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审问
顷刻间,侍卫们脱去上衣,露出了满是伤疤的上身,那一条条伤疤好似一条条黑龙盘桓在他们身上,看上去好是骇人。
“这……”县令顿时吃了一惊,而身后的上百衙役也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
“这些人都是在平定南谯王叛乱时立下汗马功劳的士卒,皇上特别让他们充任宫中侍卫,并且严格训练。他们不仅武功高强,而且个个视死如归,你们要是不怕死的话可以来试一试。”
萧澄从座中抬了抬头,对着县令冷冷说道。
“你!”县令咬牙切齿的说道。“哼,我就不信这些人武功再高,到底是没有兵器,能比的过真刀真枪?我们这么多人,围也把你围死了,上!”
县令这么一说,众人也反应过来那帮侍卫身上都没有携带兵器,加上平时公务但有不从,县令都会严惩。故而众人也硬着头皮冲了上去。可是他们都忘记了一点,这些人都是刘寒选出来,战场上厮杀过无数回,立下过大功的士卒。不用说,个个都是刀尖上舔血的亡命之徒,对付衙役这帮小喽啰要什么兵器?但凡受点小伤回去都要被同伴好生笑话一番。
衙役们一拥而上,由于人数众多看上去还真颇有几分气势,但仅仅是在电光火石之间,他们就被这些百战老兵打的鼻青脸肿,排头的几十名衙役已经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呻吟着。
后面的衙役见到这个情况,立马丢掉手中的兵器,趴在地上求饶。毕竟那么点工资,玩什么命啊。
“把兵器交上来,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本官保你们平安。”萧澄好像早有准备一般,对这个情况并没有表现出很吃惊的样子,只是在座中对着衙役们冷冷说道。
衙役们听了他的话赶紧把手中的刀枪捡起来,堆在了一旁,然后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边,身上却依旧止不住的发抖。
刚才还有些嚣张的县令现在彻底蔫了下来,他想不到这些侍卫功夫竟然如此高超,两条腿不自觉的就弯了下去,也跪在了地上。
“怎么?不嚣张了?”一旁的戴法兴看到他的卑微模样,忍不住冷笑道。
“前倨而后恭,思之令人发笑。”
“小人一时失了心智,冲撞了几位大人,还请大人见谅。”县令声音颤抖的说道。
“你管这叫冲撞?围杀朝廷重臣,袭击陛下的侍卫,我看你是很想让你的九族团聚啊。”萧澄冷笑道。
听了这话,县令瞬间吓得魂飞魄散,在地上用膝盖爬着前进了几步,不停的哭诉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您提个章程,要小人做什么但凭驱使。只要饶小人和家人一命就成了。”
一旁的戴法兴走了过来,拍了拍萧澄,示意他往地下看看。
萧澄低头顺着手指的方向一看,竟然发现地上多了一滩水。又看见了这位县令的官服湿了一大片,才明白这县令竟然吓得尿了裤子。
萧澄强忍脸上的笑意,他清楚提审他的时机已经到了,于是正色言道。
“如果你如实招来,我倒是可以在皇上面前润色一下今天的事情。”
“谢御史中丞大人,小人永远记得大人的恩情。”县令闻言顿时大喜过望,连连点头,却又想到了什么,抬头问道。
“之前的事情小人不是已经承认画押了么,旁的想必那库吏也老实招待了,大人还需要问什么?”
“我想问问你这些本地大族,特别是那陈郡袁氏,他们家里人有没有做过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戴法兴说道。
“这……”县令皱了皱眉头,明显有些为难。
“我听说你在此地做了七八年的县令,应该对此地了如指掌了,为何支支吾吾的?”萧澄不解的问道。
“倒不是小人不晓得,只是这些东西实在不能讲。小人老实劝大人,千万不要沾染此事,他们在朝中有大官,咱们可惹不起。”县令有些紧张的说道。
“哦?”萧澄瞬间来了兴致。“为何不能说?”
“哎呦我的萧大人呐,那,唉。你可知道,就拿此地的陈郡袁氏来说吧,他们家可是当地的高门,朝中的兵部侍郎就是他们家里出来的。还是当朝宰相,江夏王的女婿。可以说无论是在士族还是在宗室都是有极大声望的,你总不想让陛下难堪吧。”县令有些无奈的说道。
“无妨,皇上有旨意,就是要清查此地的世家大族与朝廷官员勾结,侵吞田地的事情。无论查到谁都要一查到底。你且老实招来就行。”萧澄摆了摆手道。
“这……好吧。”县令有点紧张的说道。
“据我所知,莫说是此地,整个西汝阴郡,乃至庐江郡,稍微好一点的田地全部都被那些世家大族们给占去了。其实当初我刚刚被派到此地担任县令也算是个清官的,可是那些世家大族仗着朝廷里面有人,直接敢明目张胆的朝着我们这些官员要供奉。我当时不交,被他们的打手狠狠的收拾了一顿,而且威胁我不交就在朝廷诬陷我,让我罢官回乡。我没了法子,只能从了他们。”
“什么?”萧澄直接从椅子上坐了起来。
“竟敢直接朝着官员要钱,他们是有多嚣张!”
“他们在此地盘踞已久,当地太守就是他们袁家的女婿,胆敢反对他的官员都遭到严厉的打压。除此之外朝廷也有朝中大员帮忙说话,根本没有人敢举报,”县令喟然叹道。
“而且收官员的这些钱还都是小头,那些田地的产出才是他们真正的收入来源。他们倾吞百姓田地不是最近才有的,明面上的强取豪夺他们拉不下面去干,就雇佣了一批打手,还在外面高额放贷,就是靠着这样之前在此地不知道多少百姓沦为了他们的佃户,每天都在生死线上挣扎。”
“可恨!”戴法兴怒骂道,他年幼时就吃过这些世家大族的亏,因而听到这些东西更加愤怒。
“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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