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发生的很快。

叶宜柠的力气饶是大，可不过只是扇了她一巴掌，却到达不了能让她连连后退磕到桌子角上的力气。

“你在干什么？”

裴源的冷声骤然的响起。

大步的走过来，把她扯开，把顺着桌子角坐在地上的林茵茵给扶起来。

林茵茵的眼泪来的很快，肩膀在不停颤抖，眼泪也像是不值钱一样，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还好你来了，好疼，我真的害怕会被杀了。”

林茵茵的妆容都哭花了，还在不停地啜泣着说话。

如果不是刚才见识过她疯婆子和恶毒的样子，现在看起来，倒像是真的无辜可怜一样。

桌子上插着的刀还明晃晃的。

叶宜柠就赤足站在那里，看着他扶起地上的女人，看着林茵茵在他的怀里不停地啜泣，一幕幕的狠狠地扎着眼睛，把心底残余的最后的情绪，也都完全的割碎了。

很疼，可也像是麻木了。

“怎么回事？”裴源的眸子沉冷，扫过叶宜柠，声音也是沉沉。

可她解释的欲望也都没有。

这一幕实在太熟悉了，和当初林敏还活着的时候，一个样子。

放佛自己做的永远都是最恶毒的那个角色，好像从一开始就在他的心里，被定义成了这个样子。

再不甘心，也都更改不过来。

“孩子为什么要给林家？”

叶宜柠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看着他的眼睛，声音沙哑却固执的问道。

哪怕她身上都疼的厉害，哪怕最后支撑的那根支柱都要倒塌了，可是只要孩子还在的一天，她就绝对不会那么轻易的放弃。

除非她死了。

裴源皱眉，“你在说些什么？”

可他怀里的人却有些慌，故意的走出去几步，疼的捂着腰肢，眼泪落的更快了。

打断了这样的话题。

叶宜柠往外走了几步，却被门口的保镖拦住。

这批保镖都是经过专门的训练的，动作一致，丝毫的拖泥带水都没有，脸上也没多余的情绪，只是在严格的执行自己的任务。

“让我出去。”

叶宜柠的声音更冷。

脚底板生冷，都不在乎，昨天脚底板上划的伤痕结成了血痂，也丝毫不在意。

可保镖却依然站在那里没动。

板着脸，仿若是雕塑，甚至连话也不想说。

裴源冷着脸满是不虞和低压，“你还想干什么，还嫌添的乱子不够吗？”

添乱子？

叶宜柠突然笑了笑，只是这样的笑容丝毫的不暖，反而是让她的面庞看着愈加的冷，格外的让人不舒服。

“我去参加我爸爸的葬礼，这样也有错？”

她的每个字都锋锐逼人。

像是一把刀，狠狠地插向别人的时候，也同样的狠狠地插到了自己的心脏上，伤人伤己。

林茵茵不敢说话，生怕这样的话题会引到她自己的头上来，毕竟她刺激叶宜柠是一方面，可是被揭穿却是另一方面。

裴源的眉头依旧皱着。

“葬礼开始的时候我会带你去。”

可叶宜柠却依然绷紧了身体，像是竖起了浑身的刺，“不需要，我爸爸根本不想看到你，我自己回去就可以。”

再度看向门口拦着的保镖的时候，她眼里的情绪更重，“让我出去！”

保镖依旧拦着，只是这一次却试探性的看向裴源的位置，等待着吩咐。

裴源的眸子很冷，没说话，只是走过去，把她的双手箍住，“葬礼明天才开始，你现在去看干什么？”

他的手很冷，被箍住的手腕上也都是蔓延着层层的冷意。

冷的似乎都要侵蚀到了骨髓一样。

“松开我！”

叶宜柠挣扎，可是却被按在了墙壁上，整个人被他箍住。

那种恨意的情绪不停地往上挣扎，她眼里的情绪也是丝毫的不加遮掩。

恨，恨不得杀了他！

也恨不得杀了自己。

如果不是自己当初非要嫁给他的话，根本不会连累的爸爸现在就死掉。

“冷静。”裴源的声音愈冷。

几乎像是沉沉的压迫下来的骤冷寒意，直接倾覆而下。

冷静？

她现在一无所有了，拿什么去冷静？

“不如把我和孩子一起杀了，岂不是更好？”她扬着下颌，不怕死的跟他对视。

嘴角扯起的弧度也都带着刺眼的感觉。

看着裴源的脸色冷下去，她依然像是没知觉一样，继续挑衅的说道：“你要是下不了手的话，很简单，那我等着掐死他，然后再去自杀，是不是满意了？”

这不是玩笑。

如果孩子真的抱不回来的话，如果真的和林茵茵说的那样的话，那么她情愿自私的带着孩子一起去死，也不愿意让这个孩子落在林茵茵的手里。

她的眼睛和裴源的对视，没有避开，也没有刻意的去隐瞒这样的心思。

裴源的眸子顿时的暗沉了下去，几乎要滴墨的那种阴沉，一只手锢着她，另一只手则是直接箍住她的脖颈，声音都带着寒气。

“你敢？”

两个字，含着浓郁的情绪。

脖颈上的温度很冷，叶宜柠一直保持扬着下颌的样子，放佛被掐住脖子的根本就不是她。

依然死死的跟他对视，丝毫不肯避让半分。

“敢，怎么不敢，只要你没看好他，我就敢杀了他。”这句话，是故意跟裴源对着干的，她的身体微微的颤抖，却死死的撑着不肯退让，

那些积压下来的情绪，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发泄。

脖颈上的力度收紧。

裴源的眸子漆黑到怖人的地步，可不管掐的是不是紧，叶宜柠都一副任凭处置的样子，眼底看不出来是什么情绪，整个人都给人一种死寂的感觉。

放佛早就等着这一天了，放佛早就放弃了继续挣扎下去的意思。

疲倦的不想说话，也不想继续徒劳的挣扎。

呼吸逐渐的稀薄。

可在几乎喘息不来的时候，他的手才松开，眸子依旧漆黑阴沉，嗓音同样的也是沉冷，“我不让你死，你没资格去死。”

脖子上的手拿开。

可是叶宜柠依然靠着墙壁，心里早就疼痛到麻木，嘴角却扬起弧度，“是啊，还没等着拉着你一起去死，我怎么甘心就这么放弃。”

音调很轻，可是其中的恨意却很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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