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你这道菜,究竟想卖给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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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你这道菜,究竟想卖给谁?
听到五百文一道菜,还说什么“最少”……
这价格,慕鑫和小娴儿俩孩子直接就把眼睛瞪圆了:
“半贯钱?!”
“兄长?真要卖这么贵?!”
二房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小鱼儿,那可是一匹生绢!就只吃这一道菜?”
侯非鱼看着他们夸张的反应,笑了起来:“是五百文起。看情况吧。或许这价钱低了,也说不定。”
转头看着侯爷道:“爹,咱家食店里,最高档的,能不能承受得了这个价格?”
侯爷自打他说出来五百文的报价,双目精光一闪,便开始思索起来。
他知道,小鱼儿既然对这道“百花杀”下了如此多的心思,那就应该不会胡乱报价。
见小鱼儿问起食店的档次,暗想,自家在西市的八家食店,原本是想把其中四家小些的,拿去给孩子们练手。如今看来,怕是只有那一家大的,才能受得起这般惊人高昂的菜价了。
可小鱼儿自己也说过,突然出现的昂贵菜品,便是再好,也卖不上价钱……
摇着头笑了起来:“小鱼儿,你这菜品,究竟要卖给谁吃?”
侯非鱼右手挠了挠脑袋,表情凝重地看了看他爹:“爹,这个问题,其实我昨夜,想了半宿。”
说着用右手食指,向上指了两下:“我是想从最上边开始下功夫。只要他们吃过了,那绝对就直接一步到位,名扬天下。”
侯爷和夫人见他这般举动,顿时心里一惊!
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了惊疑之色。
夫人面色一沉,凤目直直看着侯非鱼道:“小鱼儿,你是怎么想到从那里入手?那岂是你想做就能做之事?再说,你待如何去做?简直痴心妄想了吧?”
侯爷在那络腮胡子上抓了两把,也慢慢道:“小鱼儿,你娘说的不错。要是当年我爹还在,圣眷正隆之时,此事倒也不难。可咱家如今的情况,你也知道……”
说到这里,侯爷端起茶汤啜了一口。凝思片刻,摇了摇头:“爹和你娘都想知道,你究竟是如何打算的?”
侯非鱼闻言,扭头看了看身边的慕鑫和娴儿,两个孩子表情凝重,眼神闪动,明显是在努力跟着他们的对话,思索不停。
侯爷见状,看了一眼夫人,又看了看二房,随即笑了笑:“说吧,慕鑫和娴儿如今的年纪,也可以听听了,不打紧。”
夫人也轻轻点了点头:“夫君说的是。”
见爹娘都如此说了,侯非鱼定了定神,把自己心中所想,慢慢说了出来:
“爹,娘,你们有没有觉得,风向变了?”
“什么意思?”夫人轻摇团扇,慢慢问到。
“最近家里发生了好多事。先是来了李淳风,上了些课程以后,程伯伯也来了。”看了看侯爷神情,侯非鱼继续道:
“李淳风匆匆而来急急而去,暂且不提。而程伯伯过来找爹相见,然后说是程爷爷的意思,请爹和娘过去卢国公府里。”
“这事儿太突然了吧?听爹说,程伯伯十几年里找过你几次,你都避掉了。这次他突然直接上门,还打出了程咬金爷爷的名头,盛情相邀,我就觉得,不是那么简单。”
侯爷闻言,看了侯非鱼一眼,慢慢点了点头:“你既然察觉到了,这事说给你们听听。其实长安城里知道此事的人,也不算太少。家里说说倒也无妨,只是不得传出去就是了。”
见众人郑重点头答应,侯爷这才慢慢道:“永徽六年(编者按:公元655年),陛下任命卢国公为‘左卫大将军’、‘葱山道行军大总管’,去讨伐那西突厥叛贼‘阿史那贺鲁’。”
“以卢国公之能,阿史那贺鲁如何是他对手。”
“先是在‘榆慕谷’斩首千余,随后攻‘突骑施、处木昆等部’。于咽城拔之,斩首三万级!”
“两场大胜之后,至显庆元年八月(编者按:公元656年),阿史那贺鲁被逼无奈,率主力和卢国公在‘鹰娑川’展开激战。卢公带兵与之正面相持,借着地势,将三千陌刀手横于阵眼之上,使对方骑兵不敢上前。又把自己战力最强的亲军,在左翼斜斜压了上去,使得阿史那贺鲁相持良久不得寸进,其骑兵壅塞难行,有力难出,只能靠人命不停往里填。如此一来,其败像已定,绝难逆转。”
“就在这战况最惨烈的时候,早早埋伏在斜后方的苏定方将军,率五百亲卫自敌后猛攻而至,出其不意,前后夹击,将阿史那贺鲁彻底击溃。”
“这一战,追敌二十里,杀阿史那贺鲁亲军一千五百余人!获得马匹两千余匹!敌人所遗弃的死马和甲仗,绵亘山野,不可计数。”
说到这里,侯爷问道:“小鱼儿,慕鑫、娴儿,这大胜之下,你们说,是否该乘胜追击,扩大战果?甚至将那贺鲁,一战成擒?”
“这是自然!”慕鑫抢着道:“对方中计,咱们都已经大胜了,如何不继续?”
小娴儿想了想,轻声道:“出其不意攻其无备,前后夹击,对方既然已经中招,而且丢弃马匹甲仗无数,想来不是诈败之计。自是该扩大战果无疑。”
侯非鱼笑了笑:“不可能是诈败之计。亲军都被砍了一千五百以上,军心已经散了!”
“而且这做主将的,只怕胆都吓破、命都难保了。混乱之中,随时死在那里都有可能,还怎么诈败。他就是前边有接应的军队,唐军携大胜之势,只会一往直前,势如破竹而已。他根本没机会稳住阵势,再杀回来争胜的。”
侯爷见他三个言之凿凿,笑着首肯:“你们说的不错,本该是这般道理。”
随即叹了口气,无奈道:“可是卢国公却鸣金收兵,不许深入。只叫军士披甲跨马,结阵驻扎而已。”
“而且连连数天,整日如此。”
“于是马多瘦死,士卒疲惫,无有战志。”
此言一出,顿时把众人听了个莫名其妙、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嘿,你们不知——”侯爷双目眯起,眼中怒色乍起,却是一闪即逝:“原来他军中副将王文度,向卢国公宣旨,称‘以知节(编者按:程咬金后来改名‘程知节’)恃勇轻敌,使文度为其节制’!”
“王文度既有旨意,卢公无奈,只得听令行事。不光没有乘胜追击,后来还将已投降的‘怛笃城’进行屠城,然后瓜分了城中财物。”
“苏将军为此大怒,和卢公闹得极为不快。班师之后,陛下知阿史那贺鲁该死不死,绝境远遁,也是震怒不已。”
“结果查了一番,那王文度本是‘矫诏’之罪,自然该死,可他仅仅被除名免职而已!”
“反倒是卢国公因此事,被连坐免官。”
“只怕你们更想不到的是,那王文度,在显庆五年(编者按:公元660年),又得复出,官拜‘熊·津都督’,镇守‘百·济’!”
“啥?!”侯慕鑫第一个坐不住了,一脸忿忿之色,怒道:“岂有此理!这王文度矫诏逆贼,怎能如此轻轻惩戒,便算完了?!”
小娴儿也皱眉道:“此事太过匪夷所思。如此一来,卢公受冤,恶人不惩,军心必失!陛下简直……”后边的话,小丫头噘着嘴,没往下说。
见小娴儿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侯非鱼和侯爷都笑着点了点头。
“爹,这事,只怕没那么简单吧?程伯伯来时可是红光满面的,我记得你还说他,得了个‘岐州刺史’的职位呢。”
侯非鱼还清楚记得,唐史里程咬金一家可是得了善终的,所以倒也不太担心。
侯爷见侯非鱼神色沉稳,不急不乱,对他很是满意:“不错。卢公何等人物,很快便复了原职,只是不再任那行军总管罢了。卢公府里,一干爵位分毫不变,还给了他一个‘岐州刺史’之职。不过是陛下对他,权作补偿罢了。”
众人闻言,有点头的,有摇头的,也有觉得此事乱七八糟,让人哭笑不得的,一时间乱了起来。
侯爷摆了摆手:“你们觉得这事情莫名其妙,只因不知道其中关节所在——”
侯爷面色一沉,冷冷道:
“那王文度,其实是武后的人!”
【作者题外话】:作者的话:
正史里面,此战,程知节确实因王文度“矫诏节制”而停止前进。背后原因史书没有记载。
但是程咬金在此后,再也没有再带兵出征过。
背后的真相,也许就湮灭在历史的迷雾之后了。
我在这里提出来一种可能,并且尽量让他合乎逻辑,也努力让故事好看一些。
希望你们能喜欢。
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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