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中风


“走吧,有什么要申辩的,进衙门再说吧。”说着,两个捕快围了过来,准备拿她。

  “哎哎哎,你们知道我是什么人吗?我可是邓青山的丈母娘!你们敢拿我?”苏陈氏嚷了起来。

  提到这邓青山,大家倒是都知道,也忌惮两分。

  可从来也没人听说他竟有个这样的丈母娘。

  “你就吹吧,邓解元前不久才与前妻和离,如今尚未婚配,哪里来的丈母娘?”人群中一人如此说。

  “也没有吧,听说唐员外的女儿婉婉姑娘倾心邓解元,两人是好事将近呢,邓公子的丈母娘得是唐夫人吧?”另一人说。

  听了这番话,轮到苏陈氏错愕了。

  “你们这是什么话!瞧不起我们就算了,说这种颠倒黑白的话做什么?”她强撑着朝那两人骂道。

  “我们都是亲眼所见啊,邓解元高中,唐员外特地送了一处宅院给他,唐家的女儿也在,解元老爷还给我们赏钱呢——对了,里面那个女子就是我们从解元新居门前抬回来的……”一人说到这里,像是意识到什么,突然住了口。

  苏陈氏气得周身发抖。

  “你们……邓青山……”她哆嗦着伸出手指,半天说不清一句整话,随后两眼一翻,直直倒了过去。

  ……

  再醒来,苏陈氏躺在自家的炕上。

  “奴意,奴……”她费了半天劲,却怎么也说不清话。

  苏如意脸色苍白,端着药碗进来了。

  “娘,你醒了,来喝药了。”苏如意惨笑着,将药碗端过去。

  苏陈氏挣扎着想要坐起身,却失败了。

  她转而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看向了苏如意。

  “奴意,歪怎木咯……”她努力问道。

  “锦绣说你这是急火攻心,加上冬寒侵体,中风了,若不好好调养,只怕是要就此瘫了。”苏如意垂下眸子,淡淡地说。

  一听说自己要瘫,苏陈氏倒吸了一口凉气。

  “哟,哟!挠哟!”苏陈氏伸出手想要赶紧拿药来喝,但目光落在自己鸡爪般扭曲的手上,惊恐不已。

  “啊啊啊啊!”她尖声叫了起来,拼命用力扭动着自己的身体。

  “您不要闹了,我喂你喝药吧。”苏如意眼眶一红,落下泪来,“您闹不过是因为动不了了,可你想过我吗?现在孩子没了不说,夫君已有新人在侧,我只怕是真的回不了邓家了,若是真的被休弃,以后还要拖着你这个累赘,我还这么年轻,凭什么我这么倒霉呢?

  “您要是闹,那便自己闹吧,我真的已经没有任何心力照顾你了,你只管闹吧,大不了我现在就一脖子吊死在你面前,你就等着慢慢饿死吧。”

  说完,她长叹了一气,将手里的药碗放在了桌上,随后站起了身。

  “奴意……”苏陈氏红了眼圈,歪斜的嘴唇抖了抖,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苏如意出了屋子,看着白茫茫的院子,落下两行泪来。

  ……

  因为有了苏如意母女的事,苏如意和杏仁堂的生意变得更加火爆了。

  “眼看都快年关了,咱们这个生意还是这个样子,托您的福,生意甚至更差了,我打算关张另谋个生计去了,因为您之前自己签过的,不要报酬,所以你就直接走吧。”周掌柜正色道。

  章飕皱眉不语。

  他原本计划着只用一个月就能挤走苏锦绣,没想到这小小女子,不仅没有被挤走,反而势头更盛了。

  “莫慌,老夫还有一计,可以帮掌柜逆转局面!”章飕见掌柜的转身要走,忙说,“老夫说起来,其实也是师从宫廷御医,也是有点真本事的,先前不过是觉得苏锦绣只是个女子,不足让老夫认真对待,才至于此,再给老夫三日,一定能反败为胜。”

  周掌柜瞥了章飕一眼。

  “您自便吧,我怎么样都无所谓,想来年后这铺子就会被抵出去了。”周掌柜耸了耸肩,随后便走了。

  周掌柜一走,章飕便出了门。

  他找到一个坐在墙角晒冬阳的乞丐,问他道:“你可愿意赚钱?”

  那乞丐看了他一眼,“你给多少?”

  “十两定金,事成之后,另付十倍给你。”章飕冷笑着说。

  那乞丐听了这话,犹豫起来。但毕竟一百一十两对他而言是一笔天文数字,他想了想,点了点头。

  “不急,我先带你去吃顿饭,我们边吃边聊。”章飕笑着提议道。

  二人进了小饭馆,点了些酒菜,那乞丐顾不得客气,便立刻狼吞虎咽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章飕慢悠悠开了口:“你可有家室亲人什么的?我可以帮你照料——毕竟我要托付给你的事,还挺耗时间的。”

  “我不过是一个无用之人,哪里会有人愿意跟着我呢?不过随意等死罢了。”那人苦笑着说道。

  “人人生而有用,不要如此看轻自己。”章飕轻描淡写地说,“明天,杏仁堂的坐堂大夫苏锦绣会出诊,我要你去找她看病,不论她说什么,你都说自己神思倦怠,身体乏力,记住了吗?”

  说着,他拿出一两银子,摆在男人面前。

  “这是我给你的定金——不要担心,我答应你的钱,一分也不会少,只是咱们现在都还不熟,老夫不能不留个神,想来你应该也能理解吧?等你按照我的吩咐做完事情,明天我还会给你银钱的。”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男人点点头,伸手去拿银子,“哎,对了,老先生你怎么只看不吃呢?”

  “既然是我请客,那我哪有跟客人抢着吃的道理,你若是不够吃,就再点一些吧?”章飕含笑解释道。

  “哎,从您这里拿了钱,哪里还能厚着脸皮额外另点东西呢,还是算了。”男人不好意思地笑笑,随即继续专心扒饭。

  “你吃吧,饭钱我已经付过了,明天等你完成我托付的事之后,还在今天我们相遇的地方等我就是了。”

  章飕说完,便起身离开了。

  走出很远,他才放慢了脚步,露出一丝得意的笑来。

  “苏锦绣,好戏才刚刚开始,咱们走着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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