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满腹的士兵们排着队清洗餐具，借着短暂的闲暇，互相分享着故事。

  谈话的主题围绕着军旅生活，从故乡的琐事到过往的职业，点滴之间填补着军营的单调。

  之后，有一个小时的自由活动，各连的士兵们各得其所。

  傍晚七点，全体集合，按连队排列，席地而坐。

  每队前立着一块黑板，连长手持龙国小学课本和粉笔，开始教授文化课。士兵们人手一支铅笔和笔记本，专注聆听。

  巨大的灯泡在每个连队旁矗立，机场内亮如白昼，众人齐声诵读，仿佛夜校般场景。

  相较于日间的体能训练，晚上的文化课无人敢怠慢，因为要在军团立足，即使是普通士兵，也需在一个月后的考试中通过四级汉语测试。

  否则，便会被剔除出军队，转去建设兵团修筑道路。

  习惯了艰苦生活的士兵们不愿去建设兵团，那里并非为建筑公司工作，而是用于囚犯和俘虏的劳动改造，进去的都是无偿劳力，繁重的体力活，饮食自然无法与军团相比。

  即使有幸解脱，也只是平凡人一个。对于军队，他们是唯一的出路。

  对于那些原本就会汉语的华裔和少数民族士兵，若想晋升，必须通过六级汉语考试，参加每年一度的军官培训班，方有机会晋升。

  否则，即使在战场上立下赫赫战功，也只能换来金钱和荣誉，晋升官职，文化基础至关重要。

  就连徐进，也在接受军官级别的文化课训练。

  虽然他的汉语水平仅相当于小学，此刻他捧着一本龙国初中语文课本，正襟危坐，倾听沙团参课。他找到了人生的方向，不再是那个为班长洗脚的小兵，他要向上爬！他要成为人上人！

  三小时后，文化课结束，已近九点。

  学习完毕的警卫队士兵带着沉甸甸的思绪和满满的作业本返回宿舍，开始洗漱，准备安寝。

  "徐副团长！有人找您！"  徐进结束了一天的文化课，正准备回单人宿舍休息，一名值勤士兵找到他。“对方有提到名字吗？”徐进问道。

  "对方自称是龙国华人救援管理会的负责人，张峰，说是来向您道别的。"  士兵回答。

  "张峰？"  徐进想起一个多星期前救下的那人，将他的物品交给一名警卫员带回，然后走向军营大门。到达门口，徐进看见那个年轻人身着外套，颤抖着在门外跺脚。

  "张峰，你要走了吗？"  徐进上前打招呼。

  "恭喜徐长官晋升啊！"  张峰见徐进出现，笑着拱手，被徐进一拳打趣后，两人相视一笑。

  尽管相识短暂，战争却让他们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随后，徐进在门卫处登记了张峰的信息，然后带领他来到军营食堂。

  虽然军团区域实施宵禁，但对军营无碍，许多士兵仍在值勤，不少军官仍在工作，毕竟军队的扩军刚刚开始，事务繁多。食堂为换岗士兵和熬夜的军官们准备了夜宵。

  "你们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徐进领着张峰坐下，吩咐炊事班准备几道下酒菜和两瓶酒。

  景柬的战事已结束，非执行任务期间，他们这些留守军官每日有饮酒限制，可以不喝，但不能过量。

  "被困的龙国华人已办妥手续，陆续回国，我明天带最后一批华人从勐拉回国。"  张峰从端上来的煮花生中挑了几颗，边剥边说。"

  不过，电诈集团那边很多龙国华人在从事非法活动，我们的外交人员正在与军团的临时司法委员会和外交人员协商，希望能将那些非严重犯罪的龙国华人引渡回国。"  徐进微微皱眉，他在南佤邦服役时对此有所了解。

  缅北的电诈公司，不说百分之九十，至少百分之八十由龙国华人经营，老板多是电诈老手，或是被龙国通缉，或是自行逃亡犯罪。

  有的员工自愿投靠，有的在龙国就开始干电诈，然后逃到这里。由于龙国周边国家开始打击电信诈骗，这些诈骗头目纷纷逃至金三角，这里也容易欺骗那些偷渡的龙国华人。

  四千多公里的边境线，不可能处处有人巡逻。

  铁丝网挡不住那些疯狂的偷渡者，他们挖洞、架梯，轻易越境。

  "那些罪犯呢？"  徐进问。

  此时，炊事兵端上了下酒菜，拿了两瓶啤酒和两个杯子。

  "瞧，向家坝，这里居然有这酒。"  张峰一口闷下，揭开瓶盖，对徐进说："我家乡的酒，尝尝！"  徐进也用牙齿启开瓶盖，给自己倒了一杯，两人举杯共饮，一饮而尽。

  "啊！舒坦～"  张峰打了个嗝，拿起筷子夹了一颗花生塞入口中，说："那些罪有应得，就算引渡回国，多半也是给他们一颗7.62口径的花生米。"

  "但在龙国他们还有全尸，军团这边可直播行刑。"  张峰笑道："上次我去现场看了，好家伙，那几个被惩罚的华人向军团买了120毫米的炮弹，一炮下去，最后只找到几块碎骨头。"

  "哈哈哈！"  徐进也大笑起来。

  两人就这样边喝酒边聊天，仿佛老友重逢，畅谈甚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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