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完修面按摩等服务，张爱国换上了棉长袍，带上了黑色毛呢费多拉礼帽，脚上一双千层底的棉鞋，衣襟处表链露着一段，圆溜溜的平光镜带上。

  嘴里哼着京剧《挑滑车》昆腔：“看前方黑洞洞，定是那贼巢穴，待俺枪出如龙，赶上前去，杀他个干干净“

  伙计看着模样大变的客人，心里吆呵了一下，只这是在装大尾巴狼，扮得还挺像那麽回事，引着来到账房结账。

  “刚才的那位夫人呢?”

  “刚才还看到她在那坐着等，这是去哪里了，一转头的工夫”

  张爱国心中一个咯噔，靠近火车站的地方就是乱，不要遇到了贼人。

  心中着急，一日夫妻百日恩，好歹也是跟自己来的，如果连一个娘们都保不住，还不如买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

  匆匆掀开帘子，往大街两侧望去，自己叮嘱过她，早或晚都要一起，见不到自己，她肯定不会走的，不可能连招呼都不打，除非……

  转身到了澡堂，冲着伙计问道：“刚才看清楚她坐在哪里？”

  “那，就是那里”

  顺着手指看去，就是几个沙发，现在没有人坐着。

  “可看清她身边的人了“

  “没有，我这么忙“

  伙计的眼神略有飘忽。

  “今天年二十八，外乡人都回去了，剩下的基本是本地人，就算是外地的，也都是熟客，看来你是不愿意说实话“

  “我都说了，真的没有看到。“

  “好好，看来你吃定我是外乡人，胆子够大。“

  “先生，你说什么呢？我就是一伙计，赶紧去找吧，别在这干着急，人不见了，找我也没有用“

  “行，欺人太甚“

  “干嘛，你还想闹事，我可警告你，要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我们东家那也是黑白两面都有人的。“

  “干你娘的，老子先给你算账。“

  手放入怀中，拿出了马牌撸子，直接对准了伙计。

  “啊“

  几声喊叫，进出的客人都愣在那里不敢动。

  楼上也发现了不对，有人试图露头探视，看到了枪，立马缩了回去，速度比乌龟都快，军阀混战多年，军队和土匪开枪的事情可不少，百姓心里有了阴影。

  浴池的女性顾客本来就稀少，传统思维导致女性不愿意进入浴池，怎么会有记不住的。

  一朵水花渗湿了伙计的裤裆，脚下有液体溜了下来，棉裤没有兜住。

  “说还是不说“

  “先生，真不管我事啊“

  “扑通“

  伙计跪在了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

  “你知道是谁“

  “啊，知道“

  明显的说漏了嘴。

  “带我去“

  “我……“

  “怕别人不怕我“

  “不是“

  “这位先生，何苦为难伙计，他告诉你不就完了，把他拖下水，以后如何讨生活。”

  张爱国抬头看了一眼，一个面相敦厚的男子开口劝他，穿的普普通通，楼上雅座的从来都不出声，只是看了一眼，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干你娘的”

  “啪”

  一声枪响。

  子弹擦着对方的头皮掠过，一停就流下了红红的血。

  ‘扑通“

  男子吓晕了。

  “杀人啦“

  “杀人啦“

  一楼散座的人开始像乌头苍蝇一样开始乱窜，倒在地上的没有人扶，脚丫子踩了上去，又绊倒几个，活着，就是为了活着。

  张爱国苦笑了一下，怪不得狗腿子多。

  “啪啪“

  抬高枪口开了两枪，大声的喊道。

  “全他娘的蹲下，双手抱头，谁要是不老实，爷们打死他。”

  气氛冷了下来，虽然房子里有暖气。

  “赶紧带我去。”

  “是”

  伙计强撑着站起来，向外走去。

  “老子的女人在这里丢的，要是找不回来，就烧了你这家店铺。“

  “快点，再快点“

  伙计在前面走的惊惊颤颤。

  “谁干的”

  “保安警察队的队长张德发“

  “警察？“

  娘的，怎么老是与警察对上了。

  张爱国分析了一下，石门做为铁路运输的主要枢纽之一，应该设置了警察局，二等县估计有240多名警察，除去驻巡所和派出所，保安警察队估计也就30人，还有特务警察队占用编制人数，年关警察放假，实际能有多少人赶过来，估计不多，只要有人有利益的地方，肯定不和，内斗严重。

  “往哪里去了？”

  “一般都是带回他的外宅“

  “你怎么知道的“

  “他有这个爱好，说是学魏武遗风，街面上流传他老婆和局长关系好，两人是表兄表弟。“

  传承啊传承，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那是青草不够好，都喜欢拿着锄头在体系内松松土。

  “你知道他宅子在哪里？”

  “知道，我去领过赏钱。”

  “赶紧的”

  房子离得不远，远远的看到门口站着几个地痞流氓，典型的警匪一家。

  “就是那”

  “滚吧，要是敢骗我，老子会杀你全家。“

  伙计扭头撒开脚丫子飞快地跑去，路上地滑，还摔了两跤，顾不得拍身上的泥土。

  手枪的子弹在空间内重新填装，把十响匣子枪的保险打开，子弹上膛。

  做好了准备，大步流星奔着宅子而来。

  刚才的伙计跑的惊慌失措，已经引起了门口帮派分子的注意，人就是他们帮忙搞回来的。

  “站住，干什么的“

  一个小头目看到对方来者不善，第一时间站了出来，手里拿着铁棍，一群人中有的拿着匕首，有的提着短刀，还有的腰里缠着铁链子。

  “干你娘”

  “啪”

  就是一枪。

  头目低下了头，胸口上开始冒出红色的花。

  身子慢慢的软了下去，往边上一倒，只剩下抽搐。

  “有枪”

  “跑啊”

  剩下的人一哄而散。

  大门关的严严实实，绕到侧面的高墙上，张爱国取出了在莲冢屯做的木梯子，三部梯子连接处特意用铁皮包裹钢钉固定，可拼接拆卸，最高达18米。

  梯子竖在墙上，张爱国慢慢的爬了上去，悄悄的探出头，房间内走出了一个拿着匣子枪的男子，长的很高大，走起路来很有力气，上衣是新穿上的，扣子还没有扣好，裤子不像脱下来过，显然是门口的枪声惊动了他。

  男子走的很快，嘴里嘟囔着，应该是在问候自己的祖宗。

  张爱国换了枪，取出了旁开门大肚匣子，180毫米的枪管，木盒已经接驳上去，用右肩顶住，快慢机一直在连发处，自从拿到手就一直准备着做为冲锋枪使用。

  “砰、砰”

  对方低头刚走下台阶，就被两枪打到在地。

  打黑枪或者说打冷枪，对于此时的张爱国尤为适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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