菖蒲面色纠结了片刻，程殃已经赶到：“菖蒲，坦白从宽。”

  菖蒲老实交代了傅母要求做的事，程少商见阿姊面色气的通红，立即拍了拍阿姊的手。

  “阿姊，我今日让你处理，不是责备你的意思，只是这种人留在身边实在害处重大。”

  傅母在跪在地上狡辩：“三娘子，老身是为你好啊，夫人和老爷走了，这个家中只有老身是想着你的。”

  程少商见堂姊面上闪过失落，明白是傅母的话刺痛了她，只得继续开口：

  “其一，你擅作威福，令阿姊蒙羞是为不义，其二，你今日自以为是，伤害我和阿姊之前的情谊，是为不忠。”

  “其三，如你这般打着主意明面上是为阿姊好，实则想自己掌控，是为野心过大，程家的庙小，可受不住你折腾。”

  程殃想到傅母近来的挑拨，眉间蹙紧：“嫋嫋，将她交给世母发买吧！”

  萧元漪带着青苁到内堂坐等，青苁见女君神色惆怅，心里有些不解：“四娘子颇有女君的风范，女君可是忧心什么？”

  “不，嫋嫋做事有条不紊，令人欣慰。”萧元漪品了口茶，眼底浮浮沉沉：“大概是明确的感知到，她真是长大了。”

  待到程少商和程殃将人带给她，萧元漪直接将人发卖到最差的地方。

  上元节，满城灯火，街头到巷尾，各色亮彩，小贩们摆着各种不同的卖品。

  程少商虽然去过不少地方，但都城这里还真未怎么来过，用完膳后，催着萧元漪出门。

  萧元漪温柔的望着这样的嫋嫋，难道孩子气，她牵起少商和程殃向着京街去。

  京街最为热闹，熙熙攘攘的人群，天空的星光和空中耀眼的孔明灯互相交织。

  一身红衣似火般娇艳的程少商，高兴的转悠着小摊。

  三叔母桑舜华一眼望着，红团如云霞，不由的称赞：“姒妇挑的这一红衣甚是衬嫋嫋啊，这是云锦吧，当真出彩啊！”

  云锦，因华丽的如云霞般的色彩闻名，京城中，只有宫中有这料子，外间甚少有。

  萧元漪自打见这个料子时，便知道少商穿着，定是好看极了，果然，她的女儿就是漂亮。

  “嗯，这是子晟送来的，那孩子什么都记着嫋嫋。”

  “这不是很好吗，定亲的人是钟意之人，这是一生的喜事。”

  程殃身穿浅色衣衫，在一旁温顺的听着世母和叔母的话，早前世母怕她介意，同她说过料子之事。

  程殃身上这个衣衫也是新制的，用的是上好的雪蚕丝，虽及不上云锦却也是十分珍贵。

  路上经过了敲鼓祭祀，喷火球等一些杂技，程少商离火太近差点被烧到，被萧元漪瞪了后，乖巧的走到一侧。

  萧元漪牵着少商和程殃，在小摊处挑着头饰和簪子，三叔父正好看中一个素净却精致的发簪，立即将簪子为桑舜华戴上。

  程老夫人瞧见，心里不舒服，笑意也垮下来了，她上前将程止拉走：“你也阿母挑挑，成天惦记新妇，眼里都没有阿母了。”

  程止被阿母噎住，他眼神充满无奈，桑舜华掩面一笑，朝程止眨了眼睛。

  程止只得乖顺的帮程老夫人挑选饰品，他也怕阿母当街闹起来，毕竟以前也不是没有过。

  萧元漪先为程殃挑好发簪，随后看向程少商：“嫋嫋，你还未及笄，阿母挑了这个。”

  一条青色绣着锦色花纹的发带，程少商任由阿母将它绑住头发上，丝滑的顺在发丝间。

  “阿母，好看吗？”

  程少商背过身微转，明媚一笑，萧元漪满含笑意的望着少商：“嫋嫋甚好看！”

  “没错，我们家嫋嫋就是漂亮，要是一辈子不嫁就更好了。”

  程家众人顿时哄笑，一个身影由远及近的走到他们面前，正好听着悔婚的言语，面色一僵。

  程少商看见后，重重的咳了一声：“子晟年轻有为，是世间少有的好男儿。”

  程始心中万般无奈，没错，霍无伤确实战功赫赫，一身清誉。

  程少商为了避免阿父再说些让人生气的话，开口喊了一声：“子晟——”

  程家所有人都望向霍无伤，霍无伤挺直身躯，牵起嘴角：“上元节安好！”

  程始打了冷战，这笑的太渗人了，他求救一般望着萧元漪。

  萧元漪嘴角微抽，她正了正姿态，声音温和的开口：“子晟来了，嫋嫋就拜托你了，不要太晚归家。”

  程少商：？有种被卖掉的感觉！

  程少商和霍无伤并肩走着，前面的田家酒楼，排满了一排花灯，只听那伙计开口：“诸位只要能猜到谜底，就能得千里醉！”

  程少商心里顿时排起小九九：“子晟，我去赢千里醉回来！”

  “真是大话连篇，还没猜到，就想着奖赏了！”

  一位俏丽的姑娘一脸倨傲，眼神鄙夷的看着程少商，一旁俊俏的男子满脸尴尬，他扯了一下女子：“昭君，人家还没猜，你就挑衅别人，这样太失礼！”

  “管你什么事，楼垚，我告诉我还没嫁你，你休想骑到我头上。”

  程少商和霍无伤都哽住，这姑娘像个炮竹一样，一点就炸，哦不，是自己主动找人炸。

  霍无伤可不惯着她，直接一顿劈头盖脸的讽刺：“没想到，骁骑将军何勇之女，

  是如此蛮横无理，我未婚妻好端端未和你有牵扯，你便出言不逊，何家的教养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何昭君气的面色发红，不过她也认出了霍无伤是谁，但还是嘴硬道：“我何家与你无关，就算你是霍侯之子，也没资格批判。”

  楼垚十分羞愧：“抱歉，无伤将军，我带昭君向你们致歉！”

  “你刚刚不是说你可以赢千里醉，那就和我比比，我若是赢了，今日之事，不许告到家父那里。”

  程少商见何昭君抬头挺胸，看样子居然心虚了，原来还有羞耻心啊。

  “好啊，我若是赢了，你就大喊自己是程少商的手下败将三遍如何？”

  见她蹙眉考虑，又故意刺激：“不会吧不会吧，你难道怕输给我？”

  何昭君气急败坏：“好，说就说，谁怕谁！”

  程少商勾起唇角，眼尾一挑，真容易骗啊。霍无伤被程少商的小模样，挠到心口，忍不住摸了摸少商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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