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麻麻亮，郑闺美就醒了。

  瓜哥儿还在酣睡，脸蛋红如苹果。

  她跨过门，来到屋后，朝树林里走了十几米，看到了几棵李子树。

  她摘了一颗李子吃了，太酸了你，简直要把牙齿酸掉。

  她又往林子里走，看到坡下有一条小河。

  走下去洗洗手、洗洗脸，又掬起水，喝了一些。

  只见岸边长了很多黄色的旋覆花，很可爱，她伸手摘了一些。

  另一边的弯道里，长了很多野生菱角。

  她扯起几根菱角茎叶，只见下面的黑色菱角太小了，比指甲盖还小，根本无法吃。

  于是扔掉了。

  “上来，我找到了枣子。”

  瓜哥儿在坡上喊着。

  她抬起头，“你甚么时候醒的？”

  “刚走出来，就去林子里找你，路上看到了枣子，想去河边洗洗。，来到这里，就看到了你。”

  郑闺美上去后，跟着瓜哥儿来到了右边的林子。

  这里的树木很矮，长着一些野枣等等果子。

  她摘了几棵吃了，酸甜适中，便站着，摘了就往口里送。

  不久，她吃饱了。

  瓜哥儿也吃得肚子鼓起来了。

  两人各自摘了一些，放到袖子的暗袋里，一起走出了林子。

  “吱啦”。

  一棵树上的尖刺划破了郑闺美的衣裳。

  “唉，我们快点去镇上罢，身上的衣服太脏了，现在又破了，要去买新衣裳了。”郑闺美掰断了树枝，扔了。

  瓜哥儿走在前面。

  不一会儿，两人走到了土路上。

  “还要走多久，才能到通川镇啊？”郑闺美看到一轮红日在东方冉冉升起。

  “走个二十多里路哩。”瓜哥儿捡了一根树枝，蹦蹦跳跳地走着。

  走了四五里路，天气越来越热，两人身上都流了汗。

  此时，有一驾马车从他们身后驶来。

  郑闺美想搭一趟便车，给些铜钱也行。

  但她站在路边喊了几声，那马车夫瞧也不瞧他，径直而去。

  马车扬起漫天的尘土，他们吸到口里，咳嗽不止。

  郑闺美一边走，一边抱怨。

  又走了十里路，他们在路边的树下停下了。

  忽然，一辆牛车来了。

  坐在车头的，是通川镇专门给食肆送菜蔬的老阎。

  郑闺美心里烦着呢，没理他。

  瓜哥儿却搭上话了，“我们坐坐牛车，可以去镇上么？实在太热了，走不动了。”

  “可以啊，每人五个铜板。”

  “行，走。”郑闺美脸上的晦气一扫而光，和瓜哥儿上了牛车。

  “你们去赶集啊？”

  “对对。”郑闺美给身边的瓜哥儿使了个眼色。

  瓜哥儿紧闭着嘴。

  “这通川镇人多么？”郑闺美拉家常。

  “多，每逢赶集，上万人呢，——你们不常来罢？听口音，你好像是北人？”

  “对，我是来投奔亲戚的。边疆的氐人烧杀劫掠，没法子生活了。”郑闺美扯谎掩护自己。

  “唉，我早就在村里跟人说了，对氐人要狠，不要和亲、更不要给甚么岁币，官军出关，把他们全杀光！可惜人微言轻，谁能听我的呢？唉！”老阎忧思满脸。

  到了小镇之后，果然人山人海，卖甚么的都有。

  郑闺美拿了十个铜钱，递给了老阎。

  老阎喜笑颜开。

  她带着瓜哥儿找到了成衣铺。

  她选了一件刻丝泥金银如意云纹缎裳，试穿了一下，果然典雅端庄。

  “三两银子。”老板娘微笑道。

  她拿了三两银子，交给了老板娘。

  但瓜哥儿没选衣服。

  “你看，你的衣服都脏了，又黑，换一件罢。我给你买。”郑闺美用手捏着他的衣袖说。

  瓜哥儿思来想去，选了一件灰白斜领袍。

  “太丑了，我给你选。”她给瓜哥儿选了一件云绫锦鹞金丝裰衣。

  瓜哥儿穿惯了奴仆的灰白色衣服，把这件衣服穿上后，有些不自然。

  “没事，你就穿。我看很好。”

  郑闺美说完，问了价钱，付了四两银子。

  两人走出店，来到街上。

  忽然，瓜哥儿指着几个人，“这几个人是从谭老爷家里跑出去的家丁。”

  “他们也到这里来了？还真是巧！咱们不去惹他们，就行了。”郑闺美拉着瓜哥儿，往相反的方向而去。

  两人走到一家卖草鞋的摊子前，瓜哥儿买了一双草鞋换上。

  郑闺美没买，她觉得这草鞋穿起来硌脚。

  她回头一看，那几个家丁竟然尾随在身后。

  她很生气。

  这些人还不怕死？

  还敢跟上来？

  意欲何为？

  忽然，几个人跑到她的身边，抓了瓜哥儿就跑。

  瓜哥儿怀里的金银细软也被震掉了。

  她赶着赶上去，来到了小镇的外围。

  这里是一片荒草地。

  其中一个家丁用刀抵着瓜哥儿的脖子，“把你身上的银票全拿出来，我就放了他！”

  “我哪里有甚么银票？我手里的这些金银细软，是从谭宅叫他拿的，可以给你们。”郑闺美把东西扔到了地上。

  “太少了！把你身上的银票拿出来！”一个家丁板着脸。

  “哪里有银票？胡说！”

  “我们甚么都知道！”这个家丁拿起刀，划破了瓜哥儿的手背，鲜血立即流出，滴到地上。

  “你们到底有甚么本事？没看到我昨晚在假山前杀了那么多的人么？”

  “我们来到镇上，就是找人借了一种暗器，能杀人于无形之中。”说完，这个家丁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竹笼球，扔到了她的面前。

  她急忙躲开，这个小球就在她身后爆炸了。

  散发的烟雾能使人眩晕。

  她急忙从怀里拿出了小药品，吃了一粒。

  退后几步，她拿出了刀子，杀死了冲上来的几个人。

  远处来了一群人，站在十米外的地方当“吃瓜群众”。

  她不想让更多的人前来观看，必须速战速决。

  跳着向前，她把刀抵在了那家丁的额头前。

  “你别动，你若动，我就杀了他。”

  “你杀了他，你也活不了！”郑闺美冷冷地说。

  然后，她退后了五步。

  此时，家丁也把瓜哥儿推开了。

  家丁转身要跑，却被她抛过来的一把刀正中背心。

  他倒地而亡。

  她上前拔出了他背上的刀子，拉着惊魂未定的瓜哥儿，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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