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还有这样的作用？让受异常污染诞生之物产生智慧，那和收容所里的研究员所说的一样，人类确实具备着独有的特殊之处。”

  对此，王宇也的确是第一次知晓，之前在废城还有新都的资料库中进行查找时，他并没有发觉相关的信息，而被先知直接讲出后，他倒是从蛛丝马迹之中基本确认了这个答案。

  更何况他之前曾经深入虚空异常区，其中那个收容所内的研究员就有提到过类似的说法，也就是人类本身对于异常生物而乃至伟大存在而言是有相当大的特殊性的，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克隆人以及AI无法完成神秘学上的某些事情。

  至于你问王宇对把人类作为原材料生产这种具备智慧的异常生物，是什么看法？那么，王宇对此的看法就是没啥看法，这安全区内不把人当人的事可太多了，真谈不上差这一件。

  “不过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感觉零柒和那种普通的，具备智慧的异常衍生物并不太相同啊，如果说依靠堆积人命就能够堆砌出如零柒这般的存在，那大概所有的巨企都毫不犹豫的使用废城居民作为实验耗材来制造吧。”

  “而天轴集团很显然并没有顾虑废城居民性命的意思，但最终也仅仅是弄了几个试验场出来，所以说要么零柒本身就具备其他特殊之处，要么就是这种制造的行为受到某种程度的限制。”

  至于零柒是如何诞生出智慧的，王宇并不完全认为，对方就是受人类这种特殊性的浇灌所诞生出的异常衍生物，但是理由嘛，只能说他也不是很说的清楚。

  “也就是说，机械源质的原材料也是人类，对吧，如我之前所见，我那个秩序局的那个员工，他似乎就被制成所谓机械源质的原材料了。”

  王宇开口询问先知，对于机械源质这种物质是否是以人类作为原料，他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答案，现在也只不过是做一个确认。

  “是这样没错，总要让异常衍生物具备智慧，用普通的人类，只要数量够多，也基本便足够了，但是那种能够让异常衍生物获得进化并且具备学习能力的物质，光依靠普通人类的去堆砌数量是不够的。”

  “这就需要一些特殊的人类作为材料了，比如说具备某种专精能力，或者说在神秘学上与某个伟大存在具备着异常密切联系之人，我们教会的清道夫便是在新都和废城寻找那些具备被制作成机械源质潜力的人类。”

  “只不过想要让这种人类被制作成机械源质，也会需要一些比较麻烦的步骤，他们的人格会留存在产物之内，然后一定程度上的影响机械源质，如果异常衍生物受这种机械源质影响而诞生智慧，意识便会受到被制作成机械源质那个人心智的干扰，会产生认知的错位。”

  先知给出回答，将机械源质究竟是什么东西说了出来。

  “原来如此，那么这是我的最后一个疑问，你是我所知道的，第二个讲述人类特殊性的存在，我想知道你知晓有关地堡异常区下那个收容所的信息吗。”

  王宇点头示意自己已经明白机械源质究竟是何种事物，并且在此刻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他想知道和收容所内研究员一样明白人类具备特殊性的先知，了解那个收容所的更多信息吗，他之前一直在试图查找收容所相关的信息，只不过从未有过收获。

  “地堡？那个虚空异常污染区域，我确实知晓，只不过你所说的收容所究竟是什么。”

  先知的确知道地堡这个虚空异常区域，但是却不理解王宇口中所说的收容所组织。

  “一个位于地堡异常区深处的组织，它们手里掌握着相当之多的旧时代遗物，并且就以我他们的了解来说，他们的目标是收容旧时代遗物，并对伟大存在相关的事物进行研究。”

  看来先知所知晓的信息当中，那个收容所可能并不叫这个名字，但是地堡深处提供深度计的那个组织，部分帮派，比如海潮帮应该都是知晓的，先知没理由不知道，于是王宇就大致描述了一下收容所的相关信息。

  “组织，那个虚空异常区内部怎么会有组织，我所知晓的信息里可并没有描述过那个地堡异常区内有什么组织存在，更何况你描述中的，对“旧时代遗物进行收容”，几乎是间不可能达成的事情。”

  先知的回答，让王宇有些愣住了，于是他选择掏出那个伴随其很久的深度计，这东西便是收容所提供的，并且应该有不少帮派之人手里都有这玩意。

  “我有前往地堡异常污染区域内执行过任务，我有一个道具，就是收容所给予的。”

  “嗯？”

  王宇的瞳孔在将手伸进自己身上放置那个深度计的口袋时，骤然放大了一瞬间，因为他什么东西都没有摸到，唯一感受到的，是一股淡泊到他几乎难以察觉的虚空异常污染气息。

  “怎么，难道你忘记将那件东西带来了吗。”

  先知似乎对王宇所说的内容也有些好奇，见王宇伸向自己置物袋的手定在半空，微型机械集群便发声询问起对方是不是忘了携带那东西。

  “有可能，非常感谢这次帮忙解答，那我们也没有别的事情了，你有需要我们去做的事吗。”

  没有去否认先知的说法，王宇微微摇头，淡定的回应了对方的询问，最后说起对方是否有什么需要他们去做的，以及表明两人这次来寻找先知的目的已经全部达成。

  “不，并没有，很高兴你们这次能够来拜访我，随意在这附近逛逛吧，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可以联系机械教会，他们会为你们提供帮助的，以及如果想要联系上我的话，只需要再次和这周围漂浮的微型机械集群进行沟通，我会感知到的。”

  先知表明它并没有什么需要王宇和零柒去做的的，并且告知两人可以随意在这附近逛一逛，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机械教会都会提供帮助，并且如果还想再次联系上他的话，就只需要零柒再一次尝试和周围空气中的微型机械集群进行沟通即可。

  至此，两人不再多留，离开了先知所在的这处教会内房间，在之前那个引导他们来到此处的教会成员跟随下，离开了机械教会。

  重新关闭的门后，那如黑色阴云般的微型机械集群聚聚散散，重新塑造成之前曾显现而出的人类身影模样，随后又一次的散开，先知的情绪似乎因为两人的离开而有些高涨，或者说在两人到达起便一直都有所波动，只不过在和王宇零柒对话之时，并没有将这份情绪展露出来。

  “我已经许久不曾感到饥饿了，他身边色那个存在啊，让我实在是有些忍不住呢，不过现在还没有到该出手的时候，等待那一天的到来便好了，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喃喃的自语之声在这处空间内回荡着，先知回想着王宇身边的零柒，心中的思绪波荡起伏，那是因自身体内已经许久未曾的出现的饥饿感而起的。

  在和王宇他们第一次接触之时，先知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件事情，此次再度见面，这份饥饿的感觉随时间的推移也变得愈发强烈，他有一种将对方吞噬下去的冲动，这份冲动来源于，那些塑造起自己此刻身体的微型机械们。

  这些异常衍生物渴望着那被他们吞噬后，将会为他们带来某些未知好处的零柒，只不过也有另一种类似的知觉在告知于他，此时此刻还并非放任自身欲望的时机，等待灾难到来，那时才是最佳机会。

  “以及还有这份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想法，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影响着我，也罢，无论从各种角度而言，和这两个存在进行接触，都是有好处的。”

  那是针对零柒的想法，而另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思绪，却是直接对王宇存在的，那是一种，好感。

  这种莫名其妙的好感，让先知在面对两人之时不自觉的表现出一种友善的态度，但是实际上先知也不太明白这份思绪和情感究竟从何而来。

  也许是自构成自己身躯的这些微型机械集群而来，似乎很像，但是他又觉得有所区别，正因如此，这份情绪本就不来自于他自己的意志，因此他也完全无法将这份莫名其妙的好感，依靠自己的意志压制下去。

  ……

  “我以前有在你面前拿出过深度计吗？”

  王宇蹲在路边询问起自己身旁的零柒，他曾经到底有没有在零柒的面前拿出过那个深度计，在刚刚他在先知面前掩饰住了自己那充满想法且很是混乱的情绪，自己难不成从来没有见过那个被称为收容所的地方不成？

  本身他是不会如此去想的，但是记忆中的事实和现实认知产生了冲突，让这家伙不得不去怀疑自己的记忆，他明明应该把那出自某个旧时代遗物的衍生物深度剂给拿过来了，可刚刚自己在拿去的过程中，却什么也没有拿到。

  “有。”

  零柒的面色并不是很好看，她意识到了王宇问这个问题的原因，不过给予王宇的回答，却相当肯定，零柒比对过自己的资料库，她很确定王宇把那个叫做深度计的东西拿出来给她看过。

  零柒给予的回答让王宇松了一口气，但同时却开始思索起更多，他很确定，自己绝对把深度计带在了身边，但他刚刚摸到的却只有空气，以及那明确可以感知到，来自于虚空的异常污染气息。

  “不得不思索一个更加糟糕的可能性，那玩意不仅影响了我的认知，还把和我呆的很近的你的认知也给一起给扭曲了，这可能又是某种来自于伟大存在的力量吧，如果说虚空这个伟大存在真的想对我们两个做点什么的话，恐怕我们不会有抵抗之力。”

  王宇叹了口气，虽然零柒如此说了，但也不能证明王宇的记忆没有问题，反之，可能连零柒的记忆也受到了影响，这样的话，他们可就得怀疑是不是虚空这个伟大存在出手了。

  不过也不知道他王宇有什么能耐，值得这么一个伟大存在对他这么花心思，反正他自认无法揣测伟大存在的思考方式，如果真这么倒霉，那就认命算了。

  “尽可能做些防范吧，我会建立一个备用的数据资料库，对我的记忆进行记录和储存，定期和我所拥有的记忆进行比对，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应该能从其中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零柒提出了一个想法，虽然这种方式似乎在伟大存在的力量面前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但若是什么都不去做，却也无法让人安心啊，做了总比什么都不去做要强。

  “目前来看，也只有这样了。”

  王宇说着，再一次将手掏向自己记忆中存放着深度计的置物包，再一次摸空，同时连之前所感知到的，那种虚空异常污染气息也已经不再存在，似乎在其刚刚察觉之时便逐渐消散掉了。

  “她妈的，真的烦人，除了那种真刀真枪要干死我的敌人，还有呆在我身体里给我弄幻觉的未知之物以外，怎么还有这种让人记忆都出现问题的麻烦呢，不管了！”

  “能到这地方来，也算个好机会，如果可以把生物化的机械作为产品稳定输送新都，应该可以给稳定获取大笔数目可观的信用点，想要在新都开设公司，现在还是很缺钱啊。”

  站起身来，用力甩动自己的胳膊，王宇不爽的大声喝骂着，直接将自己脑袋里那堆乱七八糟，搞也搞不清楚的思考全给甩了出去，精简思绪，专注于眼下的事情，便是他面对那些个麻烦事的解决之道。

  “去研究一下那些在机械海进行捕捞作业的组织情况吧。”

  零柒提出下一步该做的，王宇启动悬浮机车，带着零柒向靠近机械海的方向行驶而去，他们必须得整点钱，现在于新都开设公司的其中一大阻碍，居然是他们实际上并没有太多的新都货币作为资金。

  但王宇真的能那么简单的将这些问题抛诸脑后吗，大概是不可能的，如果某些猜想被确认，那么迄今为止，他记忆的可靠性都会完全无法得到保证，无法弄清楚自己的记忆有哪些是真实发生过，又有哪些是因被影响而出现的虚假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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