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铁制三棱箭头扎入了喉部。

  张爱国赶紧越过牛车，关心的扶住，从身上搜刮物品，帽子皮袄往车上一丢。

  “怎么了？要不要帮忙？”

  路上有好心人问了一句。

  “不用不用，喝酒喝的宿醉。”

  “那可要悠着点。”

  “是是，谢谢啊！”

  脱衣服很快，两支崭新的匣子枪，靴子里一把花口撸子，一把靴刀。

  牛车再次响铃，路边的沟里只剩下扒光的尸体，箭头带有一些倒钩，不是很好拨。

  “证件？”

  “哦，原来是王爷护卫队的，失敬，失敬”

  “好说，好说，以后下了值，有空请你们喝酒。”

  “好，好，我们弟兄几个一定赴约。”

  入了城，典当铺，没用的衣服拿了出来。

  掌柜的一看，来路不明，有心压价。

  “活当？死当？”

  “死当！”

  掌柜的抖了抖，袖子衣襟一叠。

  “破衣烂帽，银价一毫！”

  “得了，你也甭喊了，这貂皮帽子，貂皮大衣，毡鞋，加在一起拢扰数，这么多皮祆，给个痛快价，不行，我还不当了。”

  “朋友，货是怎么来的？大家心里都有数，终归也要让我们赚一点嘛。”

  “草，这不是一点的问题，你这点占了九成还多啊？”

  “生意吗，开春了，棉衣我也要压货，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多少吧？”

  “200块大洋！”

  “行！”

  眼光却看向了账房的银库。

  “当面作价，钱货两清”

  张爱国咬牙切齿的说道。

  衣服全部递了进去，关外的衣服，入关以后不好使，一股脑的全部抵押给了享盛当铺。

  手始终没有离开柜台。

  铃铛响起，掌柜的笑的开开心心，又挣一笔钱，这毛料布料都特别好，等冬里能卖个好价钱。

  杜大当家的匣子枪其中一支，是阿特斯拉M902，大肚长苗，180毫米长枪管、20发固定弹仓，旁开门盒子炮，让张爱国欣喜若狂。

  抗日名将最爱，终于和他们有一样处于一个档次，思想上肯定是落后的，永远不会在一个纬度上。

  包袱里还有一块白毛金砖，几条小黄鱼，几十块大洋和铜元。

  当铺沾光了，也吃亏了。

  账房箱子里的大洋没了，839块大洋。

  小鬼子的手伸进来，零星的日本人在街面上晃着，处处都有鬼。

  头道街，复生隆。

  把空牛车拴好，丢下一点草料，伙计听到了脚步动静，笑着把帘子打开，张爱国走进去。

  “您来了，请上坐。”

  引领着到了座位上。

  “先生，熏肉要肥瘦相间的，还是要精肉的？”

  “肥瘦相间。”

  “好嘞，您稍等”

  看着师傅割肉过称，刷刷刷切成了薄片，塞进了烧饼的半开夹层。

  “先生，您的对夹”

  “你的紫菜汤”

  张爱国用勺子翻了一下，汤里有馄饨和以香菜、虾皮。

  对夹，肉夹馍啊，肉是大片，不是碎的。

  吃饱喝足，手里拎着打包好的对夹，细麻绳扎的结实。

  “就是他，就是他”

  “草”

  我还以为我是小哪吒呢？

  当铺掌柜的带着两个警察，指着张爱国大喊大叫。

  “你，举起手来！”

  一个警察端起手中的汉阳造，一个准备上来绑人。

  “我说爷们，咱们不带这样，我是犯了啥事？”

  “偷窃当铺钱财！”

  “屁，大爷是王爷护卫队，做事堂堂正正，怎么能遭受你们的欺辱？”

  “证件呢？”

  端枪的重新背起枪，绑人的接过证件。

  “我说掌柜的，不要乱开口污蔑人！”

  “上午就你们三四个人去过。”

  “那老子还路过你家呢，难道你老婆生的娃是我的？”

  “哈哈哈”

  路边看热闹的人笑了起来，复生隆的生意本来就好，周边的地方属旺市。

  “我就当了一些衣服，没有进入你的柜台，可不能冤枉人，冤枉我不紧要，可不能往王爷头上戴脏帽子”

  “我看掌柜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是谁给你的勇气？”

  “就是就是”

  “此人做人可差劲了，把价钱压的低低的。”

  “活该，他倒霉”

  “我是仰面抬手递货，你的柜台5尺高，怎么拿？”

  看

  “我看是自己亏空，想找替罪羊”

  “不仗义啊”

  白天没有娱乐项目的年代，闲着没事看热闹是主要的娱乐方式。

  人们的冷嘲热讽让掌柜的脸上青一块红一块。

  警察还回证件，犯了难，刚收了两个大洋。

  “没有证据，就不要乱讲，我们回去了”

  “这？”

  谁也得罪不起，不如开溜。

  “等等！”

  “还有什么事？”

  发现是张爱国出声，脸色不太好看。

  “来，拿上对夹，趁热吃，你们为民众服务辛苦了。”

  “谢谢”

  脸上的表情瞬间阴转晴，嘴角咧了起来。

  “放心，如有人冤枉你，我们不会放过他的。”

  “哈哈哈，都是一个体系的人，相互关照。”

  “那，我们先回警署。”

  “回见。”

  “回见”

  赤峰三面环山、西高东低、多山多丘陵，现在属于伪满热河。

  没有停留，牛车继续西行。

  沿着山脉下的路，弯弯曲曲。

  不怕土匪拿枪，就怕土匪不来抢。

  张爱国有点想张家口了，想去看一下文端熙的姑父咋样了，虽然自己帮了忙，干掉了他老婆的情人，还有一个野种，可对方还没有说声谢谢。

  万一他有绿帽情节，有这方面的受虐倾向也很麻烦。

  至于她的姑姑，乱世女人不如衣，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联姻对象没有了价值，自身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资源都是向有潜力的倾斜，现实就是这样，张爱国看的透透的。

  路途很远，牛车很慢，点燃了一支大前门香烟，满目荒凉，只剩荒凉！

  风吹草低，牛羊成群，星罗棋布的蒙古包，那是书本上的美好描述。

  越往南走，春风轻拂的越温柔，春天来了，又到了动物们…

  “哒哒～哒哒”

  马蹄声？

  张爱国站起来，搭目看了一下前方。

  前面两匹马穿得是羊皮袄，头戴皮帽子，身后有七八匹马追着他们。

  地势的起伏让人不好捕捉目标。

  望远镜里才看到后面的追兵，穿着黄褐色的披风，头戴钢盔，脸戴护目镜，奇怪的是，手中的马刀已经拔了出来。

  哦，这是想活捉前面两个人。

  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

  没有再细细多想。

  枪在手，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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