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们很忙，忙着进攻，忙着招降。

  跑着跑着，天色暗了，夕阳退位，月亮不想接手，派出凄洌的寒风在为自己造势。

  三辆一号战车已经找到，进攻牵扯掉鬼子大部分的精力，战利品就摆在那里，没有人去抢。

  两辆是被飞机轰炸击毁，一辆是抛锚。

  借着地势，张爱国挖出一个大坑，把四名英烈放入其中，倒上四杯酒，点燃3支三炮台香烟，拜奠后覆土。

  陪葬的物品，张爱国选择托尼钢盔，几块大洋。

  悲伤浮上心头，寂廖的夜色如墨，公路上只剩下装甲汽车的轰鸣，伴随着枪炮声。

  唐长官的战场习惯，每逢战败，总是丢下大军，自个儿一走了之。

  要不要干掉他？

  贪生怕死的高级军官不止他一人？

  破坏掉通讯装备，扯掉电话线？

  边走边想也理不出一个头绪来，现在的部队还有私兵的影子在，很难啊！

  鬼子部分兵力逼近城市，照明弹和信号弹映亮天空，枪声大作。

  中山门，张爱国提前收起装甲汽车，换回国军军服，来到城门。

  “战车营？”

  “不是，98师补充团”

  “是小鬼子的车？”

  “是”

  “是不是在麒麟门缴获的？”

  “不是，是在淳化镇。”

  “谢谢长官。”

  “战车排回来时，同我们说过，98式补充团长官亲驾装甲汽车支援他们，深感佩服！”

  检查完空无一人的车厢，士兵敬礼后，示意张爱国可以入城。

  城墙附近的房子被炸为平地，天气越发寒冷，栖身地很难找，官兵们一裹棉被在战壕中挤在一起取暖睡觉。

  大街上尸横遍野，到处是残垣断壁，街上充斥着伤病残员，有的跛行，有的在地上爬着，血肉模糊，乞求得到医治，无人问津。

  约定好的地方，找到自己的32口人，伤兵恢复很多。

  张爱国的到来让他们有了主心骨。

  曾经唯有黄金白银外汇不可辜负，变成现在这样，精神升华啦？

  看着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们，众人脸上的激动，为平安归来的欣喜。

  心中也是高兴，接下来的需更加小心。

  “装备如何？”

  “报告长官，入城时被收走二挺机枪。”

  “都是打鬼子，应该给他们，他们更需要！”

  “现在弹药如何？”

  “两个基数。”

  “团长来找过我们没有？”

  “没有，听说饷银上峰发了，可我们没有领到。”

  几万人的饷银扣住不发，吃定了士兵会死，发死人财，这种做法不亡党亡国，天理难容！

  “吃完饭，准备我们的掩体工事，要选结实的地方。”

  “是”

  “炒米和盐。”

  吴浩然端着一碗饭过来。

  “弟兄们就吃这个？”

  张爱国皱着眉头说道。

  “有的吃就不错了，咱们是补充团，很多杂牌连吃的都没有。”

  语气感慨，带有一丝无奈。

  “吱”

  两轮三轮摩托车刹在张爱国面前，红光满面的团长下来，笑容亲切。

  “伍老弟，恭喜，恭喜啊。”

  “长官好。”

  “我与姜团长接到命令，马上撤离，以后你就是补充团的上校团长了，这是任官状，师座很看好你，好好干。”

  “多谢长官栽培，阜职必不忘提携之恩。”

  张爱国赶紧表下忠心，这最上面的长官打仗也不行，样子货。

  德三一开始为什么厉害，委托式指挥，从不越级，甚至过细的干预下级的作战，只下指令，用现在的话总结为，以结果为导向。

  闪电战胜利后，改换为官僚式指挥，强调过程，远在千里之外，乱下命令，手令、电令、密电，越打越吃力。

  从张爱国的角度看，国军中下层官兵战力强悍，颇为能打，有效死报国之热血，上面对军权入迷，什么都想管，什么都想抓，要是能打赢才是怪事。

  “长官，我们的兵呢？”

  心思翻转，脸上笑意更浓。

  “兵？后面就是。”

  “这么多？”

  “老弟啊，反话就不要说了，没办法，都缺人，后面这40多号人还是强行拉来的。”

  “理解，理解。”

  “咱们交接完毕，那就后会有期。”

  “敬礼！恭送长官！”

  团长手里捏着一根小黄鱼，放入军服立体口袋中，心里对张爱国更是满意。

  姜团长拿着一把尉官刀，喜滋滋坐在挎斗中，炫耀，只剩下炫耀。

  张爱国回过头，站得歪七扭八，穿着从尸体上扒下来的军服，血污，枪洞，大口子，跟乞丐一样，赤手空拳。

  好兵！好壮丁！

  “弟兄们，吃饭没有？”

  “报告长官，没有。”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啊！”

  赌馆依旧开门，烟档还在营业，妓院同样炮火连天。

  小鬼子黑龙会等黑恶势力渗透得如筛子，信号弹也许就有他们打的。

  “吴浩然！杨正气！”

  “到，到！”

  “现在任命你们二人为一二连中尉连长！”

  “高得利，贾必升为一三排准尉排长，即时生效。”

  “现在，第一个命令。”

  “请长官训示。”

  “按照人数均开分班，把步枪发下去，吃完饭，练习装填子弹，瞄准射击。”

  “第二个命令，去，两位连长带上钱，去开门的地方买吃的，肉菜米面，饭馆、酒馆，妓院，不管是什么生意，不卖，那就不给钱，直接用真理讲话，不吃饱肚子，拿什么保家卫民！”

  “是”

  “去吧！”

  外面炮火连天，唐长官如同无关人员一样，悠闲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还有3天多，自私自利的官僚，指望他们能够在战场上经得起生死的考验，怎么可能！

  争权夺财才是最擅长的，跑路和胡乱指挥破坏多少大好机会。

  士兵民众被出卖，由此产生的愤恨，为国府倒台埋下伏笔。

  口头上最英勇无畏，实际上最贪生怕死的腐败官僚，公知，财阀，砖家教授，谁也不值得信！

  只有深深爱着这片大地的普通百姓，爱的深沉，爱的悲壮！

  “人走了，摩托车怎么不还回来？”

  两位营长站在身边，一左一右。

  “能走，自然有法子，再说有门路的都跑了，剩下的这些人，被人卖了，还要帮着数钱。”

  “说不定还盼着鬼子来呢。”

  杨正气语气不屑的说道。

  “林子大了，啥鸟都有。”

  “长官，信还给你。”

  “先留着，战场上公平的很，有备无患。”

  “是”

  “对了，好好干，打完这场仗，给你们就升营长。”

  “卑职必誓死效忠！”

  “饷银不要担心，上面不给，我来解决。”

  钱是王八蛋，花了再来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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