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见还真有。

    这些邪神使徒别的事未必懂，但类似掠夺献祭一类的诡异行为，他们绝对比任何人都要熟练。

    或许是刚刚改变立场，使徒们也想表现一下，又或许是他们真的唯恐天下不乱，这些人对林奇的请求颇感兴趣，还真提供不少意见。

    比如以七十二名死囚置于一处封闭牢房彼此角斗，败者的灵魂即是血祭最好的祭品。

    林奇听得冷汗直冒，总觉肿胀少女这套方法，和当初在地下墓穴里发生的事有微妙的相似之处。

    再比如向全城散播死亡之种，在受害者体内生根发芽，几小时内便可吸收受害者的血肉与灵魂结成果实。服用这些果实，就可以快速修补虚弱的灵魂。

    艹，这不就是魔人xx的饼干吗？你们这种浑身冒冷气的温迪戈都是什么人啊。我要是把这东西拿给南丁格尔，她肯定是最先打死我的，其心可诛。

    还比如请修德梅尔帮忙，在地下布设一个巨型秘法阵，以秘法的力量侵蚀吸收全城人的精力体力生命力，将它们汇聚到法阵中凝成一枚力量之卵，里面汇聚了几百万人的力量，绝对能填补南丁格尔灵魂的消耗。

    别的不说，今天这事果然是你凯尔文出的坏主意吧，连方法都不换一下，而且你要不要听听自己说的都是什么？绝对不会给城市带来灾难性的影响，最多就是全城人明天集体重病虚弱，半个月就能恢复活力，你听听你说的这是人话吗？不过，这个办法似乎……

    “这些都不行的。”

    眼看着林奇已经有些意动了，怀里突然响起的声音却打断了他的念头。是戴安娜小姐醒过来了，这姑娘软软的靠在林奇的怀里，像是很虚弱的样子，不过听她的声音虽然有点软，但至少还算是中气十足，这让林奇放心了点：

    “因为这样一点都不美好。”

    嘶，差点忽略了这个问题。

    林奇确实已经动心了，凯尔文这个方法相对温和的多，只要稍稍削减一些力度，让吸收的生命力减少一点，不至于造成那么大的影响，就能在不被全城人察觉的前提下生效。

    林奇不是圣母，如果让这些市民付出一点生命力，就能挽救南丁格尔的灵魂，那他绝不会有任何犹豫，但戴安娜的话让他意识到自己过于激进，一旦用了这种方法，恐怕就和第二次使用奇迹之光失败的那个案例一样，让整个仪式都彻底失败。

    等等，倒也未必。

    林奇蹲在地上愣住了，连贵族小姐从怀里爬起来都没注意，戴安娜看到他的状态，也顾不上考虑自己为什么忽然晕倒的问题了，立刻紧紧守在他身旁，对周围几位邪神使徒摇了摇头。

    “请各位暂时不要干扰他，他应该在考虑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他这个习惯还没改吗？”一身黄袍的韦斯特经理戏谑的说道，“需要多久？我有些怀念剧院窗外的阳光了。”

    “可能还需要一会。”林奇已经从沉思中醒来，嘴角带着微笑，眼神里透出一股兴奋，“我有一个问题，凯尔文先生，你刚才说的那个秘法阵，是否能做些调整？”

    “当然可以。”凯尔文自信的说道，“所谓的秘法阵，本身就是由大量神秘符文按照一定规律拼凑而成的集合体，从来没有所谓的定式，那只是不了解秘法的外行人为了使用而强行记录的模板，而对于专业人士来说，想要调整非常容易，所以，您想要如何调整？”    

    “第一，削弱对每个人汲取力度，莱茵市有数百万人口，基数已经足够大了，就算每人只汲取少量的生命力，应该也足以支撑奇物的消耗了。”

    “您显然忽略了质与量的关系，实际上我之前对效果的判断不是随口说的。”中年绅士露出一副看外行人的无奈眼神，不过在思索了一阵之后，还是笑了笑，“算了，既然今后可能合作，作为一个商人，总要表现出一点诚意来。这方面我再想想办法吧，问题不大。”

    林奇脱帽躬身，诚恳致谢：“那么第二个要求，汲取方式也变一变。”

    “嗯？这可是基础，也是千百年来经过无数秘法师实验总结出来的最稳妥的方式。”凯尔文皱眉道，“您想改成什么？”

    “由暗中强行汲取，转变成主动奉献。”林奇问道，“范围最好也能覆盖这座城市，有没有做到的可能？”

    话一出口，在场的人大部分露出恍然的神情，戴安娜小姐从背后轻轻握住了他的手，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凯尔文则沉吟道：“我明白了，您是想用主动捐赠代替掠夺汲取？这样一来不仅可以避免掠夺汲取污染那位女士的美德，而且这本身就属于您所说的‘美好’的一部分。”

    林奇点点头，盯着凯尔文的反应。

    “这个要求并不难，不如说比原本的设计更容易一些，我们现在就可以动手，修德梅尔大人那边我也会负责沟通。但是恕我直言，您的想法不切实际。”

    “嗯？”

    “因为需要他们献出的是他们的生命力，每个人的生命力都是有限的，每一分钟都很珍贵，没有人愿意送给别人。您就算通过行政手段，强制要求那些人献出自己的生命力也没用，因为按您的要求，他们必须是自愿的，哪怕有一点不情愿都不属于美好的范畴，而行政命令可以在行动上命令他们，但是很遗憾，无法在心理上命令他们。”

    中年绅士讥诮的笑了笑：

    “而且根据您的设想，您又不能掺杂任何谎言，因为谎言和欺骗甚至哪怕只是误导，同样脱离了美好的范畴，您必须让他们知道实情，然后献出自己的一部分生命。呵呵，不是我对凡人的成见，但多年来无数人的经验告诉我们，想要让他们主动付出哪怕一个硬币都是一种奢望，我不想打击您，但不会有人响应您的。”

    “也许你是对的，但我还是想试一试。”林奇沉声道，“不久前刚刚有人对我说过，凡人的赞歌就是勇气的赞歌，南丁格尔女士已经用实际行动展现出了凡人的勇气，我愿意对凡人报以起码的信任，相信他们会做出正确的选择。不要忘记，我已经赢了几局，我相信这局我依然是赢家。各位，愿意试一试吗？”

    一群邪神使徒彼此交流了片刻，各自点了点头：“如你所愿，不如就以此来决定今后我们的立场好了。”

    “一言为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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