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城里。

张汐音又见了一回那几人，几人如今待遇是不一样了，虽然仍旧被关着，但并未受到折腾，人也精神了不少。

张汐音这一次问他们：“为何觉得见到吾，你们便能把消息送出去？”

为首的说道：“赫连王爷说的，让我们莫要去盛京，去盛京只会被杀。”

他们改了道，来到江陵这边也是速度够快，惹了事招来霁王府的大总管事，才能见到王妃。

可那会儿他们看到了追杀他们的人，他们说的就是他们的家人被抓了，若是想让家人活命，就别乱说话。

他们只能选择拖，只要王府这边没有动静，他们的家人便无事。

张汐音说道：“你们不能出王府，但你们的家人能不能安然无恙已是难说。”

做人总有取舍，几人也是明白，都低下了头。

张汐音离开宅子，影子跟了上来。

“王妃，我们需要去怀谷城吗？”

张汐音摇头：“王爷的人已经过去了，若是我们再动，便是当真暴露了行踪。之前飞鸽送出去他们没有察觉，如今依旧在外面蹲守着，便让他们蹲守着就是了。”

因为王府这边没有做出反应，所以对方一直也都跟着不动。

回到王府，伺候老太妃的婢子过来见她。

“娘娘咯血了。”

张汐音惊了一下，起身匆匆就过去。

到了老太妃的院子，进门去时里面正熏着淡淡的茉莉香，清淡的味道挺好闻。

却也掩盖了血腥味。

张汐音靠过去看她：“母妃，您咯血了？”

老太妃看了眼跟进来的婢子，收回视线：“这满院子里的都是你们的耳报神，叫我是一点秘密都没有。”

张汐音没好气道：“您的身体最是重要，瞒着我们做甚？病了就医治，讳疾忌医如何能好？您不得长命百岁的抱孙子又抱重孙子？”

老太妃顿了顿。

“汐音，你该知道母妃的身体如何不是么？”

张汐音默了默：“别多想，该治就治好吗？”

“成，我治。”

老太妃是不想吃那些苦苦的药的，只是也不好叫儿媳心累。

张汐音顺了顺她的后背，接过净月姑姑递来的药汤说：“母妃，喝了我带您去看花可好？如何的荷花开的甚是美艳。”

“当真？”

“当真，您还能喝点冰饮。”张汐音哄着她。

老太妃高兴不已，喝了立马就说：“走吧。”

“走。”

两人出去，门口已经备了马车。

去的是洞庭别院处，如今还热着，最是适合纳凉看花。

老太妃最是高兴，只说：“我之前还想着你不让我出门，叫我很是生闷。”

“母妃冤枉。”张汐音很无辜的说：“是渐离不让您出门的。”

老太妃信了，扬言回去定要好生收拾他。

到了洞庭别院，喝了被放在井里冰着的酸梅汤才出门，走到湖边搭建的长廊，就看着面前一大片的荷花争相斗艳。

凑巧就看到鲤鱼跃起咬花瓣吃。

张汐音笑说：“母妃有福，一来就能看到了。”

下人们速度很快的在长廊外的柳树下搭建了个棚子，挂了垂纱点上熏香，防蚊还雅致。

老太妃斜斜的靠着凉枕，说道：“这样的才是我想要的日子。”

雅致的，能看到开阔的风景。

张汐音把打好的茶汤放在她面前。

“母妃想，这几日不若就在别院居住如何？”

“甚好，夜里能吃烤肉吗？”

“自然是能的。”

说着，张汐音招了招手，后面的婢子将一物取来递给老太妃。

老太妃接过做工精致还镶嵌了和田玉的抹额，问道：“加了艾绒。”

“还有人参粉和姜片。”张汐音说，垂眸端起茶盏喝。

那抹额很浓重的人参和姜片的味道，可老太妃却闻不到，这是嗅觉失灵了吗？

看了荷花，老太妃恹恹的，便回别院里午歇。

张汐音让春香去找了大夫过来，问了老太妃的情况。

大夫说：“还不能确定，且再看看，最好是做一些味道重一些的让太妃娘娘分辨。若是分辨有误，便是嗅觉失灵了。”

张汐音心一个劲儿的往下沉，她问：“若当真是嗅觉失灵，后面可还会有别的问题？”

如今的大夫顶天的能医治的疑难杂症不多，老太妃的身体这两年每况愈下。

张汐音不敢去想。

大夫说：“不知。”

张汐音挥挥手。

春香做请，领着大夫走了。

回来时，府医也从王府过来了。

张汐音吩咐他近日里多观察老太妃的嗅觉情况。

府医领命，去候着了。

张汐音去了别院的书楼，让守着书楼的人找找有关医理的书籍。

不过找了半日没找到相关，倒是王府那边送来了两本书。

张汐音便看了起来。

段渐离从城外回来，听说张汐音带着老太妃去了别院，改道过去。

进书房见到张汐音在看医书，他问：“可是母妃的身体又不好了？”

“嗯，今日咯血了，我便带着母妃过来散散心。”张汐音说着，也没瞒着他又道：“母妃好像嗅觉失灵了。”

段渐离翻看医书的手一下僵住了。

那是他的母妃，母妃的身体不好，他的心自然也跟着不好。

张汐音察觉他的情绪，把医书放下说。

“要不，我们去请高院首过来？”

“好。”

段渐离说道：“我还想请父亲和母亲过来居住一段时间，你觉得可好？”

老太妃身体愈发不好，段渐离身为儿子，心中自然心疼，为此也想到了岳父母。

张汐音也定然想念岳父母的，他们不能随意回京，但却可以把人接过来的。

张汐音：“好。”

段渐离当即安排了人，由尺术带人回京。

这一等就是十二日。

十二日后，尺术带着高十三，还有张永康和黄氏来了，跟来的还有梦雪梦月几个孩子。

黄氏听说老太妃的身体情况，他们的年纪其实相仿。

可黄氏便没有那么大的病痛，疑心是身体里除了大毛病。

“高院首的医术大约能瞧出是个什么，你们别多想。”黄氏说。

张永康也道：“对，最重要是别叫她心中不安。”

高十三去内院看老太妃了。

张汐音让香叶去后厨做完饭，且叫曹管事领着孩子们去玩。

一行人才去进老太妃的院子。

高十三坐在椅子上，手把着脉，一边问老太妃最近的情况。

净月姑姑细心回答，还有旁边的婢女也说着。

高十三听完，又问老太妃。

“那您呢，您觉得哪里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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