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往南方盐州的方向走着。

  翻了几座大山，看到的都是黄芪、甘草、蒲公英、金银花、川穹、丹参等普通药材。

  这些药材，纵然挖上一百多斤，也卖不了几个钱，自然引不起他们的兴趣。

  农夫走着走着，摔了一跤，他的双手抓到了一棵树上，树身上正缠绕着何首乌的藤蔓。

  对于它的形态，他还是记得的。但这株何首乌的藤条是水红色的，每一节上长了一片叶子，叶子略尖，像心形……

  “何首乌，几百年的，下面有！”

  农夫爬起来，很惊喜。

  “何首乌，卖不出价钱，走，去别处找灵芝。”郑闺美不相信这下面有几百年的何首乌。

  但农夫不信邪，蹲在树下，顺藤摸瓜，找到了何首乌的主根，拿了刀就开挖。

  挖了很深，还没见到何首乌，但主根没断。

  他相信下面一定有。

  为了不伤及何首乌，他扩大了挖掘的面积，把周围的黑土也挖开了。

  他满头大汗，劲头越来越足。

  郑闺美怕他太渴，找了几个野生梨子，拿给他吃。

  “你先拿着罢，马上就要挖到了！”农夫的双手颤抖着。

  不一会儿，农夫掏出了一个人形的何首乌。

  其色红褐色，给人一种神秘的惊喜。

  郑闺美对他刮目相看，“你还真挖到了！”

  “以我的经验判断，这个何首乌，至少有一千年了。”

  “呵呵，还一千年呢！你怎么不说有一万年了！？”郑闺美觉得他说得太夸张了，忍不住掩口而笑。

  农夫把何首乌放在地上，双手上沾满了泥巴，“下面有河么？我要去洗手了再吃梨子。”

  “应该有罢，你快去洗，洗了手来吃梨子。”

  农夫走下山，看到了一条小河，在里面洗了手，吃上山来。

  郑闺美递给他一个梨子，他抓过梨子，很快吃光了，又找她要了两个，也吃了。

  她只吃了一个梨子。

  他找了一片大叶子，把何首乌小心翼翼地抱着，再用一根细藤条捆着，提在手里。

  他走在前面，郑闺美走在后面。

  两人淌过了一条小河，坐在石头上，等脚干了，穿上鞋子，又继续爬山。

  爬了三座山，两人坐在山顶歇脚。

  坐下的地方，有很多石头，石头缝里长满了车前草。

  “你看，远处的山崖上，有个人拿着绳子，背着背篓，在石头缝里找甚么？”

  “应该是石斛，很珍贵的，药铺大量收，只是很难采。我的一个叔公就是在山里采石斛，绳子断了，摔死了。”农夫的脸上起了一层雾。

  “咱们不采石斛，咱们去找灵芝。灵芝很值钱，到药铺也能卖一个好价钱。”郑闺美掐了一根茅草，拿在手里把玩。

  “天又快黑了，咱们去下面的河里抓鱼吃罢。”农夫站起来，提着何首乌，走下了山。

  农夫捉了两条青鱼，去鳞剖肚，交给郑闺美去烤。

  烤熟以后，两人一人吃了一条烤鱼。

  然后各自找了一棵树，在树下睡了。

  次日早上，郑闺美大叫，“这里有灵芝。”

  农夫走过来一看，在其身后的一截断木上，看到了一根灵芝，其菌柄细长，菌盖为红褐色，表面发亮，像上了一层漆。

  “我看过道书，上面说灵芝是九大仙草之一，非常稀有珍贵。《神农本草经》上说，野灵芝有起死回生的奇效。”郑闺美小心翼翼地蹲下去，掐断了其根部，把它拿在手里了。

  “既然这么值钱，再去周围找找，看还有没有。”农夫提着何首乌在草丛里走来走去。

  忽然，他看到了前方五米外的地方，躺着很多断木头，上面长满了灵芝。

  他高兴地跳起来，“看，那边还有很多。”

  他跑过去，放下何首乌，一个个地把灵芝的根部掐断，放在平地上。

  郑闺美也笑着来了，和他一起把这里的灵芝全掐断了，放在地上。

  忙完后，两人数了数，一共有四十棵。

  但是两个人四只手，哪里拿得下这许多呢？

  “你有没有法子，把这灵芝全部拿走？”

  “我又不是三头六臂的孙悟空，怎么拿得下？”农夫挠着脑袋，“我去附近找找竹子，如若可以找到竹子，我就有法子了。我会用竹篾片编竹篓子。”

  “有竹篓子就好了，背在背上，也不担心拿不下了。”郑闺美的笑很甜。

  农夫叫她待着别动，他拿了一把刀往左边走，走了大约一千多米，是一个斜坡，斜坡上长满了又粗又大的绿竹子。

  他正要去砍，看到几只獾狗子朝他跑来。

  “找死啊。”他挥刀砍去，没砍到。

  刚一抬头，看到一条大青蛇正吐着红芯，盯着他。

  他可不想被蛇咬，慌忙避开。

  用刀挖起一块土，朝竹子上的蛇扔去。

  蛇被打中了，掉下来，扭动着身子，消失在了草丛里。

  “净遇些碍眼的杂碎！”他憋了一肚子的火，拿了刀，砍断了五根竹子。

  再用刀背反过来，把竹枝敲掉。

  找了一根藤条，把五根竹子捆住，扛到右肩上。

  歪歪斜斜地往回走。

  走到灵芝处，只见郑闺美摘了很多野枣子回来，“歇会儿罢，吃枣子。”

  “哪找的？”

  “就在山脚下找的，我还见到了几只鹿，但它们跑得太快，根本追不到。”郑闺美吃了几颗野枣子。

  “酸。”农夫吃了一颗枣子，脸颊紧绷着，两只眼睛不停地眨着，口里发出“嘶嘶”声，又吐出了枣核。

  郑闺美笑了，“我吃的都很甜，就你吃到酸的了。”

  农夫摇摇头，“不吃了，我来劈篾片。”

  他拿起一根竹子，用刀把它分成两半，再把两半分成四半。

  拿起其中的一片竖起来，用刀沿着竹片薄处分下去……

  很久之后，他才把几根竹子的所有篾片分出来。

  此时，他的右手手指也被一个篾片划伤了，流了血。

  郑闺美见状，要给他找草药。

  他摆摆手，“不用找了，一点小伤，很快就好。”

  坐在地上，花了一个多时辰，将编好了半个竹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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