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晚秋按照赵堂主的意思，找来了千机阁所有人，当众宣布：“各位师弟师妹，杜芸香偷盗禁书，并意图嫁祸同门，行为极其恶劣。阁主下令，将其逐出千机阁，永远不许再踏入千机阁一步。”

  “赵堂主果然宽容，”白慕雅微笑着赞叹，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有点古怪：“杜芸香蛊惑同门刺杀堂主，可以算得上是欺师灭祖。堂主竟然只是将她逐出师门，弟子佩服。”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令周围的人都诧异地看了过来，尤其是文素荣。她没料到一贯腼腆不爱说话的文素荣竟然会说出如此大胆的话，在如此多的弟子面前公然质疑赵堂主的决定。

  楚明溪看着白慕雅，若有所思。

  白慕雅平时总是一副内向且不爱言语的模样，别人和她说十句，她勉强回一两句。可只要到了与别人争执的场合，便神采奕奕，条理清晰，口若悬河，与平日里判若两人。譬如那日在议事堂内，白慕雅与杜芸香当众对峙。

  自从昨日楚明溪答应与她合作，白慕雅的行为举止似乎又比平日里要活泼大胆一些，如今说完这一句话，不仅没有要收敛的意思，反而直接提到文素荣的名字：“素荣姐，你觉得呢？”

  文素荣来不及回答，付晚秋先一步开口，她不赞同地看向白慕雅，声音略有些严肃：“白师妹，你且听我说完。”这般说着，她重新面向所有人，严肃地宣布：“赵堂主已传信给落幽谷的谷主及其他门派的掌门人，将杜芸香的行为广而告之。在此之后，不会再有门派愿意接纳她这样欺师灭祖、残害同门的逆徒。”

  “如此说来，她的惩罚倒也不算重，”麦伦在一旁开口，虽然他还不算是千机阁的弟子，但是他曾经花了一大笔钱帮忙修建千机阁，因此比别的弟子更敢说话，此刻以毫不委婉的方式，质疑地问：“以她的所作所为，若是让官府来审，是能够被治罪的。为何如今只是逐出师门？即便别的门派都不愿意收她，即便大多数江湖人士都知晓她的行为，又能如何？只要她远离江湖，依然能够逍遥自在。惩罚太轻必然无法对其他人产生震慑的效果，若是以后人人都效仿她的所作所为，千机阁还能有安静之日吗？”

  “依照你所言，我们应该如何处置她呢？”付晚秋被当众驳了面子，倒也不恼，平静地问。

  “这书毕竟属于落幽谷，偷贼当然应该交给落幽谷的人去处置。”麦伦瞥了迟承稷一眼，随后继续说道：“落幽谷的谢护法马上就要到千机阁了，按照常理来说，阁主及堂主要当面向谢护法陈述禁书被盗事件，奉还被盗的禁书，并将盗贼交给她。”

  “感谢麦伦公子的建议。”付晚秋的目光在白慕雅和麦伦之间来回地扫，眼中虽然有着对于这两人怎么突然说出了与原本性格完全不相符的话而产生的疑惑，说话的语气还是一如往常的平和：“这些我们都考虑过。出于多方面的考量，以及与谢护法的沟通，最终还是决定采用这个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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