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民摔倒了，是农夫先上去把他扶起来的。

  郑闺美过来，看了看他的脉象，想拿小药丸给他吃。

  农夫摆手制止。

  他背着山民行走山路，而郑闺美、采药人在前面走着，寻找山洞。

  不久，郑闺美看到了山坳处的一个山洞。

  有一些藤萝从上面吹下来，洞口的地面长了很多苔藓，应该是很久没人来住了。

  农夫背着山民，进了山洞，轻轻放下。

  郑闺美和采药人捡了一些干柴，在洞口点燃了。

  夜里有些冷，有了火堆，可以取暖。

  一会儿后，山民醒了，摸着头说：“头好昏，是谁把我背进来的？”

  郑闺美用手指着农夫。

  山民又跪下，给农夫磕了三个头。

  “快起来，起来。”

  农夫把山民扶起来了。

  “天都黑了，你们肯定饿了。我去给你们找吃的。”山民走向草丛。

  农夫拉住他，“黑咕隆咚的，去哪找？明天吃罢。”

  “这怎么能行呢？我会吹口哨，就算是晚上，也可以逮几只野鸡。”山民继续往山下走。

  采药人跟在他的后面……

  山民果然有本事，躲在草丛里吹口哨，便来了六只野鸡。

  他和采药人每人逮了三只野鸡……

  这晚，他们吃了烤鸡，便歇息了……

  天麻麻亮的时候，郑闺美醒了，她听到了老虎的吼叫声，很凄惨，似乎是遇到了危险。

  他拉醒农夫，“我好像听到远处瘸虎的叫声了，难不成是他被人捉住了？”

  “没事，它机灵着呢，岂会被人捉住？”农夫埋头又睡了。

  她心里不踏实，爬起来在，走到洞口谛听，那声音好像消失了。

  采药人也出来了，“看甚么？天还没亮呢。”

  她就跟采药人说了心里的疑惑。

  “你再听听。”采药人也竖起耳朵。

  但是声音一直没传来。

  她怀疑是自己的幻觉，但那声音，很熟悉，就是瘸虎的。

  真的假不了。

  她转身要进洞时，那凄厉的虎叫声又响起来了，好像在撕扯她的耳膜。

  不行，一定得去看看。

  采药人拉住她，“我跟你一起去。”

  此时，农夫和山民也不睡了，都说听到虎叫了，要去看看。

  郑闺美想到去了不会再回来了，就把竹篓子背上，然后和他们一起往东北方向走。

  没多久，老虎的吼叫一声比一声凄惨，就像一把刀在剜郑闺美的心头肉。

  她预感到了瘸虎肯定是出了大事了。

  她加快了脚步，在翻过一座山时，摊差点掉下了悬崖。

  幸亏采药人拉住了她的胳膊，她才没掉下去。

  郑闺美向采药人投去感激的目光。

  此时，老虎的吼叫声里掺杂着痛苦，调子也越来越低，大概是不行了。

  “瘸虎肯定是被人害了！但是山上树木太多，站在上面根本看不到，还是要快点下去救它！”郑闺美跌跌撞撞地穿梭在密集的树木之间。

  采药人竖起耳朵听了，指着正北方，“快，往这边！”

  “你别乱指方向！准不准？”农夫表示怀疑。

  “没错，快跟着走。”采药人已经跑在了郑闺美的前方。

  此时，再也听不到老虎的叫声了。

  山民却听到了几个人的说笑声。

  众人来到一个山洞前，只见一个深坑里有一只老虎，被几个山民围着，已经杀了。

  但郑闺美看得清楚，那只瘸腿，正是瘸虎的“标记”。

  “你、你被杀了！”郑闺美泪如雨下。

  “大胆，你们敢杀老虎！我看你们都是活腻了!都滚上来，把你爷爷惹急了，杀了你们!”农夫怒吼一声。

  坑里的几个人被吓了一跳。

  农夫身边站着尖下巴的山民，他认出了那个黑脸的山民，小声跟农夫说了。

  “我也记得，我会教训他的。”农夫小声说。

  “是我们做的陷阱，它自己掉进来了，那就别怪我们了。现在老虎肉、老虎骨，都很值钱。我们也想拿出去换点银子，嘿嘿。”黑脸山民手上拿着老虎的肠子，满手是血。

  “我已经放过你们了，你们还干坏事，那就别怪我开杀戒了。”农夫说完，跳下了坑。

  郑闺美放下竹篓子，也跳下去，用拳头打倒了黑脸山民，用脚踩在他的脸上，“这只老虎救过我们多次，我们之间有感情，现在你们把它杀了，我要叫你们陪葬！”

  说完，她拿起腰里的刀，割断了黑脸汉子的气管。

  一股腥臭的血飙出来，喷到瘸虎的皮毛上。

  其他几个人早丢了刀子，双手抱着头，瑟瑟发抖。

  郑闺美的泪水滴到了老虎的眼睛里，但老虎已经无法感知了。

  “天还没亮，我就听到了你的呼喊，我朝着声音跑来，但还是迟了一步，只怪这些人心太狠了。”她说完，拿起刀子，把剩下的几个人也捅死了。

  站在上面的采药人、尖下巴的山民看得心惊肉跳。

  这几个坏人都倒在了老虎身边。

  瘸虎的皮肉已经分离了，惨不忍睹。

  郑闺美摸了摸它的脸，“只有来生再和你结缘了。”

  她爬出深坑，然后把农夫也拉上来了。

  农夫拿着一把匕首，递给她，“在黑脸汉子的身上搜到的，我看是好刀，你留着用罢。”

  “这个畜生用过的东西，我不要！”

  农夫只好扔到了坑里。

  静默片刻后，郑闺美带头把坑外的泥土回填到深坑里……

  一座小小的坟出现了。

  她在坟前坐了很久，直到树叶落满了她的膝前。

  “走罢，我们还要赶着去小镇呢。”农夫拉起她。

  她的双眼红肿如桃，弯下腰背起了竹篓子。

  “你熟悉山里的情况，到底往哪边走？可以早点到集镇上？”郑闺美问山民。

  他把右手放在额前，左右看了看，“没多远了，还有十里路。”

  说完，他在前面走着。

  走了一里路，众人走到了山脚下。

  “到了集镇上，你们也不要停留。需要买甚么，买了就去青闽州。刚才你杀那几个人的时候，我好像看到附近的树上有人。”山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你看到了人，为何不早说？”郑闺美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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