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黑发亮的齐肩短发，鹅蛋脸，肤白蛾眉，身材高桃，体态轻盈，笑盈盈的正看着自己。

  “对不起，我有点认错人了”

  张爱国笑了笑，难道是自己的脸长得帅，恐怕还是因为自己外地口音，表现得是第一次来。

  “没事，我知道自己的帅，我正好在等你。“

  妞女子手里的手帕捂住嘴，轻轻的笑了一下。

  “先生，可真会开玩笑。“

  “不是开玩笑啊，我等的就是你，缘分呢，妙不可言“

  “嘻嘻，真的有缘，那先生，要不要请我听出戏“

  “可以呀“

  “今天什么戏？”

  “你看下水牌子上”

  “哦“

  张爱国扫了一眼，立着的红漆牌子上大白粉写着“挑滑车“，还有后面的“长坂坡”，再往后还有，时间点都排到凌晨一点多了。

  “有包间或者包厢吗？“

  “没有，这个要提前预定，咱们这嘛，大多被包了出去。“

  票房的人回答着。

  “小姐，你看，没有包厢，要不坐散座？”

  “我听你的”

  付了钱，女人上前一挽胳膊，身子贴在张爱国身上，扭着进去。

  茶房看到往前走，递了单子上来，便往里面领。

  “怎么没啥人啊“

  “先生，您应该是第一次来，大家伙真没有这么早，看角的都得到8点来钟”

  “先生，大轴戏才是名角，前面的是小戏”

  “不是压轴的才是最后一场嘛？”

  “压轴是第二场，得送客戏才是旦角”

  “不瞒您说，前面的都是普通的戏班子，这个点确实有点早“

  张爱国看了一下，真没有多少人。

  想了一下，这不就是上辈子的黄金时间嘛，从这儿来的啊。

  “没事，我就感受下这天津卫和北平城有啥不一样。”

  “先生，那您来对地方了，咱这也是数得上号的，最出名”

  “给”

  张爱国先给了两角小洋。

  民国面上都得给小账，不然就是小心眼，暗暗的让你吃亏。

  茶房接过去，语言更加的亲切。

  “先生，别看小戏班，一样的出彩，只是没有人来捧，这正中间座位最好，比包厢看的还清楚。”

  说着领着来到舞台的正对面，确实可以看到演员的正脸。

  “你来壶西湖龙井，雨前的，点心果子，你看着来点“

  张爱国丢出了一个大洋。

  “好的，先生，你稍等“

  “你还需要什么？”

  “不需要了”

  张爱国招了招手，脖子里挂着绳，双手托着香烟贩售盒的小女孩跑了过来。

  绿色盒子里，平摆着的是盒装香烟，立着的是长短粗细不一的雪茄。

  “一包哈德门“

  “先生，一角8分“

  张爱国转转头，开口问道：“你呢”

  “我有”

  女人从自己的坤包里拿出一盒仙女牌香烟，抽出了一支，张爱国划燃火柴上去。

  随后轻轻的吹熄火花，手里甩甩，放在了桌子上。

  一会茶水点心端了上来。

  台下就两个客人，戏班子也得上台表演，扮相唱腔不能敷衍了事，职业素养值得敬佩。

  资本的力量无处不在，只要肯花钱去帮忙，抬角还是比较容易。

  “先生，来自哪里？“

  “我啊，居无定所，走来走去啊，我是哪里人呢，我也不知道“

  “先生，您可真有趣，哪有人不知道自己是哪里的“

  “祖上山东，父辈热河，现在察哈尔，过几天就要去上海了。“

  “呀，先生真的是潇洒啊“

  “还行吧，祖上有福庇，小有家财，想找一地固定下来，父辈老是催我结婚生子，可我没有遇到对眼的人“

  “嘻嘻，先生可真会讲话，怎么可能没有遇到对眼的人呢？“

  “你看，这就不懂了吧，首先要有眼缘，第一眼很重要“

  说着话，张爱国特意看了对方一眼。

  对方脸微微一红，有点娇羞。

  “第二，一定要一上一下“

  “还有说法？“

  “那是，就是要上的厅堂，下的厨房”

  “先生，你要求不低哦，还有其它吗  ？’

  “有啊，最主要的，你懂的“

  “啊，那是什么“

  “呵呵呵“

  想不到经典的绿茶婊，隔这跟老子玩单纯呢。

  听到鼓点或者见到定相，张爱国就喊一声好，得尊重人家的辛苦，张爱国其实也没有听懂具体的唱啥，只是与女人闲聊。

  饭饱思淫欲，饥寒起盗心，张爱国觉得自己都沾上了。

  女人看来是上杆子钓凯子，看着自己年轻，穿的是绸缎长衫，戴着怀表，手里有几个钱，不知道是不是仙人跳，开放的全放开，保守的包的死死的。

  人类社会的交往，最高端的始终是用最原始的方式在进行，喝花酒洗桑拿，按摩，好像一起嫖过娼的战友，赤诚相待才是真诚的。

  “赏“

  张爱国看到对方的剧目表演结束，丢了一块大洋在台上。

  “我要走了，你呢”

  “我跟你一起。”

  出了门站在门口，女子开口说道：“要不要到我住的地方坐一下，喝杯茶”

  “好啊，远吗？”

  “就在前面”

  “你等我一下”

  路过药店，张爱国进去一会，迅速出来。

  “先生需要吃药吗？“

  “不是“

  男人对于这个问题非常的敏感，这是最伤自尊的说辞。

  “风流如意袋“

  张爱国扬了一下手中红色盒子。

  女子一笑，叫了两辆黄包车，说了地址，一前一后的往住处而去。

  张爱国希望能够见识更多的风景，不能为了一颗大树放弃一片森林。

  上了楼，女子开了灯，张爱国观察着对方并没有反锁门，心中想，自己真的是色迷心窍，女人出现的时候确实有点惊艳，风情撩人。

  “你知道我为什么去听戏吗？”

  “为什么？“

  “我喜欢赵子龙的长坂坡”

  “你是文人吗”

  “嗯？”

  “文人都很骚气的”

  “哈哈哈哈”

  张爱国一把抱住对方，双手快速游走，先把领口的一字盘扣，顺着一路向下。

  “讨厌，你的手好快啊“

  “这不显得你魅力大嘛“

  还没有开始，门外有脚步声传来。

  “嘭“

  门被剧烈的推开，撞在了墙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三个大汉手里拿着铁棍和刀子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

  为首的男子一亮匕首。

  “妈的，敢背着我偷人，老子…..“

  “把门关上“

  “是，是，大哥“

  男人乖乖的把门关好。

  “把腰带抽出来，互相绑在一起。”

  张爱国的右手还在不停的摸来摸去，只是左手一支平端着，指向对方三分人。

  人与人之间，距离很短，只容得下一支枪牌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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