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的，为什么总是要我妥协？顾玉森，在当初选择了顾长渊而不是我们的感情这件事上，我是一时糊涂对不起你。

  我不应该背着你答应公司被顾长渊包养，哪怕当时他们跟我说的是只需要聊聊天，吃个饭不用陪睡。

  但这依然算是一种出轨，我认了。

  可是当年你和我交往三年对我隐瞒家世，也没见得有多坦诚。

  我要知道你这么有钱，我最起码不会担心拖累你，我不会觉得我没得选择。”

  刘语一点点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看着顾玉森的眼神里有一种顾玉森从未见到过的偏执与疯狂。

  “你我闹到今天这一步，我的责任大，但你也不是一点没错。

  我对不起的只有你一个，我不欠其他任何人的！顾长渊给我那些钱是他欠我的！是我该得的。

  这些年我头上按得罪名多了去了，我没有证据证明我不得已，而就算不得已我也不无辜。

  所以我任你侮辱，没脸没皮的追着你，你骂我婊子，下贱，唯利是图，不要脸，廉价贱货，我全受着了。

  可你根本不爱林笑，你明知道他喜欢你还把他拖进我们这个乱七八糟的关系里，也高尚不到哪里去。

  别把自己抬得太高了，把自己摆在受害者的位置上太久，你也一样看不清自己的心了。

  顾玉森，你真的不爱我了吗？”

  那天，刘语最终以身体不适的理由独自留在了房间里，他没有再下去强撑着面对别人故作甜蜜恩爱的场面自虐。

  顾玉森默默地离开了他的房间，除了冷嘲热讽外，沉默大概是他现在给自己最多的答案了吧。

  刘语知道，顾玉森可能心里也没有答案，他们已经纠纠缠缠折腾了近十一年了，早就不是一句两句能讲得清了。

  十一年啊，十一年过去了顾玉森今年才31岁，而刘语今年已经要39岁了。

  刘语有太多的不甘心，哪怕他有一样成功的，可能他都不会是现在这样一种状态。

  就像顾玉森，他有家人，有钱有事业，有社会地位，还有爱他的年轻爱人，身为一个男人，他的人生刚走入了最好的年华。

  他和刘语的爱情只是他人生的一部分，远远没有对现在的刘语来的那么重要。

  那个没有顾玉森的梦里，刘语一心追求事业拼到了38岁，虽然没有爱情但是他的人生也是充实的，不像现在。

  可即使在梦中，也不是一个全新的刘语，他的内心是经历过和顾玉森这十一年的自己，所以他没办法共情一个真的没有顾玉森的世界。

  这世上多少人没有感受过真正的两情相悦，那些最甜蜜的时光是多么难能可贵。

  不是不爱了，而是被毁掉了是一种最不甘心的结束。

  刘语并不想用自己的生命去赌顾玉森的后悔，他不至于为了对方不要他就去死。

  那太不值得了，他可能会失落，会短暂的疯狂，会痛苦的好像要死了。

  可他不会真的死，他也不会真的疯，不会真的不爱自己。

  正因为爱自己，所以他也不想就这么放手他想要的人。

  他看着被顾玉森包好的纱布上又被浸透了血的手指，一边拆着，一边对自己说：“再试一次吧，最后一次。”

  ——————————————

  顾玉森不知道自己在沙发上坐了多久，城市的黄昏已经临近夜色，落地窗外透进来的橘色一点点爬上他的身体，又一点点的褪去换上了冷白。

  他的身体疲惫的下滑了一点，颓然的看着手里的一条红色围巾。围巾有年月了，毛线有一点起了球，可是很干净被保护的很好。

  那是他和刘语交往的时候，刘语送给他的圣诞礼物，他的手指摩挲在被缝上去的两个雪花贴片上。

  刘语说他实在不会织图案，所以买了个漂亮的缝上去了。

  当时他指着两片雪花说：

  【这个大一点的是我，这个小一点的是你。】

  【前辈，我不小......】

  【你年纪小，我罩着你你还不乐意？】

  【前辈，谢谢你。我会很快成长起来的，等我以后变得很厉害了，你就当这个小小的雪花，我护着你照顾你。】

  这条围巾已经很久都没有被顾玉森拿出来了，但其实刘语刚离开他的那一两年里，每晚他都要抱着这条围巾入睡。

  结果有一次住的酒店起了个小火灾，顾玉森就不敢再把围巾带出去了，他怕连围巾也失去了。

  后来，工作越发的繁忙，拍戏的日子越来越多，在家的日子越来越少。

  有一天回到家，疲惫的睡了过去，没有拿出那条围巾。

  从此也就再没拿出来过了。

  时间可以戒断很多东西，戒断了无止尽的让他发狂的思念，戒断了那条每晚都离不开枕边的围巾，他以为也可以这样戒断刘语。

  可刘语总是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他不经意间放空的脑子里，没有被他淡忘的那些细节里，和毫无防备的睡梦里。

  身旁的手机忽明忽暗，时不时地就会有消息发进来。

  而就在这下午的时候，顾玉森收到了助理打来的电话，告诉了他去调查当年刘语的事情。

  【顾老师，你让我去帮你查的刘老师当年签到英华的事儿，我去查了。

  但你也知道，咱们这个圈子流动大，这又过去了8,9年了。

  很多事情也不一定就能查的清楚。

  还好，我有个学长之前在英华干过，刘老师就是他当时的上司给签进来的。】

  【他说刘老师一进来，公司就给了他剧本挑选，但是刘老师看不上。

  可你也知道，刘老师之前签的那个公司是个黑公司，除了那个云鸟外给刘老师接了太多烂片子。

  英华还有其他顶流艺人，一上来不可能把特别好的资源给他选。

  然后有一个电影本子还不错，可是投资商看上了刘老师，刘老师没同意还把人打了。

  公司赔了不少钱，但并没有雪藏封杀他，我那学长说当年到处都有刘老师的宣传，一直公司都花着钱在给他炒流量。

  公司毕竟花了那么多钱把刘老师签过去，又得过影帝，不可能雪藏他，这不是赔钱吗。

  但他拒绝公司安排的工作。】

  【再后来就是公司要求他要么复工要么还钱。可没过多久，刘老师就选择了还钱，而且每个月都还上了。

  最后一次是一把将剩余的三百万一次还清，又支付了一笔违约金跟公司解了约。

  之后才知道是和顾总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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