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王姐姐说说看。”殷雪柔好奇，她与王氏素来没什么交往，王氏竟然说有事相求。

  王氏拢在袖中，放在膝上的双手也暗自握紧，抿了抿唇，才道：“想求殷妹妹帮忙引荐安西县主。”

  咦，找小弦的。

  “不知王姐姐找我家弦儿所为何事？”总不会也是为了她背的仙师而来吧？殷雪柔对古西弦兄妹有多重视，众所周知，她的表情也严肃了几分。

  王氏是个聪慧的，察颜观色不在话下，她连忙为自己解释一句：“我没有恶意。”

  接着，又略显不好意思地道：“听闻安西县主在北疆开了一座教无类学院，聘请的夫子，也不拘一格，我想问问，以我之能，能否在她的学堂占一个夫子之位。”

  她越说声音越低，脸颊都带上了绯红。

  殷雪柔诧异地瞪大了眼睛，然后一拍大腿：“啊呀，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

  王氏还在想，难道殷雪柔原来一直有关注她？却听到她说：“我虽没有盖世武功，但教教小娃儿强身健体还是可以的，我怎么就没想到让小弦儿也给我个夫子名额呢？”

  那痛心疾首的样子，好像损失了几百个亿。

  王氏……不知道说啥好了。

  “师娘，我回来了。”气氛正微妙间，古西弦蹦蹦跳跳地进来了。

  大踏步跨进门，看到有客人在，悄悄地放下脚，慢悠悠小碎步，笑嘻嘻的先向客人行了个礼，然后走到殷雪柔身边：“师娘，这位漂亮的姨姨是哪家的呀？”

  “这是你王家姨母。王姐姐，这就是我家小弦儿。”殷雪柔连忙拉着她上下打量一番，除了碎发有点不听话的翘出头，其他都好，放下心来：“你忙你的，不用这么常回京，我和你老师都好着呢。虽然有神兽大人护送，但这长途跋涉也是很累的。”

  “不累，反正我一路都在睡大觉，嘿嘿，就是老龟辛苦点。”古西弦摸摸肩上蹲着的龟断名，大不了她多赚点玉石供它。

  “好，只要你别累着自己就行。”殷雪柔疼惜的摸摸她的脸。

  “嗯嗯，我知道的，我这不是想你们了么。”古西弦撒娇的蹭蹭蹭。

  王氏……你这介绍个啥呀，连给我们互相见礼的机会都没有，自己娘俩就聊上了，这样她很尴尬的好不好。

  似是感觉到王氏散发出来的哀怨之气，殷雪柔又揉了个小软毛后回神：“让姐姐见笑了，我们娘俩久别重逢，一时激动，望姐姐见谅。”

  王氏连忙摆手：“无事无事。”

  殷雪柔把古西弦拉到身旁坐下，才开口道：“弦儿，你王家姨母想问一问，她能否到你那教无类学院去任教。”

  古西弦诧异的挑眉：“我那学院都那么有名了吗？我以为只是在北疆传开了而已。”

  “那可是，托你那便宜姨父的福，朝堂都为此吵翻天了。”殷雪柔提了一句，连忙又打住转移了话题，她与有荣焉地道，“现在京城谁人不知安西县主在北疆开了个学院取名教无类，不拘一格选夫子。”

  “咦，这样呀。”她嘿嘿笑了两声，影响大好，影响大了可以开全国。

  王氏接上一句：“当世女子谁不背后夸一句安西县主胸怀大义。”

  为什么是背后夸，当然是被那些将错就错的男子给打压的呗。

  古西弦嘿嘿直乐，在这一点上，她的确是胸有大义的，她在为全天下女子争口气嘞。

  “北疆地处苦寒，王家姨母的家人可愿意您远行？”言归正传，客人在此呢。

  王氏面露欣慰之色：“若安西县主愿意，家中儿女愿意与我同行。”

  额，这是要拖家带口支持北大荒？这是有啥难言之隐？

  王氏也知道，要想对方相信自己的决心，就要先把自己身世先介绍一遍，她摸了摸自己有些斑白的鬓角，缓缓开口：“我本是王家嫡长女，尚在腹中之时，就与冷家三房嫡子冷啸啸指腹为婚。”

  见古西弦看过来，她解释道：“就是十三太保之后的冷家。”

  古西弦点头，她有点明白刚才师娘为何欲言又止的转了话题：“您继续。”

  “我十六岁嫁入冷家，至今已二十六年整。只生有一子名冷晓旭，已娶妻生子，儿媳妇是一个知县的女儿，孙儿也已五岁。”王氏语气平缓：“因与夫君三观不合，如今析产而居，儿孙皆随我。”

  古西弦听得眼睛都亮了几分，这是个有魄力的女人，她喜欢。于是，她问道：“不知姨母想应征何种课业的夫子？”

  殷雪柔抢答：“你姨母未出嫁前是上京城有名的才女，四书五经不在话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女红也是个中翘楚，说起来，姐姐真的很全能，曾经是我等闺阁女子的天花板。”

  王氏不知道天花板，但听着殷雪柔的话气，也知道是在夸她，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摆手道：“都是陈年旧事，不足提，安西县主才华惊绝，才是我们女子的楷模。”

  古西弦呵呵呵：“谢姨母夸奖了。似姨母这般多才多艺的，我可以单独给开一科教授，待姨母到学院了解后，再行安排具体事项吧。”

  “安西这是答应接受姨母了？”王氏显得很激动，袖子中的手都微微颤抖着。

  “嗯，似姨母这般多才多艺的，愿来学院授课，是安西之福，也是北疆孩子们之福。”她正愁没有上层贵女加入呢，谁知还有这意外收获。

  “好好好。我家大儿有举人功名，儿媳也是识文断字的，安西若有需要的，也尽可吩咐。”王氏连儿子和儿媳都一并给卖了出去。

  “求之不得。”古西弦乐颠颠应下，竟然还有个举人随行，她这次可真是赚大发了。

  “那，我们明日就动身北上，安西给个地址？”王氏的心是迫切的，北疆似乎在向她招唤。

  古西弦眨了眨眼，这会不会太急迫了点？怎么感觉后面有虎狼在追她般？

  “姨母莫急，北疆若寒，与京城相去甚远，虽我城中也开有各地特色之商铺，但该的东西还是要备上的。”古西弦劝道，如此匆促，她怕人到了那边会后悔呀。

  王氏却笑道：“我知道，家中大儿早已打听清楚，所需物品皆已备齐，只待你这边应下，我们随时可以出发。”

  ……这速度，她还真有点不安，感觉有点拐私的呀。但看着王氏那满是热切和渴切的目光，她又咽下心中的疑虑道：“姨母家有小儿，长途艰辛，若姨母愿意，待两日后，随我坐神兽一道而行吧。”

  “如此甚好！”王氏欢喜的心都要跳出来了，这真是意外之喜呀，本来她也担心孙儿年纪小，还心有担忧，这下子什么问题都没了。她兴匆匆起身告辞：“两日后，我们在东城门处相候，不见不散。”

  “好。”古西弦应下，看着王氏裙摆飞扬，健步如飞，这看着有点女侠味道呀。

  她啧啧两声，转回头却见自家师娘目光炯炯：“师，师娘，怎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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