑下，掌中单脚夔牛气得跳了两跳，轮廓一变，一个大眼睛苍青色头发的稚嫩小公子显出形来。

  “你不要欺牛太甚！”稚嫩还未变声的嗓音响起，带着点儿股奶牙子味儿。

  “你这......”夔牛化形居然是这么个幼态模样，这一点鹿升升万万没想到，她以为牛的化形至少是个憨态可掬的少年郎。

  “你胆敢瞧不起我？”夔一只脚原地跺了跺。

  “确实瞧不起你，召唤几道雷都没什么威力，结果你还力竭了！”鹿升升一脸讥讽，又接着问道：“你为什么吸人灵力修为？神逐城的结界是不是你搞的鬼？”

  还没等夔回答，神逐城来看热闹的百姓突然涌过来。

  众人眼看着那个吃人害人的鼓神变成巴掌大的小人儿，也没了往日神威，各个恨不得上前踩上几脚。

  “何止是吸取灵力修为，你问问他，害死了城中多少人性命！”老城主不知何时赶到，休息两日又精神抖擞。

  “害人性命？”鹿升升不解。

  “道友，道友救我，道友～”

  人群后方传来细若蚊蝇的求救声，鹿升升才想起来还有个被她一脚铲飞的那个金福祥！

  “老城主，还不放了我朋友？”鹿升升冷冷看向老城主，虽说他年事已高，但是手里也不干净，害了多少修炼之人的性命都还未知。

  “仙尊，不是我不放，是我真没那个能耐啊。”老城主汗颜。

  “那谁有能耐解开？”鹿升升追问道。

  老城主看了看鼓面上身故多时的副城主，又看了看鹿升升手掌中托着的鼓神，努了努嘴道：“鼓神。”

  “没错，就是我，那是我的牛筋所制，只要我吸取完他的灵力，那条筋自然会松绑，只要他被困住，体内只要一丝灵力尚在，都会把他锁得死死的。”夔恶劣又自豪的仰着脑袋炫耀。

  “啧，看来你还没搞清楚自己的处境啊。”说完鹿升升放开魔心的束缚，魔气四溢，屠神录再起。

  “别！再钉只怕就魂飞魄散了！”夔化成人形的两只小手在身前猛摆。

  “那你说说，能不能解？”

  “能解能解。你把他带过来，放在鼓上。”

  金福祥躺在鼓上，心中忐忑。这么一折腾，他恐怕这辈子对鼓都有挥之不去的阴影了。

  夔跳下鹿升升手掌，一只脚支撑着蹦到鼓中心，口中振振有词伸手一握，那条牛筋瞬间缩短到一匝长，缠在他的手腕上。

  “谢谢道友，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不如我以身相许如何？”金福祥可是将鹿升升这两天的行为观摩了个彻彻底底，简直惊为天人！

  于是心中便有打算，虽然年纪太小长的也不好看，但和这样的人结成道侣，那以后等她大有所成资源还会少吗？

  围观百姓一听，无不指着金福祥咒骂，“真是个人面兽心的东西，人家救了你还妄想染指人家女娃娃。”

  “别，你的报恩我受不起。”鹿升升被金福祥的一番言论惊得一身鸡皮疙瘩。

  “你接着说，这小东西怎么害人性命了？周围结界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要残害修炼之人？”鹿升升转向老城主，一连三问。

  鹿升升的能耐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此时对她制服祸害性命的鼓神无不感激涕零，纷纷向她解释。

  原来这个神鼓每个月逢初一和十五便要摄取一次灵力。如果没能及时供奉，神鼓就会日以继夜击鼓连连、响天彻地，震得城中百姓五脏俱损死伤无数。

  最早流传的习俗是每次献给鼓神一名婴孩，因为婴孩灵魂更加纯净。但是不知从何时起，有人发现祭献修者可以用他们的灵力取而代之，就可以改变残害城中婴孩的陋习。

  “你们觉得保护自己的孩子，就可以肆意牺牲掉别人的性命？”鹿升升看着眼前这些可憎又可怜的百姓。

  “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大家也是没办法了啊。”

  “就是！哪怕以修者充数，城中的孩童也是所剩无几，并不是每个月都有修者从神逐城上方坠空而落的。”

  人们七嘴八舌的讲述他们有多么悲惨，鹿升升只觉得心口发凉。

  “求仙尊惩治罪魁祸首！”老城主盯着鹿升升手掌上的夔乞求道。

  “求仙尊惩治罪魁祸首！”围观众人纷纷应和。

  鹿升升仿佛被架在高处，好像她不料理了夔，她就是助纣为虐的魔鬼。

  “夔，你呢？你为什么要吸食婴孩又摄取修炼者的灵力？”鹿升升托起掌心，看着单腿立在手中的夔。

  “不是我要吸食，是那面鼓。”夔努力辩解道。

  可是，他从周围人的表情也能看出大家好像并不认为鼓有什么问题，一切都是他的错。

  “鼓怎么了？”鹿升升听说鼓有问题，踱步到鼓跟前，围着转了一圈，看不出什么端倪，就是一面黑色大鼓。

  “我是那面鼓，也不是那面鼓。”夔接着说道。

  “你说的话非常矛盾，我没办法理解。”鹿升升审视着夔的神情。

  “我现在只是被封印在鼓中的灵体，我的皮被剥掉制成鼓面，我的骨头被截断变成鼓槌，就连我的筋也被抽出改成挂鼓的绳。”夔透过虚空远眺努力回忆着。

  “是谁将你剥皮抽筋的？”鹿升升忍不住问道。

  围观人群也不再嘈杂，渐渐安静下来。他们到底是好奇神鼓的故事，还是可怜夔牛的惨痛遭遇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知道，我不记得了。从我有意识开始，就在这座大山中。每次都好饿，饿得我要疯了，当我恢复神志后，就会发现我一直在吃人，我控制不了。”

  “我可没觉得你攻击我的时候控制不了，你控制的恰到好处。”金福祥苍白着脸色回想着在鼓面上被抽走灵力的场景。

  “看来问题出在这面鼓上？”鹿升升再次仔细查看乌黑油亮的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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