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姑娘，世子爷在看你！”春桃道。

  姜元意低头不作声。

  “五姑娘。”春桃唤。

  “干什么呀？”姜元意软软地问。

  春桃道：“世子爷走了。”

  姜元意侧首问：“真走了？”

  “嗯。”春桃点头。

  姜元意小心翼翼地转头，偷偷瞥见谢容玄真的已经走远了，她才站正身子，望着他高大的背影。

  “五姑娘，你怎么躲着世子爷啊？”春桃不解地问。

  “我没有躲他，就……转个身而已。”姜元意蹩脚地解释。

  春桃闻言也没有多想，开心道：“五姑娘，世子爷如今真英俊！谢平也有本事了！国公夫人她们有好日子过啦。”

  “真好。”姜元意笑着道：“我们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春桃不停地赞美谢容玄和谢平厉害。

  姜元意嘴角含笑地听着。

  一直到了西小院。

  春桃才闭了嘴。

  姜元意简单和姜若筠、姚姨娘说是看去远征大将军回朝。

  人人都爱英雄，人人也都知道远征大将军谢容玄打了胜仗，姜元意去凑热闹也是可以理解的，姜若筠和姚姨娘没再多问。

  姜元意心里却记挂着谢容玄，时不时看一眼院墙，一直到了夜晚，他都没有出现在院墙之上。

  可能……

  可能他如今是威名赫赫的远征大将军，不再是闲散的景国公世子爷，爬院墙这种事情太掉身价了，以后应该也不会再爬了。

  她便收回目光，径自进了卧房。

  次日一早，姜若筠、姚姨娘带着宝杏去交绣品。

  春桃在后院捣药。

  姜元意如往一样，坐在石桌前看医书。

  忽然一朵小野花落在手边。

  她心头一颤，忙抬眼看向院墙。

  谢容玄身穿藏青色衣袍，腰间系着镶金腰带，一条长腿曲着，闲适地坐在院墙上，俊朗不羁又肆意。

  姜元意看的一愣。

  “不认识爷了？”谢容玄笑问。

  姜元意好一会儿没有回答。

  谢容玄笑容一凝，问：“真不认识了？”他也就是比从前稍微黑了一点，但还是非常非常英俊的。

  “我——”

  知道西小院只有春桃一个人在后院，谢容玄直接跳进院子里，来到姜元意跟前，着急道：“我是谢容玄啊！”

  姜元意缓缓站起来，低头道：“我知道的。”

  “真知道？”

  “嗯。”

  “那你怎么反应这么冷淡？”

  “冷淡吗？”姜元意心里是热乎乎的。

  谢容玄笃定道：“特别冷淡！”

  “没有吧。”

  “街道上，爷看你一眼，你转身做什么？”

  “我……”姜元意也回答不上来。

  “爷在北边关日日想见你，好不容易回京，你给爷一个背影就算了，爷赶紧见了陛下、禀了军事、看了谢妃、喝了庆功酒、跪了母亲、打扮了自己，巴巴等到天亮见你，结果……”谢容玄不满道：“结果你一点儿也不热情！”

  重新听到谢容玄叭叭叭的说话，和记忆中、思念中、书信中的那个少年重合，姜元意心里止不住的雀跃，她小声道：“谢容玄，你这身衣裳……很好看。”

  谢容玄本来心里有火气，忽然听她这么一说，微微一愣，接着心中涌出丝丝缕缕的欢喜，然后问：“好看吗？”

  “好看。”姜元意点头。

  “你都没有看！”

  姜元意望向谢容玄，杏眼清澈流光：“看了的呀。”

  “衣裳好看，还是我好看？”

  “都好看。”

  谢容玄嘴角止不住上扬：“两年多不见，你眼光越来越好。”

  姜元意抿嘴忍笑。

  谢容玄故意板着脸：“可是你别想转移话题。”

  姜元意问：“什么话题？”

  “你对爷冷淡！”

  “没有。”

  “就有。”

  谢容玄在姜元意面前无比真诚，姜元意在他面前也愿意说心里话，便道：“你如今是远征大将军了，身份不同，所以我不敢表现的太过熟悉，担心你责怪。”

  嗯。

  姜元意确实是这种想东想西的人。

  谢容玄便道：“傻样儿，早就和你说过了，这世间的很多事情和身份无关，尤其是感情。”

  姜元意点头。

  “不管爷是远征大将军，还是近征大将军，我们的感情是不变的。”谢容玄坐到石桌前：“坐。”

  姜元意坐到他对面。

  谢容玄径自倒茶水。

  姜元意道：“我来吧。”

  “都一样！”谢容玄不但自己倒水了，还给姜元意倒满。

  姜元意伸手接过来道：“多谢。”

  “这么客气？”谢容玄问。

  姜元意道：“礼多人不怪嘛。”

  “哟，你长进了，会和人有来有回地说话了。”

  “两年多以前，我就是这么和你说话的。”

  “你两年多以前，不是经常哭哭啼啼和我说话吗？”

  “才没有，我哭得很少的。”

  “三天一小哭，五天一大哭。”

  “没有。”姜元意否认。

  谢容玄笑道：“还不承认了？”

  “就没有。”姜元意将脸蛋偏向一旁，刚好迎上春日的阳光，越发显得莹白剔透，仿佛刚剥壳的鸡蛋一样，让人想……

  谢容玄看的呼吸一紧，连忙低头喝茶，喝的太急，一下呛到：“咳咳咳。”

  姜元意立刻转头过来：“怎么了？”

  谢容玄一边摆手一边咳。

  姜元意赶紧起身，轻轻拍着谢容玄的背部。

  谢容玄瞬间闻到一股熟悉的清香，两年多以前他在她身上也闻到过，那时候就觉得她香香软软的，现在脑子里却冒出禽兽的想法。

  真是禽兽。

  他在暗暗辱骂自己中，停止了咳嗽。

  “是不是茶不好？”姜元意问。

  “不是不是，是我喝得有点急。”谢容玄道。

  姜元意松一口气，重新坐到谢容玄对面，看到他脸颊、耳朵都是红的，以为他是咳嗽咳的，道：“我给你换白水。”

  “不用，这样就可以了。”

  “那你慢点喝。”姜元意声音软软的。

  谢容玄听的心里痒痒的。

  姜元意又问了谢容玄回京的一些事情。

  这些事情谢容玄没有来得及写在信上，姜元意都不知道，他便和她说。

  不知不觉说了一个时辰。

  姜若筠几人声音响起。

  姜元意看向谢容玄。

  “我下次再来看你。”谢容玄翻墙出了东宁伯府，回到景国公府一番应酬，就到了晚上。

  终于安静下来了。

  他躺在慎行院卧房的拔步床上，脑子里想的都是那个娇娇软软的小姑娘，两年多不见，她怎么出落得这般美，腰是腰，臀是……

  禽兽！

  他暗骂了自己一句，翻身睡觉，结果梦里也都是姜元意，他们坐在石桌前闲聊。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卧房。

  他一件件脱掉了她身上的衣裳，看到她如脂似玉的美好身子……他一下睁开眼睛，感觉有些不对劲儿，立刻掀开薄被，低头看了一眼。

  这次他直接骂出声：“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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