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云轩在财源大街的靠西头，是一家百年老店，货品齐全，老板和蔼，童叟无欺，两层六间的铺子在财源大街也是非常显眼的。

  上官霆到的时候才刚到未正，铺子里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

  小二看到上官霆进来热情的招呼着，“公子，您来了，您有什么需要可同小的说，也可自己先行挑选。”

  墨云轩以前上官霆也来过几次，以往看着这些端着笑脸迎客的小厮，他总有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如今再看，总觉得他们是笑里藏刀的杀手。

  上官霆瑟缩了一下，看着小二低声问道:“你们掌柜的在吗？”

  小二看着似乎有点紧张的上官霆眉心拧了一下又舒展开笑道:“公子与我们掌柜是熟识？”

  上官霆刚想斥责两句，脑子里忽然出现了这小二扯掉人皮，露出獠牙的样子，打了个寒战就想转头往外跑，又想到自己此来的目的，才压低了声音说:“有事，你去通报吧！”

  小二狐疑的看了他两眼，见他不说转身进了后院，不过一会儿，有个五十多岁的胖乎乎的老者跟着小二出来，笑的如同弥勒佛一般，站在上官霆跟前做了个揖说道:“小的莫先，不知公子寻小老儿何事。”

  上官霆有点怀疑自己娘的话，这笑脸迎人的掌柜会是鬼蜮的人吗？

  他自袖中掏出玉佩，玉佩刚刚露出个头，掌柜的便立马上前一步捂住玉佩说道:“公子上次要的字画已经到了，请跟我到后院一观。”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上官霆手里卷着幅画从后院出来，心满意足的离去。

  程雅与程霈分开之后便回了家，经过外门的时候看了一眼无为和小宝。

  小宝感念张华对无为的照顾，便整日帮着阿蘅带青儿。

  转过年青儿就两岁了，长的越发壮实，简直就是小版的张华。

  无为已经不再发烧了，能勉强下床走几步了，脸色也好了很多，看到程雅过来便要下跪，程雅扶住他说:“我去悦香食肆看过了，人家姑娘还惦着你呢，你赶快养好伤，等过了年便回去看看吧。”

  无为眼睛一亮，“当真？”

  “真的不能再真了，你安心养伤，可别落下什么隐疾，再让人家姑娘嫌弃你。”程雅笑着说。

  无为似有些羞，低着头嘿嘿直笑，“我一定好好养伤，不会留下隐疾的。”

  程雅笑着离开。

  傍黑天的时候张华过来说，见大门外有人鬼祟，看着不像好人。

  程雅立刻便想到了上官霆，没想到还是被他找到了。

  她从来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不管那些人想做什么，都绝不能让人扰了家里的安宁。

  抓了一把瓜子一边嗑一边往门外走去，此时天色已经暗下来，院子里各处的灯笼也被点亮，整个家里一片温馨宁静。

  这么好的地方，程雅绝不许外人践踏。

  从侧门出去，果然看到两个鬼祟在街角的人。

  今天天阴的厉害，外面已经滴水成冰了，路上早就没有了走动的路人。

  程雅慢悠悠的沿着街道溜达着，倚着墙的两人看着浅紫衣裙的程雅也有些奇怪，已经天黑了，怎么还有姑娘敢独自出来。

  手里的瓜子嗑到这儿就剩两个了，程雅叹息一声，“赵悦炒的瓜子真香，这瓜子真不经嗑。”

  倚着墙的两人听见程雅嘟囔，待要偏偏头听个仔细，却忽然失去了意识。

  张华打开门出来，提起两人进了院子，扔到柴房里。

  一瓢冷水浇下，两人打了个激灵醒过来，发现自己被捆成了粽子，嘴里还塞着味冲的破布，有点蒙圈的看着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嗑瓜子的程雅，再看看拿着棍子站在一旁的张华，便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程雅看了张华一眼，张华走到两人跟前，棍子如雨点般落下。两人被堵了嘴连哀嚎都不能，只翻滚着身子试图躲避。

  看打的差不多了，程雅一挥手，张华退下。

  程雅走到两人跟前，看着已经去了半条命的两人说道:“是你们自己说还是我让你们说。”

  其中一个三角眼晃着脑袋示意，程雅拔出他嘴里的破布，那人张口道:“我们只是过路的人，你居然滥用私刑，我们要去告你！”

  程雅一脚踢晕他对着另一个酒糟鼻说道:“我不喜欢听废话，你呢，打算如何？”

  酒糟鼻显然也是个硬骨头，冷哼一声把头扭向一边。

  程雅从袖子里摸出个药瓶，倒出一粒药塞到三角眼嘴里。

  药入口即化，晕着的三角眼悠悠醒来，只是眼睛里没有焦距，直愣愣的坐着。

  旁边的酒糟鼻看出不对，顾涌着身子向他挪动，鼻子里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张华走上前一把提起他，捆到靠后的柱子上。然后走到三角眼跟前说道:“你们是谁，从哪里来，要来做什么？”

  三角眼茫然机械的回答着问题。

  原来他们是鬼蜮的探子，此来是接了个活，有人出了银子要刺杀程霈。

  鬼蜮的探子遍布，要在京城找个人不是什么难事。

  今儿下午一接了画像，没过一个时辰他们就知道了程霈的位置，只等天黑了摸进来动了手，这桩生意就成了。

  酒糟鼻看着三角眼把什么都吐了出来，着急的不行，程雅走到他身边说道:“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说的好我或许可以慈悲一回，给你们个痛快，若不然的话我也慈悲一回，让你们多些刻骨铭心的人生经历！”

  看着笑语晏晏的程雅，酒糟鼻睚眦欲裂，扭动着身子试图从捆绑中解脱出来，只是张华的手艺不错，系的这个扣越挣扎越紧，不过一会儿便动弹不得了。

  程雅思索着三角眼的话，他只是个普通的探子，接到墨云轩老板的传信才来探查的，除了墨云轩别的一无所知。

  看来这个鬼蜮规矩还挺严明的，需得走一趟墨云轩。又担心她离开后鬼蜮的人杀来，张华的功夫对上高手还是不行。

  让张华通知府里众人寻个理由去伯府暂避，程雅转身出了程宅，来到财源大街的墨云轩。

  此时墨云轩内还有灯火，小二正在打扫，看样子已经打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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