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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一夜


在贵阳出差的首夜,庆生湿身了。或者说,他失身了。出差之前,他绝不会想到,会与花枝一夜缠绵。

  花枝身份太复杂了,别说他对她没想法,就算真有爱慕之心,也不敢有所行动。

  然而,世事难料,出差贵阳,他被苏妹为华哥点赞而气愤。或者说,更深层的原因,他因华哥夜会苏妹愤恨。本就极压抑,又带着报复心理,在醉意朦胧之间,误入了花枝的温柔乡。

  他与苏妹的婚姻,只是无数夫妻中的一对,远远谈不上幸福。苏妹女强人的性格,也表现在夜晚的欢愉上。强势,说一不一。她牢牢占据主动,指挥庆生这样那样,翻过来覆过去,像一条鲶鱼。

  她想当一个女王,庆生只能被迫服从。时间一久,便有些应付的意思。有些事一旦变成工作,就没了欢喜。

  实话实说,作为一个男人,他并不想隐瞒什么。他曾很多次幻想过,与别的女子温柔缠绵的情形。说他有些报复苏妹,惩罚他家暴他的心理也好,说这是人性之恶也好,他都认了。

  在他虚构的洞房花烛夜里,陪他入洞房,或者说他欲入她洞房之人,非果儿莫属。他南下深圳,最先遇到是阿碧,对他有恩有情的是桃子,但相互钟情的却是果儿。

  果儿虽不明说,但他早从她的眼里,从她的举手投足间,感受到了她的关切。庆生能感知得到,她对他应该也有所期盼。

  这种温情不同于友人之情,而是恋人之爱。但人生之事,十之八九不如意。或许因为华哥的原因,庆生总觉得他和果儿中间,隔了一堵墙。

  在此之前,他有过不少机会,只差顺水推舟,就能登上她的客船,一起摇响夜半钟声。像纤夫的爱一样,在客船上荡悠悠地恩恩爱爱。

  更多的原因,在于这道墙是人为设立的,是庆生自己给自己设立的一堵墙。

  现在,庆生醉酒之后,把这堵墙推倒了,可得到他清醒过来,才发现站在墙后的人,不是果儿,而是花枝。

  不论别的,单说当情侣,花枝算得上优秀。她在夜晚的表现,积极、主动、大方、疯狂。总而言之,给了庆生从未有过的体验,让他抵达了巅峰之境。

  当然,这些感受,都是事后回想,才重新构建起来的。当时的情境,他醉得糊涂,只管搂住花枝,沉迷于一团温软中,沉醉不知归路,哪管她是谁,哪有心思去理会她是谁。

  不过,潜意识里,他把她当成了果儿。甚至可能在某些兴奋的时候,张嘴喊出了果儿的名字。

  意识到不对劲,是在次日早上。

  昨夜,两人缠绵许久,自然累极,起得很晚。

  贵阳爽爽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屋里,照在床上,照在花枝丰润秀美的肌肤上。

  半梦半醒之间,花枝唠叨了句什么话,讲完,翻了个身。

  她像个原始人,甚至不曾拿半片树叶遮身。

  大概她觉得,昨晚之时,庆生已见识过她的全部,再无什么好隐藏的。况且,男与女的关系,一旦点过花烛,可以完全赤诚相对,再不用娇羞了。

  花枝翻过身去,留下好看的腰,朝着庆生的脸,似乎故意让他观赏。

  庆生睁眼醒来,看到红色的被毯,有些恍惚。忽一想,脸立马红了。

  只不过,他仍把眼前人,当作了果儿。她光洁的后背,发出诱人的光泽。后背形成的曲线,让庆生想起了很久以前,在电影里看到过的沙漠的画面。

  庆生的目光,由着那曲线游动,往下,往下,一直往下。然后,他看到了,在她的股臀之处,蹲着一只威风凛凛的老虎。

  老虎虽威风,但大约觉得庆生征服了自己的主人,于是把庆生也当成了主人。纵是如此,庆生仍心中一紧。他怕的不是老虎,而是怕自己误入了别人的洞房。

  他用毛毯遮住她的身子,遮住那只老虎,披衣起床,走到另一面,一看,睡在床上的人,果然是花枝。

  庆生有些慌乱,跌跌撞撞地跑回自己屋里。呆怔了许久,想了许多事,才慢慢平静。毕竟,事已至此,再悔恨也没有用。现在的问题,要解决问题。

  如何解决问题,他想不出主意。想不出,便拿了衣,去浴室洗澡。站在淋浴头下,冲了许久的热水,期望得到些灵感,救他于水火。

  沐浴更衣,悄悄开门,见客厅无人,庆生溜出门去,到了街头,随意闲逛。

  散乱行了半小时,到十字路拐角处,忽然,见到一句广告牌,庆生心中一动,不如变被动为主动。于是,复返身回去,在一早餐店里,购得两份花溪粉,打了包回去。

  回到屋里,花枝仍未醒来。庆生走到门前,轻轻敲门,起先没反应,庆生便加大音量,敲了三下,终于听到花枝问,怎么啦?

  庆生便说,买了早餐,请她来吃。

  花枝嗯啊几声,意思稍等片刻,马上就来。

  庆生在客厅里等候。果然,两分钟不到,花枝推门出来,见到庆生,妩媚一笑。庆生回以笑意,脸上微微发烫。

  花枝披了件套裙,裙身无遮拦,露出了些关键内容。

  庆生由着这画面,自然又想起了,昨晚吃葡萄的情景。望一眼花枝,喉咙吞咽了几下。

  坐在桌前,吃粉时,花枝不时瞟他一眼,眼神里,充满关切。

  吃到一半,花枝忽然想起什么,起身去冰箱,取了一瓶牛奶,给庆生倒上一杯,递给他:“早上喝点牛奶,对身体好。”

  庆生知晓他话中有话,语义里全是关心,轻轻作答:“谢谢。”

  “我俩啥关系,还用得着谢字?”

  花枝是笑着说这话的,庆生却越发拘谨:“好,不谢,不谢。”

  花枝把牛奶放进冰箱,回来坐下前,摸了摸庆生的头:“我又不是老虎,你这么怕我干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由着花枝的话,庆生恍然想起,昨夜点燃花烛时,他不但用手尽情触碰着那只老虎纹身,还用嘴唇在老虎身上,亲吻了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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