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砚搂紧了他，笑着问道：“陛下还没登基呢，就已经计划着让臣当皇后了啊。”

  燕承昱懒洋洋地说：“可是，让你当皇后，总觉得是委屈你了，你这样的人，若只是困于后宫，实在是太可惜了。”

  他在他唇边落下了一个吻，郑重地说：“戚砚，我真的好想告诉全天下人，你是我的。”

  “这样，他们就都知道你是有主的，不会再随便靠近你了。”

  燕承昱的语气很郑重，戚砚也没有办法当做听不见，他说：“如果只是为了告诉其他人，我是你的，也不是非要让我当皇后的。”

  “再说了，我如今身在西厂，你又刚刚登基，朝局不稳，在这个时候，你不仅要立一位男皇后，更是立一个太监当皇后。”

  “就算是有燕武帝的前车之鉴，只怕也没那么容易。”

  “还有那些老臣，肯定恨不得以头抢地，让你收回成命。”

  戚砚缓缓摩挲着燕承昱的后背，缓缓说道：“阿昱，我知道，你不在意那些大臣的目光，更不在意天下人的目光。”

  “可以你的才华，天下一统并非难事，来日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这都是属于你的功绩。”

  “你的名字，会千秋万世地流传下去。”

  “而我希望，你在大燕百姓的眼里，是一位贤明的君主，而不是断袖。”

  燕承昱看着爱人依旧俊美的侧脸，道：“若我说，等我们都站在了最高处的时候，你的名字同样会流芳百世，与国同戚。”

  “生生世世，你都注定要跟我纠缠到底。”

  “戚砚，你信吗？”

  戚砚道：“臣，当然信。”

  我怎么能不信你，只是人心总有偏颇，我总是希望你想要的东西都能得到。

  你我，本就应该纠缠到底。

  入骨缠绵。

  …………

  直到十月初，秋高气爽，天空万里无云，是一个难得的艳阳天。

  天还没亮的时候，朝臣就浩浩荡荡地齐聚于此，大殿之上庄严肃穆，金碧辉煌，在金銮殿内举办了盛大的登基大典。

  燕敬死后，燕承昱虽然已经乾坤独断日久，但现在才是正式登基为皇帝，改年号为启元。

  意为，即将开启一个新的时代。

  大燕，也终于迎来了一位，对后世影响极为深远的帝王。

  戚砚就站在他下首的第一个位置，看着他的阿昱，一步步地走向那张龙椅，成为了天下之主，富有四海。

  可令所有人没想到的是，燕承昱登基的第一件事，居然是立了一道圣旨。

  封西厂督主戚砚为摄政王，见皇帝不跪，可以带刀上殿，无需给任何人行礼，还将最重要的军权也交于他。

  这圣旨若只是到这里还没什么，可到了最后一句，有些大臣实在是坐不住了。

  燕承昱还说，戚砚在哪里，就如同他亲临。

  摄政王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这道旨意，更是把戚砚的权势巩固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戚砚一路效忠着当年还是太子的燕承昱，直到亲手把他送上帝位。

  虽然以戚砚的功劳，也不是当不起吧。

  但是，一个几乎与皇帝同等地位的异姓摄政王，在整个大燕历史上也是前所未见。

  有人心里就泛起了嘀咕：燕承昱这样宠信戚砚，到最后不会把大燕的江山也拱手相送吧。

  这样的权势，从古至今，几乎没有任何一个帝王敢给。

  因为没有人会相信，会有人面对这样的权势，还丝毫不动心。

  可燕承昱就是想给他的爱人，所有至高无上的荣耀。

  而且就算是这样，他都觉得他给的少了，这些东西，都不足以和戚砚给他的爱相比较。

  可见燕承昱态度强硬，众臣也只能闭嘴。

  戚砚愣愣地看着皇座之上的燕承昱，心里流淌过一阵暖流，他朗声道：“臣，遵旨。”

  燕承昱看着他如玉的脸庞，过往凝结成回忆，如一颗颗流光溢彩的珍珠在他的脑海中划过。

  前世戚砚自刎的画面和今生他立于大殿之上的身影缓缓重合在一起。

  从他们重逢，相知，相爱，再到相守，好像有一根看不见的细线将这些过往都串联起来，照亮了他来时的路。

  这一眼，穿过了前世和今生，他支离破碎的心已经被爱填满。

  他终于，追寻到了他两世的牵绊。

  何其有幸，这一生能与你携手共度。

  燕承昱清了清嗓子，对戚砚说：“摄政王，上前来些，到朕身边来。”

  戚砚抬眼看去，燕承昱端坐在龙椅之上，对他露出一个深情款款的笑容，还微微伸出了手指，似乎是在催促着他快点过来。

  戚砚一步一步地踏在玉阶上，回想起自己这一路走来的痕迹，似乎每一个重要的时刻，他身边都会有一个赤诚的少年陪伴着他。

  无论是何时何地，总会有这样一个人，悄悄地走进了你心里。

  如同枯木生根，铁树开花。

  直到戚砚距离龙椅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燕承昱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太久。”

  “万幸，你从未远离。”

  “摄政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喜欢吗？”

  戚砚眼底含着笑意，温声开口：“臣不想要在万人之上。”

  “哦？”燕承昱问道：“那你想要什么？”

  戚砚脸上露出了一抹浅笑，让他本就灵动万分的眉眼又璀璨了几分，一袭月白色长袍更衬得他出尘绝世，当世无双。

  他说：“臣，只想要在一人心上，足矣。”

  “既是爱卿所愿，”燕承昱看着戚砚漂亮的眉眼，轻声道：“朕，准了。”

  两人站在同一个高度，俯视群臣，借着宽大袍袖的遮掩，燕承昱偷偷地捏了一下戚砚的手指。

  而后，戚砚默不作声地与他十指紧扣，感受着对方的体温，复又松开。

  远方，是他的家国天下。

  眼前，是他的此生唯一。

  山河锦绣连绵，万里江山如画，灼灼繁华，四海清平。

  心意相通之日，便是爱恋起始之时。

  启元，缘起。

  遇君，念君。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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