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第三次黑暗时刻

  天空中这是下尿了吗？

  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还没等许大茂想明白到底是怎么样回事，一声脆响在他耳边炸响，他顿时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

  等许大茂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顿时发现自己被人用冷水浇了个透心凉，身体底下一摊水流，只是他低头看的瞬间，发现短裤上沾染着一些血迹。

  许大茂发现周围有好几双眼睛正怒气冲冲、十分凶狠的看着自己，而且旁边还有一个十来岁的小孩正在系裤腰带，嘴里还嘟囔道：“娘，一泡童子尿也没能呲醒他，还是得抽他大嘴巴子才行。”

  许大茂彻底的懵了，他记得刚才不是正要休息，沈高明的闺女帮他擦脸，然后自己不受控制的冲了上去，然后他就断片了，不知道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环顾四周，许大茂发现沈高明的那个闺女，正躲在角落里，抽抽搭搭的呜咽着。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看着几人都不说话，还是许大茂心感不妙地问了出来。

  沈高明怒斥道：“你个混蛋玩意还好意思问我们发生了什么事情，真是造孽啊，要知道你是这样的人，说什么我也不会好心的让你来我们家吃饭。”

  沈高明的媳妇冲上来就要打他，但是被一旁一个陌生的男人拦住了，“婶，伱冷静一点，不能再打他脸了，不然别人会发现的。”

  女人闻言这才不情不愿的放弃了挣扎，只是抽泣着说道：“我可怜的闺女，就这么被你给糟蹋了，你必须要负责。”

  许大茂彻底愣住了，他有点不可置信的说道：“真是我做的吗？”

  “你个孽畜，敢做不敢承认是吧，那你看看这床单上的血迹，还有你裤子上的，”说完沈高明把带血的床单扔到了他的面前。

  这一刻许大茂心乱如麻，这可如何是好，要是自己单身也就算了，大不了把她娶了，但是自己可是有家室的人，秦淮茹下个月就要给自己生孩子了，现在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这……我……”许大茂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事情了，有心不承认吧，但是这么多事实摆在面前。

  “你说到底怎么办吧？这是我们生产队的民兵队长，你要是不能给出一个满意的交代，咱们今天就经公，我不信没有一个讲理的地方。”

  许大茂吓傻了，这玩意要是经公家处理了，虽然不至于吃花生米，但是牢底坐穿估计还是很可能的。

  这一刻的许大茂如鲠在喉、如芒刺背、如坐针毡，甚至还有点如临深渊！

  这应该是自己经历的第三次黑暗时刻了？！

  此时此刻，许大茂多么希望这是一个梦啊，可惜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粉碎了他的幻想。

  豆大的汗水从额头上滑落，许大茂是真急了，他连忙说道：“不能经公，我一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那你打算给我们什么交代？今天这个事情，你要是答应把我闺女娶了，这事我就硬着头皮答应了，算是便宜你了，我闺女这么漂亮。”

  许大茂再也不敢装13了，坦白的解释道：“我也想娶她，但是我结婚了，家里有老婆，而且下个月就要生孩子了，我真的娶不了她了。”

  这次都不用许大茂装，他的声音都带着颤音了，他是真被吓到了。

  这次傻眼的轮到现场的其它人了，事情跟他们预料的有点不一样，这熊玩意吃饭的时候不还说他没结婚吗？

  “难道吃饭的时候你说的那些话，是骗我的？”

  “是的，我就是吹牛的，我真的结婚了，不信你们进城打听一下就知道了，”说完之后，许大茂给了自己一个耳光，今天这事都怪自己贪杯了，此时的许大茂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

  目前事情突然变得有点复杂了，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床上的那个姑娘沈春梅闻言也不抽泣了，周围顿时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平静。

  沈高明给其它人使了一个眼色，并撂下一句狠话，“你给我等着，我们商量下看到底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孩他爹，这可如何是好？！闺女的肚子，可拖不下去了，必须要尽快找个人结婚才行。”

  沈高明气急败坏的嚷道：“你小点声行不行！让那小子听到了那还了得。”

  “孩他爹，你快想个办法，要是传出去，咱闺女还怎么做人，还不得被人在背后戳着脊梁骨骂啊？！”

  一时也没了主意的沈高明只能愤恨的说道：“还不是怪她自己，哼！”

  “叔，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就尽快解决，要不咱们就认定这小子了，结婚了又能咋滴，不一样可以离婚，反正丢人的又不是咱们，最多有人背后议论春梅找了一个二婚，但是不管怎么说也是嫁给了城里人。”

  沈高明的媳妇顿时附和道：“老头子，咱们就这样做！”

  虽然许大茂听到门口有争吵声，但是他根本听不清说的是什么，他只能无奈的在屋里等着。

  商量妥当了之后，沈高明几人再次返回了屋里，他开门见山的说：“许放映员，我不管你结婚了还是没结婚，你必须要娶我闺女，这个没得商量，不然的话，咱们就见官。”

  许大茂顿时急了，“我真有媳妇！不骗你们！真的……”

  “有媳妇离了不就行了？！我闺女都不嫌弃你是个二婚，你还有什么好推辞的。”

  许大茂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次西凤村之旅，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自己的命运即将迎来重大的转折，但是此时的情况根本容不得他反驳和拒绝。

  “可是我媳妇马上就要生孩子了。”

  “那我们可不管，一个月之内，你们必须要把婚结了，不然的话，你自己知道后果。”

  听到有一个月宽限期，许大茂心中顿时一喜，他不禁想到你们这群老土鳖，等老子走出了这个房间，打死也不会承认做过这个事情。

  “那行，一个月之内，我肯定会来娶你闺女的，这样你们满意了吧？要不，我先回家处理离婚的事情。”

  沈高明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回家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需要你把你今天做的这些龌龊事情一五一十、明明白白的写下来，然后再把自己的承诺也写上去，不然你前脚刚走，后脚就提上裤子不认账怎么办？”

  许大茂再次傻眼了，踏马的，自己刚才的幻想又一次破灭了。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今天这事许大茂只能认栽，任人宰割，丝毫不敢反抗，他乖乖的把自己的“作案”经过写下来，然后再把自己的承诺写上去，最后人家还不放心的让他按上了手印。

  而且因为没有印泥，民兵队长还专门去了一趟生产队的办公室借了过来。

  按完手印之后，许大茂感觉自己已经虚脱了，整个人的精气神好像都被抽走了一样，脸色变得十分阴沉和可怕，这模样看的沈高明都有点心惊胆颤的，他也不知道今天这个事情做的会不会给他家惹来灾祸。

  “这回你们满意了吧？我可以走了吗？”

  “你……你走了电影怎么办？”

  “去踏马的电影，就说我生病了，哪怕说我死了都行，”许大茂怒视着众人大声的嚷道，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虽然手握重要的把柄，沈高明也不敢再继续刺激许大茂，他还笑着说道：“那你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还有记得你的承诺，不然我们会找到你们厂里的。”

  许大茂离开之后，就听到生产队的广播传出了声音，社员们家中的小喇叭里面也同步发出声音。

  “广大社员注意了，今晚咱们生产队的电影取消了！”

  “广大社员注意了，今晚咱们生产队的电影取消了！”

  ……

  顶着毒辣的太阳，许大茂奋力的蹬着自行车，这一刻，他的用力的模样和流淌的汗水，成功的把自己变成了骆驼祥子。

  回到城里，许大茂马不停蹄的去了他父母的家里，此时家中只有母亲和妹妹。

  “哥，你身上怎么都湿透了，还这么难闻，跟馊了一样。”

  许大茂这才意识到自己之前被人屈辱的尿了一脸，都没来得及清理，他只能先跑出去清理身上的尿渍。

  出去的时候他还不忘交代道：“小妹，你去咱爸上班的地方，把他叫回来，就说家里失火了，越快越好。”

  “大茂，你别乱来，你这是要干什么？”

  “妈，我求你了，真有天大的事情，等不及了，小妹快去吧。”

  妹妹转头看了一眼母亲，看到她没有反对，这才转身走了出去，“哥，那我骑下你的自行车，你快东西先卸下来吧。”

  等妹妹走了之后，清理完毕的许大茂，扑通一声跪在了母亲面前，哭泣道：“妈，我错了，我做错事情了，我可能要吃牢饭了。”

  “大茂，你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还要吃牢饭呢？”

  “妈，我今天中午喝多了，在人家里毁了人家姑娘的清白，被人抓了个现行，非要让我负责，娶了那个姑娘，不然的话，就经公把我送去吃牢饭。”

  “啊……你这个混账啊！你怎么能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母亲一边跟着哭，一边捶打着许大茂。

  许富贵回到家里的时候，就看到母子两人抱在一起痛哭的模样，他惊讶的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么火急火燎的把我叫回来。”

  许大茂看到父亲回来了，不再痛哭，而是转头对还在门口的妹妹说道：“小妹，你去找你同学玩去吧。”

  妹妹看着母亲、父亲和哥哥的眼神，无奈的走了出去。

  “许大茂，到底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情？！”许富贵有点语气不善。

  “爸，我……我酒后毁了一个姑娘的清白，”接着，许大茂简单的把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许富贵怒急生悲，两眼顿时冒金光，他感觉天旋地转的，一个趔趄，跌跌撞撞的差点就摔倒了。

  等站稳之后，许富贵伸手指着许大茂，“你，你……你个混蛋玩意，我今天非宰了你不可……”

  许富贵冲上前去，逮着许大茂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痛殴，直到打累了才停下手，此时许大茂已经变得鼻青脸肿了。

  “老头子，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咱们还是想想办法吧。”

  “还能有什么办法，他认罪书都签字画押了，还能怎么样？！”

  “那淮茹那边，估计她是不会同意离婚的，这可如何是好。”

  平静下来的许富贵沉默着咂么着香烟，颤抖着手，一根接着一根，屋里顿时烟雾缭绕起来，他脑海中翻滚着无数的思绪和想法，但是又一个一个的被否决了。

  事情还是太棘手了。

  想不到好办法的许富贵瞪着两个大眼睛，脸色阴沉的盯着许大茂，“你把当时的情况再跟我说一遍，一个字也不要漏。”

  许大茂仔细回想了一下当天的事情，然后语速不快的再次诉说了一遍。

  精明的许富贵叹息道：“这件事情不简单，我感觉这事情透着古怪，但是你个混账玩意竟然签下了认罪书，现在真是泥巴掉进裤裆不是屎也是屎！”

  “爸，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有！”

  “什么办法？！”

  气急败坏的许富贵嚷嚷道：“你去把他们家人都杀了，神不知道鬼不觉的那种！”

  许大茂的刚升起的希望之火再次熄灭，“爸，你竟然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

  “我真想打死你这个孽障！要知道你会这样，我当初真应该把你摔死，”许富贵还在放着狠话。

  “……”

  屋内再次陷入了沉默，许富贵思虑了许久，“要不，我看还是报官吧？！你去自首争取宽大处理。”

  “爸，爸，不能报官，我不想吃牢饭！”

  许母护犊子的说：“老头子，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这不是坑咱儿子吗？”

  “真是慈母多败儿，就是你从小惯的，他才会有今天，这件事我感觉透露着怪异，但是又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想着让公安帮着调查清楚。”

  “那要是调查不出来什么呢？咱儿子的后半生岂不是得在监狱中度过，你有没有想过这个？”

  许富贵听到这话，顿时犹豫了，是啊，要是查不出来什么，凭着那个签字按手印的认罪书，许大茂要牢底坐穿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们说该怎么办？”

  已经彻底慌乱的母子二人，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最后许富贵十分落寞的说道：“要不等秦淮茹生完孩子再说，反正也就十多天的事情了，要个儿子还好说，要是个闺女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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