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任天行早早的洗漱完毕。

  人靠衣服马靠鞍。

  任天行想了想，还是把他曾经当老师的那套衣服穿上，那还是丽丽帮他挑选的，花去一百多元呢。

  当时，总不能穿着破破烂烂的站在讲台上，就算下面的学生不笑话他。他自己觉得丢人，上不了台面。

  这就是根深蒂固的存在于九州大地，每一位平凡人骨子里的东西，我们当且称之为“面子”文化吧。甚至有些时候，死要面子活受罪，管他娘的，饿着肚子，面子还是要的，至于里子，众人看不见，遭罪受就当没看见。

  任天行拿出这一套衣服，穿身上，皮鞋上摖点两毛钱的鞋油，像模像样，或者说人模狗样的，不管怎样，他还是一个穷家伙；不管怎样穿，他今天必须拿下这份工作，要不真他娘的，没脸见人，才叫丢人现眼，才没面子。

  里子，面子统统倒在裤裆里了。

  八点钟，他准时出现在帮众电线电缆有限公司门口。

  门口，站着大约七八人的样子，男多女少。正在看门老头那里登记着什么，任天行和他们一样……

  任天行瞥了一眼，这些人，穿着打扮也就那样，普普通通的，脸蛋高原红居多，偶尔一星半个的，不像是山里走出来的嫩娃，看起来有一定社会阅历的人，额头上的纹路，满不了他真是的年龄，约三十多岁了，男人的标志性胡子拉碴的，不像是这方面的材料。

  海水不可斗量，人不可貌相。

  天下乌鸦一般黑，人间烟火不重样。任天行他们坐在市场部会议室，静静的等待审判官的到来。

  会议室里，气氛空前的紧张，就连空气中弥漫着着呛人的味道，每个人心怀鬼胎，表情木讷。

  市场部经理郭靖的到来，打破了这种氛围。

  “各位是应聘人员吧？怎么搞的像上刑场的一样，这么紧张干嘛，市场部经理难道是刽子手？好了，没必要这么紧张。”

  “郭经理，你看看这个订单，帮我把把关。”见一位身高五尺以上的帅哥，西装革履，走起路来带着风，拿着订单走向郭经理，笑着说。

  “大家伙儿，瞅瞅，就像这位老谢老业务员一样，打起精神来，这不没干多久十多万的订单到手了，你说是不是？老谢。”

  “怎么这么别扭，不会你丫一直泄吧，这个月提成领了去医院瞧瞧。哈哈”

  惹得大家都笑了。

  “你们别拘束，如果成为战友，好日子还在后面，就当郭经理服务咱们的保姆，哈哈，你说是不是，郭经理，”

  “言归正传，你们先填表，然后我叫到谁，就直接进来，”

  就这样，不安的等待中，任天行送走一位，接着又一位，直到最后一位轮到他。

  心里盘算着，不会是眼前的这位矮个子郭靖经理，故意让我难堪，应聘不成功吧。

  表面上看和蔼可亲，容易打交道的，唉谁知道呢，知人知面不知心。

  “任天行，为什么要从大都市北京跑到兰州应聘业务员，北京毕竟是首都，机会总是多一些？”

  卧槽，管天管地管不了别人拉屎，这人咋问一些奇离古怪的问题……

  “郭经理，为了方便照顾家里，离家近些，是没错，首都毕竟机会多些，可是每个人都有自己难处。”

  “好，先这样，手机保持畅通。市场部会有专人下午通知。”

  这一波谈话，任天行还是准备充分的前提下，差一点露馅了，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他想着，如果应聘成功，至少能学习好多知识，而且听郭经理讲过，业务员随随便便一个月最低也能拿到三五千块，我去，真多……

  再说，龙翔电线电缆兰州分公司每月工资也有八百元。

  机会在眼前，就等最后一哆嗦了。万事俱备只欠一个电话声音。

  等任天行出了厂区，其他七人不见了踪影。自己的粪门没擦干净，却跑得去解决别人的遮羞布。

  一根筷子吃散饭，拦了个宽展（西北方言意思是多管闲事）。

  他感觉轻松了好多，不管成功与否，至少心里不再惦记应聘的事儿。已经过去了，不再纠结，其余的交给时间。

  他肚子里咕咕叫，有点饿了，早晨为了准备应聘，早餐都忘记吃了。

  街道两边行人，车辆很少，依稀可见的，不是大货车，就是水泥浆的大车，还有三三两两的农民工，穿的衣服被水泥糊的几乎看不见本色，其实对他们来说，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每天有活干，工资靠谱，当然每天多给点当属最好不过了。

  当他走到十字路口时，发生了一幕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老人过马路故意摔倒在骑摩托车前方，骑车男孩立马下车询问老人。

  没想到，老人这一骚操作惊呆了路人，

  “大家快来啊，摩托车撞我了。”躺在地上撒泼起来。

  这一波操作，引来路人驻足当吃瓜群众，过往行人越聚越多，男孩一脸无知的样子，旁边吃瓜群众有人比较积极，打110报警。

  众说纷纭，老人碰瓷的，男孩子撞老人，必须负责到底。人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仿佛这里刚才发生的事儿不是主要的，吃瓜群众对垒双方口水战愈演愈烈，一发不可收拾。

  警察的到来，一句话便解决了吃瓜群众之间所有口水战。

  “李彭志，还真是你，李碰瓷。再不起来，我带你进局子里。”

  卧槽，经过警察这么一说，立马起来，远远离去了。

  不是年轻人失去了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老人之所以倚老卖老，老人太坏。

  说实在，就算真正需要帮助的老人，躺在地上，任天行心里想肯定没人愿去帮忙，毕竟每个人家里没矿，也不是富二代，讹人没商量，小心裤衩子没得穿了，只能躲得远远的，当吃瓜群众是明智之举。

  此时此刻，正好有电话声音传来，任天行拿起接通了。

  心中高兴，刚才发生的阴影随即而去。

  他直奔拉面馆，心想吃一顿大盘鸡拌面，庆祝一下应聘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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