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给我讲这么老的笑话，我烦着呢。”罗美玲大口吃着炸酱面。

  “我能确定，之前治安局局域网电脑中毒，是我们要抓的犯人导致的，他好像事事都能先我们一步。”李昂说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我把所有人叫来，让你一个个识别？”罗美玲抬起头问道。

  “他不可能还在这里，他要的东西早就已经到手了。”李昂坐在桌上，摸着下巴说道。

  “你是说他已经把自己的痕迹清除了？”

  李昂点了点头：“释放病毒让治安局陷入混乱只是为了浑水摸鱼，他一上来就是冲着监控数据来的，通过操控局里某个职员，早就已经把监控数据删掉了。”

  “监控就算删掉，也是可以重新拷贝的。”罗美玲说道。

  “如果他删掉的是楼诗雯酒吧的监控内容呢？那份数据只在局里有拷贝，而酒吧里的监控是循环覆盖的，现在那份数据很可能已经被覆盖掉了。就算没有覆盖，你觉得他会把数据留下来让我们调查吗？”李昂问道。

  罗美玲皱起眉头，随后打电话到通信科，最后证实了李昂的猜测，楼诗雯在酒吧的监控数据，确实在不知不觉间被删掉了一些。

  “你为什么不早点说？”罗美玲有些不满的望向李昂。

  “我也是事后诸葛亮，在病毒爆发前，我也没意识到对方居然这么大胆，敢跑到治安局来。”李昂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

  “这个混账，他跑来删掉数据，就说明那天他确实在酒吧物色目标，我不相信他能删除酒吧附近所有的监控。”罗美玲说道。

  “你知道市中心的一家酒吧附近有多大的人流量吗？局里不可能有这么多资源让你调查酒吧附近所有出入人员的数据的。”李昂道。

  就在这时，罗美玲的手机响了。

  她接起来一听顿时脸色起了变化：“你说什么？是真的吗？”

  李昂也听到了话筒中传出来的声音：“有人举报姜不空疑似是恶魔附身者？也就是举报这件事的人不是那个姜不空医生？”

  罗美玲挂掉电话：“这确实有点奇怪，这件事总不会是周莉莉举报的，她只是个普通人，根本不可能知道异常调查局的消息。”

  “看来A市不止我们一波人在调查这起事件。”李昂说道。

  “不管怎么说，我们也算是有调查目标了，怎么样？直接去姜不空家找他吗？”罗美玲问道。

  “先查清楚他在不在家再说，免得打草惊蛇。”李昂说道。

  罗美玲点了点头，让手下的刑警去调查姜不空的动向。

  “队长，医院那边说姜医生五点就已经下班，我们查了小区监控，他的车好像回到小区了，现在很可能就在家里。”手下的队员调查后汇报道。

  “走！”罗美玲对里昂说道。

  “队长，我也跟你一起去。”队员刘峰站起来说道。

  如果陈幸在这里，就会知道这个刘峰就是之前来咖啡店买过咖啡的那个浓眉大眼的青年。

  罗美玲摇了摇头：“我们还没有切实的证据表明姜不空就是凶手，你先在局里先调查姜不空这一天的动向，回来再向我汇报。”

  刘峰只能眼睁睁看着罗美玲和李昂一起离开了办公室。

  他舔了舔嘴唇，回到座位继续调查姜不空一天的行动轨迹。

  男人开车穿行在街道上，车后座是一个烂醉如泥的女人。

  “那个叫陈幸的人，应该就是白天到过你办公室的那个人。”一个高大的恶魔坐在副驾驶位，用恶魔特有的嘶哑声线对他说道。

  “知道人类为什么会有恐惧这种情绪吗？”男人答非所问般的对恶魔问道。

  “因为人类是一种聪明的生物，也是一种弱小的生物，恐惧是人类衍生出来保护自己的本能，如果没有恐惧，人类就很容易自作聪明，把自己作死。”恶魔嘿嘿冷笑道。

  男人面无表情的说道：“人类的恐惧分为两种，一种是理性的恐惧，对于自己战胜不了的敌人，天生就会感到恐惧。还有一种恐惧，是对未知的恐惧，在探索未知领域的时候，很多时候都会伴随死亡，就像远古人类在黑暗的树林中狩猎，他们不知道什么样的敌人会从黑暗森林中跑出来，因此会用恐惧警醒自己，避免自己成为别人口中的食物。”

  “所以你是在为你刚才被那个叫陈幸的男人抓住时的恐惧找借口吗？”恶魔问道。

  “你错了。我那时候的感觉并非是恐惧，而是兴奋，是喜悦。我知道什么是恐惧，从小时候开始，我就在一种深深的恐惧笼罩中长大。你知道亨廷顿舞蹈症吗？你们恶魔大概是不会有这种病的，但是人类中，每十万人就有四到八例这样的病症。

  “得了这种绝症的人，通常在中年发病，一旦发病，就会无可抑制的成为痴呆，乃至死亡。首先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脚，以舞蹈样的动作出现认知、精神功能的障碍，最常见的就是幻觉，然后是神经功能的退化，这样的折磨可能会持续10到20年，最后才是彻底的死亡。

  “我姥姥就是因为这个病死的，我永远忘不了她犹如鬼附身一般在屋子里跳舞和大喊大叫的样子。”男人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所以你感到恐惧，你一直以为自己遗传到了这种疾病？”恶魔饶有兴致的问道。

  “这种病是显性遗传，遗传给下一代的概率非常高，我已经发病好多年了。之前我吃的药，就是用来抑制这种疾病的。不过最近我发现自己好多了，原本我的手，已经拿不起手术刀了，所以才会被调到门诊。这得多亏了你，你让这种绝症变得不再是绝症，我才能从绝望中得到新生。”男人说道。

  “不用谢，我只是在尽力加强我自身而已，迟早有一天，你会和我融为一体，到时候你就我，我就是你。”恶魔毫不遮掩的散发着它的贪婪。

  男人嘴角却露出了一丝冷笑，下一刻，男人将车向郊外开去。

  “爸爸出门了。”姜素英看到呼叫器中的罗美玲和李昂，对他们说道。

  “出门了？你知道他去哪了吗？”罗美玲问道。

  “不知道。”小女孩摇了摇头。

  这时罗美玲的手机突然响起，是组员刘峰打来的：“队长，刚才育才路一间酒吧的监控里拍到了姜不空，他现在正在酒吧喝酒。”

  “好，我知道了。”

  罗美玲挂断和小女孩姜素英的对话，对里昂说道：“他很可能在寻找今天的猎物，走！”

  李昂微微一笑，撑着大黑伞跟上了罗美玲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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