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周天，你和我回老太太那里一趟吧？”

  晚上，刘丰在床上问周静。

  “……”

  周静在自己的被窝里看着刘丰，没吱声。

  “我知道那些东西不靠谱，这不是也没什么坏处嘛，信则灵，老太太也是好心，那么大年纪，从早上就坐车过来，又跟着咱去找神婆，不容易。”

  刘丰看着周静说道。

  “那些脏呼呼的香灰水，又不是让你喝！”

  周静抱怨道。

  “让我喝我就喝！看着灰呼呼的，都是燃烧过后，高温消毒的，能有多脏？你以为你吃的别的东西就干净？”

  “既然知道是封建迷信，为什么要我喝那些东西？有毛病不生孩子的又不是我。”

  “你傻吗？那是神婆，又不是大夫，她管你谁有毛病？”

  “那喝它干啥？这不是折腾人吗？”

  “你不能光想你自己，按你这么说，老太太折腾一天，她为了啥？”

  “……”

  周静不说话了。

  “那天，你一甩脸子走了，老太太心里什么滋味？回家要是气出个好歹来，你心里能好受？”

  “……”

  周静虽然没说话，但心里确实有些自责，觉得那天自己不够理智，刘丰妈就算再怎么样，那也是长辈。

  “咱买点东西回去看看老太太，到时候，你说点软和话，道个歉。”

  “……嗯。”

  周静答应了一声。

  “就是，我就知道，我老婆，不是那不懂事的人。”

  刘丰笑着说道。

  周静转过身，准备睡觉，没想到刘丰一掀她的被子钻了进来，从后面搂住了她。

  刚结婚那会儿，刘丰喜欢这样搂着周静睡觉，两人能很紧密地靠在一起，可是，刘丰干经营，总是喝醉酒回来，这样的睡觉方式就变得很少了。

  周静往后靠了靠，靠在了刘丰身上。

  可是，今天的刘丰好像还有别的想法。

  ……

  十几分钟后，刘丰倒在一边，好像累着了。

  周静倒好像有了精神，翻身趴在床上看着刘丰。

  “昨天刚办了，你今天怎么还可以？”

  周静笑着问刘丰。

  “……哼！”

  刘丰笑着哼了一声。

  “哎，说说，怎么这么厉害了？”

  周静来了兴趣，趴在刘丰的身边问道。

  “……现在喝酒少了，肯定就恢复了。”

  “你现在不也是天天喝吗？”

  “……天天喝是天天喝，我自己掌握着，喝的量少了。”

  刘丰说道。

  “……”

  周静觉得刘丰说得有道理，就没说话，躺在刘丰身边，把刘丰的一只胳膊抱在怀里。

  ……

  此时的刘丰，不由得再次想起了那个赵科长说的，公鼠和母鼠的实验。

  性，对男人和女人来说，真的不一样。

  刘丰记得谈恋爱的时候，为了能和周静在单身宿舍搂着睡一晚，连骗带哄，好像什么都顾不得了。

  那时候的周静，是被求的一方。

  而现在，刘丰对周静的兴趣越来越低，有时候，一个月连一次都没有，即使有，也大多敷衍了事，草草而就。

  婚前是流氓，婚后是君子。

  现在两人的性事，刘丰好像成了稀缺资源。

  这个变化，用了不到十年的时间。

  今天的这个缠绵，有些像刘丰对周静答应去给婆婆道歉的的一种奖励。

  ……

  周静睡着了，呼吸变得平稳深沉。

  刘丰轻轻把自己的胳膊从周静怀里抽出来，回了自己的被窝，他不想和周静睡在一起，两人靠着，太累。

  刘丰和周静，两人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踏进了刘丰妈家的院门。

  在路上，周静已经做好了看婆婆脸色的心理准备，可没想到，刘丰妈一见两人回来，脸上挂着笑，一点不快都没有。

  刘丰妈当然没有不快，自己的小儿子从小让两个哥哥管得老实巴交，结婚之后，也是什么都听媳妇的，她还担心老三在家受媳妇的气，这次，刘丰能当着自己的面冲着媳妇发火，刘丰妈的心总算放下来了。

  这周刘民和刘兆都没回来，家里只有刘丰妈和刘丰周静三个人。

  周静殷勤地做了午饭，吃饭的时候，周静红着脸给刘丰妈道歉：

  “妈……上次那香灰水……我脾气急，您别生气。”

  “……嗯。”

  刘丰妈看着周静，淡淡地嗯了一声。

  周静看着刘丰妈愣了一下，她看刘丰妈的态度，以为是自己道歉的诚意不够，于是又说道：

  “那香灰水……确实有些喝不下去，要是别的……”

  “你又不信，喝了也不管用。”

  还没等周静说完，刘丰妈就打断了她说道。

  “……”

  周静被婆婆呛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于是转头去看刘丰。

  “行了，老太太，别在这宣传封建迷信了，快吃饭。”

  刘丰笑着说道。

  “人家那么多看好了的，咋叫封建迷信？”

  刘丰妈不依不饶道。

  “吃饭吃饭。”

  刘丰催促道。

  三个人低头吃饭，刚吃了几口，刘丰妈忽然一放饭碗说道：

  “哎！有不封建迷信的！”

  “啥？”

  刘丰吓了一跳，连忙问道。

  “我忘了，你看我这脑子！”

  刘丰妈一边说一边起身，走到里屋去了，过了一会儿，刘丰妈从里屋出来，把手里拿的一个东西放在了茶几上。

  那是一张印着方格的纸，应该是从孩子的作业本上撕下来的，上面写着一行字。

  “这是你二哥给你打听来的，人家是个老中医，专门治不生孩子。”

  刘丰妈说道。

  刘丰拿起纸看了看，问道：

  “你没问问，我二哥从哪里打听来的？”

  “这他没说，反正他说等你回来给你这个，让你俩过去看看。”

  “再说吧，原来也看过，药吃了一堆，一点用都不管。”

  刘丰说着，把那张纸放在茶几上。

  “这个不一样，这个老中医给人调理身体，两个人一起吃药，很容易就能怀上。”

  刘丰妈说道。

  “两个人一起吃药啥意思？就像小周，她又没毛病，她吃什么药？”

  刘丰看了一眼周静说道。

  “人家会调，不一定非得有病，你二哥说了，人家是有病的治病，没病的调理，早晚调到更容易怀孕。”

  “……嗯。”

  刘丰嗯了一声。

  “小周，你和老三可一定去看看，你二哥好不容易给你们打听了来。”

  看儿子有一搭无一搭的，刘丰妈不放心，转脸嘱咐周静。

  “……行，我们一定去看。”

  周静说道。

  “你真想去看那个老中医？”

  在回平南市的汽车上，刘丰问周静。

  “去看看吧，你二哥打听的，肯定比看神婆靠谱。”

  周静笑着说道。

  “也是，石庙村的全羊很出名，不看病去尝尝那里的羊肉也行。”

  刘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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