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博望全身出了大汗，脸色潮红，感到口渴、头昏。

  “我来去找椰子。”郑闺美摸了摸父亲的手，很烫。

  她很焦急。

  郑博望没有动，大约是中暑了。

  郑闺美沿着海岸走，没看到一棵椰子树。

  太阳很大，她尽量在树荫下走。

  走了大约一刻钟，她见到了一片芭蕉林，但芭蕉很小，还是青色的，根本不能吃。

  她绕过这里，继续朝前走。

  突然从草丛里跃出一只白山羊，吓了她一跳。

  山羊“咩咩”几声便跑远了。

  郑闺美额头上全是汗珠。

  她拿出手巾揩干了脸上的汗珠，又听见了猴子的“吱吱”声。

  抬起头一看，正有三棵椰树在跟前，每棵树上都有三四只毛猴，都瞪着眼看她。

  “臭猴子，都给我滚！”郑闺美怒骂这些毛猴。

  无奈毛猴听不懂，各自伸出手在胳肢窝里挠痒痒。

  有一只毛猴还把口里嚼的东西吐到了她的身上。

  这下子，她彻底怒了。

  她捡起地上的土块，朝毛猴们扔去。

  毛猴们被吓住了，在椰树顶端上蹿下跳，“吱吱”叫唤。

  “你们这些畜生都想死？那好，我来送你们上路！”郑闺美抽出了腰里的刀。

  几只毛猴大约见过刀，知道刀的厉害，跳跃几下子，便不见了。

  还剩下几只拎不清的毛猴端坐在树顶不动，傻傻地盯着郑闺美。

  “死猴子，臭猴子，看什么？敢下来吗？别在上面大眼瞪小眼！想和我斗，便滚下来。”郑闺美义愤填膺。

  树上的几只毛猴满不在乎。

  这又激怒了郑闺美。

  她把刀别在腰里，她要爬上树，打挎这几只毛猴。

  不打断它们的腿，它们还真以为就是山大王了！

  上去，爬上去，赶走这些毛猴！

  郑闺美爬上了一棵树，这棵树上的几只毛猴有些紧张了，抓耳挠腮的，担心她上来打它们。

  “傻猴子，还不跑？等着我来打你们么？蠢货！”郑闺美说着，已经靠近了树顶。

  直到此时，几只毛猴才尖叫着散开，跳到别的树上观望着郑闺美的动作。

  “你们不想走，是想不让我喝椰子。我偏要把它们全割下来！”郑闺美干脆坐在了树顶。

  树顶的棱形枝条有些硌肉，但顾不了许多了。

  她数了数，还有十个椰子。

  她拿出刀子，用了很大的劲，才割断了一根椰子的蒂把。

  “嘭！”一个椰子落地了。

  那几只毛猴心痛地看着下面，又抬头看看她。

  郑闺美继续割椰子，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终于割完了十个椰子。

  那几只毛猴气得龇牙咧嘴，看那表情是要把她撕碎了。

  有一只额头很白的毛猴，翻出白牙，给她看脸色。

  郑闺美毫不客气，把刀甩过去，刀尖正中额头白猴的心脏位置。

  额头白猴没吱一声，掉下树去。

  其它的毛猴见状，四散逃命。

  郑闺美抓住树干，慢慢滑了下去。

  躺在地上的额头白猴还有一口气。

  她把刀一抽，飙出一股血。

  眼看毛猴不可能活了，她冷漠地瞧了一眼，便找来几根藤条，系住了所有椰子的蒂把。

  提着十个椰子还是很累，一段不远不近的路，她歇了七八次。

  走到树下的时候，看见父亲睁开了眼，“爹，我摘来了椰子。”

  “好，撬开我喝一点。”郑博望用手指着椰子。

  这些椰子都是青色的，内外的皮应该不会很硬。

  郑闺美在海边洗了刀上的猴血，转回来蹲在地上，拿刀砍椰子，砍掉了外面的一层厚皮，见到了里面的大椰核。

  她找准了一个角度，不停地砍了十几下，终于看破了一个小洞。

  接着，她用刀尖把小洞上的白色椰子挑开。

  此时，椰子水出现了。

  她放下刀，把椰子捧到父亲面前。

  父亲挣扎着要起来，却无力。

  她把椰子放下，扶起父亲，靠在树上。

  郑博望的嘴唇已经干枯发白了，脸上也黑了。

  她拿起椰子，递到父亲的手里。

  郑博望抖着手，拿起椰子，把椰子洞，对准嘴唇，“咕咕”喝了起来。

  他似乎是太饥渴了，一口气把椰子水喝了个精光。

  “还喝么？”郑闺美问。

  郑博望如法炮制，又砍了一个椰子，把椰子递给父亲。

  郑博望拿起椰子就喝，喝了一半，他停住了，用右手手背揩干了嘴巴上的椰子水，“你也喝，别中暑了。”

  “我会喝的。”郑闺美拿起刀，砍了一会儿，也砍出了一个椰子洞。

  她把椰子洞对准嘴巴，喝了几口，“有酸味，却解暑。”

  接着，她还讲了打死一只毛猴的事情。

  “把毛猴捡回来，烤了吃。”郑博望眨着眼睛说。

  “毛乎乎的，我不吃。”郑闺美面露鄙夷。

  “你不吃，拿回来给我吃。”郑博望喝光了剩下的椰子水。

  “大热天，已经臭了，不用去找的。海滩上的海贝都吃不完，不必吃猴子肉。”郑闺美指着海滩说。

  “你不愿去就不去，吃海贝也行。”郑博望继续躺下，闭上了眼睛。

  “爹，我要杀死很多鲨鱼，给阿勒旺报仇。”郑闺美双眼看着海面。

  “别提了，连阿勒旺都被鲨鱼吃了，你如何复仇？”郑博望猛睁双眼。

  “我要找到一种最毒最毒的药，毒死这里所有的鲨鱼。”郑闺美站起来，捡起一块石头，抛到了海里。

  “你去何处找毒药？”郑博望说。

  “我去找巫师，他一定有毒药。只要他把毒药给我，我就可以给阿勒旺报仇。”郑闺美捏紧了右拳。

  “我不信还有毒药能毒死鲨鱼。”郑博望闭上眼睛。

  “您就别管了，我自有法子。我想做的事，一定要做到。”郑闺美拿起一把刀向空中一抛，转了几个回合，又直直地插到了沙地上。

  郑博望没有说话。只是眼角动了动。

  郑闺美站起身，把沙地上的刀剑、金银，收拢到一起。

  忽然，她看到了一条被木棍压住的旧衣服，便捡起来，盖在刀剑、金银上面，又担心被风吹走，在旧衣服上压了几块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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