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巴掌并未落在蒋贵妃脸上，一旁的高嬷嬷见状横冲直撞将柳婻撞开：“王妃莫非要以下犯上？！”

“你……”柳婻胸中怒火悉数被点燃，但方才那句话只有她一人听见了。

如果此时到皇帝面前告发，蒋氏到时候只需要说她恶意诬蔑，反而是倒打她一耙！

只会得不偿失。

蒋氏冷笑：“秦王妃怎么不往下说了？既然怀疑是本宫派人害死了你的妹妹，为何不在陛下面前辩个是非黑白？”

果然是给她挖坑！

柳婻深呼吸，强压下心中汹涌恨意，只冷冷道：“人在做，天在看。我妹妹自始至终都没有做过对不住你的事，你就算再恨我，也不该对一个孩子下手！”

“秦王妃说话好没道理，既然如此笃定，那就请你拿出证据来。”蒋氏盛气凌人，丝毫没有畏惧之色。

“那就走着瞧，我定会找到证据！”

“呵！区区贱民，本宫还会怕你不成？！”

柳婻看着蒋贵妃主仆二人离开的背影，垂在广袖中的双手捏紧了拳头。

她不能，至少在没有实质证据之前不能对蒋氏发难！

次日，柳婻恢复了从前每日都去太极殿陪伴戚良的习惯。

戚良的伤势好得越来越快，与此同时，被派去青州调查的探子也回京禀报。

“启禀殿下，属下调查一番之后发现，柳二小姐溺亡的前七日，据说柳家老宅附近多了一个卖风车的老妪。”

“有人曾看见，这老妪平时不做生意，但唯有看见柳二小姐过来时，才会与她说几句话。”

柳婻端着药碗的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着淡淡青白：“那些人可有听见她们在说些什么？”

探子迟疑着摇头：“都说这老太太很精明，一有人靠近便不说话了。而且，也有人证明当日上午，二小姐刚去郊外，那老妪就匆忙收了小摊儿，紧随其后。”

“那老妇人……”戚良眉头微微一皱，“是不是跛了一条腿？”

探子闻言，霎时一惊。

他吃惊地拱手：“殿下真乃神人也！这老妪确实是断了一条腿，但属下等走遍了青州，都并未发现此人踪迹。”

戚良与柳婻相互一望，都从对方眼神中寻到了一丝了然！

“近日盯着迎春宫，如果那边要丢什么黄铜或香囊腰挂之类的，你们一定要全部搜来。”戚良吩咐道。

“是。”

旁人全都退下，柳婻将那剩下的半碗药重重放在桌上，气得双眸通红：“我妹妹尚且年幼，她怎能下此毒手！”

戚良瞧见她悲痛，心里也不是滋味儿。

他轻声安慰道：“本宫会派人在京城和青州的路途上仔细搜索，只要能寻到证据，便能将杀害你妹妹的仇人捉拿归案！”

柳婻眼底波澜四起，良久，她格外笃定道：“不可以。”

“为何？”

他有些诧异。

“从高嬷嬷出宫到害死我妹妹，这件事只有她一个人参与，蒋氏在幕后隐去了身影！就算高嬷嬷俯首认罪，但她最多只会像从前那样，因管教不严的罪名罚几个月俸禄就了事！”

“我要做，便一定要将她拉下贵妃之位！”

柳婻眼底燃烧着熊熊怒火。

她知道这些小事情，在皇帝与她二十多年的夫妻情分看来，并不是什么大事。

那就……祈求上天再给她一个机会！

她心里刚这么想着，没想到机会来得如此之快！

殿外传来夏海急匆匆的声音：

“王妃！不好了！绣春堂来了消息，安美人她身子见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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