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师站起来，扔了一张手帕过来。

  王子月接过去擦了擦眼泪，忍住醒鼻子的冲动。

  “你别哭了，老师尽量给你争取，毕竟你很优秀。再说转不成西医，做个药剂师，做个护士都挺不错的，不要太有情绪。”张老师不想让女学生在他的办公室哭，王子月年岁小他压力小一点，但是也是提心吊胆的。

  王子月张着嘴，想说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她攥了攥手帕，心中激烈的思想冲突让她的眼泪终于奔涌而出。

  “张老师，每个岗位不分高低贵贱，都是为人民服务。我不是挑挑拣拣，只不过学习成绩好的，医学理论扎实的去做医生，我觉得更能好好为人民服务。”

  “张老师，你就帮帮我吧！”王子月努力忍住哭声。

  王子月哭得打嗝，看出来她是想要抑制住，不过效果不大。张老师给的帕子都湿了，她狠狠擦了擦眼泪，终于用这个帕子撸了鼻涕。

  王子月心中有点破罐子破摔，张老师一定很讨厌她。

  张老师站起来，走到门前将门虚掩上，这样能挡一挡哭声。

  他在地上走来走去，偶尔挠挠头，“王子月，你别哭了。老师保证，你学习这么好，别人越不过你去。”他说了有点后悔。

  王子月听了这话，立马停住哭声，"真的！"

  张老师看她哭得脸都肿了，现在一脸喜色的望着自己，只能在这目光中点了点头。

  王子月立马站了起来，飞快地给张老师鞠了个躬，"谢谢老师！谢谢老师！"

  “老师，我去给你洗手帕。”话音刚落，王子月就跑出了门外。

  张老师抬了抬手想制止，王子月跑得太快都没有看到。

  王子月兴冲冲地跑到水房，先用手抹了一把脸，又仔仔细细地洗了手帕，平复了心情之后返回张老师办公室。

  “张老师，要不要我帮你打饭去。”王子月将手帕搭在脸盆架上，又想做点事情回报张老师。

  “不用，不用。你回去吃饭吧，下午还要上课。”张老师有点头疼。

  '真的不用？'

  “真的不用！”

  “谢谢老师，那我先走了。”王子月再次给张老师鞠躬，然后离开了张老师的办公室。

  等她走后，张老师并没有去吃饭，他点燃了一根香烟，他有烟瘾，不过香烟是个紧俏货，爱人管的比较严，他偶尔高兴的时候，或者需要思考的时候才会抽一根烟。

  张老师本来不想参与这件事情，他的孩子还小，现在暂时用不着给孩子铺路，他本来是想让学院和学校的领导决定之后执行。

  王子月的事情刚刚他觉得有点麻烦，不过现在想想不是坏事。反正他西医科培养医生，多选几个出色没有派系的孩子培养，对他自己是有利的。

  不过这个事情怎么说，还需要好好思量一下。

  王子月一身轻松地出了医院，她找了个没人的角落，高兴地跳了几下抒发自己的高兴之情。张老师不怎么承诺人，不过一般答应了就会办到。

  而且张老师在外科是实权人物，学院领导和医院的领导对他高看几分，自己这把稳了。

  王子月消化了了这份喜悦之后，重新调整了自己的策略：

  第一，不能因为没有兑现的承诺就完全放心，虽然这个观点她内心不想承认，不过基于理性的角度还要确立这个前提；

  第二，多在张老师面前刷刷脸，经常去帮张老师干活，这个是她在医院和学校唯一强有力的人脉，不要追问，多刷脸；

  第三，找一部分西医的教材，可以以这个为突破口多去请教张老师；

  第四，时刻关注关系户的动静。

  王子月就这样进入了获取名额的第二阶段，心中没有那么慌张，不过没有确定下来之前总是不能完全放心。

  韩弈民在学校不忙的时候，就会想王子月转专业的事情。他有些方面很少年意气，有些方面有很有世事洞明的天赋，之前在帮助王存信补办通知书就表现地淋漓尽致。

  王子月讲的那个计划，属于学校和学院两方共同出力，能够得到学校和学院的资源，实际上默认将来是分配到长安市医院的。

  每年市医院只能留下一小部分人，不一定是学习最好的，一定是最有门路的，从古至今，不外如是。

  王子月学习好是个不错的优点，不过不是男生又是个缺点，韩弈民理智地分析着，他不歧视女性，不过他了解女性所受的隐性不公。

  王子月没有什么背景，这个是个很大的缺点。怎么才能帮一帮王子月，韩弈民周围并没有医疗系统和卫生系统的人。

  简单粗暴地塞钱估计也是可以的，韩弈民信马由缰地想着，不过需要找到真正的决策人，或者关键人员。

  不过他的小金库刚刚缓和过来，不一定能支撑起这次的支出。

  韩弈民想了想问题的关键，周三下午的时候去了王子月的学校，接近期末，下午上课比较少一些，能腾出点时间。

  王子月在教室里听到有人叫她的时候，先是有点懵，后面一看到是韩弈民，笑得捂住了嘴，韩弈民就知道王子月也盼着他过来。

  王子月放下手中的书本，隐下脸上的笑容，咳嗽了一声悄悄地向外走去。不过，班上的人都注意到了韩弈民，不过这会的人都比较含蓄。

  王子月和韩弈民去校园里说话，楚红霞在王子月走了一会，也跟着出来了，远远地跟在后面。

  她倒不会直接跑到两人的面前，不过总怀着不期而遇的隐秘心思。

  王子月和韩弈民并没有觉察到这些。

  两人一见面就有很多话要说，细碎的日常，一些小事都是他们讨论的范围。

  校园比较小一些，韩弈民挑了一个宽敞的地方，和王子月商量起了转专业的事情。

  王子月把所有的情况以及自己的分析事无巨细地跟韩弈民讲了一下。

  韩弈民觉得王子月做的对的一点是找到了张老师这个有决定权的人物，对王子月有惜才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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