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权轻轻抬眸，哂笑道：“自然是郡主不经意间下的毒了。”

  阮凝盯着他的脸，顺着他垂眸地视线，正好落到正消洒的热气。阮凝恍然大悟，原来他在倒茶那会就下毒了。

  “你说吧，你到底想我做什么？”阮凝忍着脑袋的沉重，咬咬牙说道。

  长孙权眨眼轻轻一笑：“我要你替常舟出征。”

  “恕难从命。”阮凝叹了一气，咬着牙齿，努力地揉着脑袋。

  千算万算，还是算错了一步。好了，这下她完全不知道下面该怎么玩下去了。

  长孙权盯着阮凝，看着阮凝一副痛苦的神色，犹豫一会，摇晃着手中的杯子：“放心，看你一片赤诚，吾不会让你真的出征。吾只是让你做一个傀儡……你无需做什么，只要你乖乖地演好你的戏。”

  “当真如此？”阮凝不太相信，看这长孙权一个老狐狸，奸的很，哪里会这么良心。

  “信不信由你，总之，你演好常舟就是了。”长孙权放下杯子，颤了颤如翅蝶般的睫毛，“对了，在此，吾劝你别有什么歪心思，安心做你的将军。事成之后，吾会放了你的。”

  “……”

  阮凝却不再说什么，脑袋越来越沉重，眼睛越来越睁不开了，意识也逐渐模糊。

  倏忽，整个人倒在桌上。

  耳朵却依然清晰地听见他们说的话。

  “殿下，怎么处理她？”

  “等会给她弄点解药，给她安排好住宿，看好她。”长孙权看了一眼阮凝，“记住，多加些人手，她身手不凡，吾怕她留有一手。”

  “是。”那人迟迟不走，似乎在犹豫什么。

  “你但说无妨。”长孙权挥了挥袖子。

  “属下已有夫人的消息了。只是……”

  长孙权：“说。”

  “夫人她已经回到大云了，而且人在大云皇宫里。”

  “吾猜到了。阿悦与大云皇帝是亲兄妹，如今局势，常舟自然会带她回到那里。只是，竟然如此悄无声息，恐怕少不了金暝荀的帮助吧？”长孙权似乎早就知道了，看着杯中的倒影，不由地蹙着眉。

  “殿下说的没错，就是因为那金暝荀从中作梗，不然，属下就已经接回夫人了。”那人跪了下来，“殿下，看来这金城是想投靠大云了。”

  “金暝荀这人没点诚实，不要也罢。你且带她下去吧，三日后，吾等即刻去边城，与白将军汇合。”长孙权起身，挥了挥袖子，抬头看向云边，自喃道，“哼，沈录，吾不仅要你妹妹，还要你的江山，更要你的女人。”

  阮凝听得清楚，可身体却动弹不得一点。

  阮凝心底想：晦气。

  *

  沈录站在屋外来回踱步，神色很是焦急。

  吱呀——

  一位白发老者神色沉重，瞧见沈录，正要行礼，沈录却上前扶住他。

  “章公不必行礼了，你直说就是。”沈录努力挤出一个笑脸，瞧着章太医的神色，心底的石头始终悬挂着。

  “陛下，她……已经有身孕了，而且还是五个月了……”章太医叹了一口气，神色忧郁，“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章公您不妨直说。”沈录尽力压制心底的慌乱，故作严肃道。

  章太医深深地叹了一气，只好坦白：“她这个胎像极其不稳，随时可能流掉……而且，这个她体内还有一个奇怪的东西……我想，应该是一种蛊。”

  “？”常舟顿时沉不住气了，上前一步，不免抓住章太医的衣袖，询问道，“蛊？太医可知什么蛊？太医可知道这个蛊是何时下的吗？”

  章太医皱了皱眉，扯回自己的衣袖，退了几步，咳了一声：“郡主倒也不如此。另外老头我是大夫，不是算命先生，哪能知道。郡主可别为难我了。”

  常舟却不搭理他，退了几步，脑海中迅速闪在君明国的画面，可始终找不到任何线索。

  “好，多谢章太医了。”沈录扫过一眼常舟与金暝荀，看二人的神色，他大致猜到一点。

  “不碍事，为陛下效力，是老臣荣幸。陛下放心，老臣等下开几副安胎养身的药，让公主喝下去，暂时能稳住。”章太医朝沈录行礼，预备离开。

  沈录也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待到周遭没了闲杂人等，沈录才冷下脸。

  “金暝荀，你该告诉寡人了吧？”

  言毕，周遭尽是举着长枪的宫廷士兵。

  常舟与金暝荀被围在其中。

  “金暝荀，别以为寡人不知道，你与沈慈的事情。劝你从实招来，寡人兴许考虑留你个全尸。”沈录冷漠地挤出一个笑脸，直勾勾地盯着金暝荀。

  金暝荀微微一笑：“是。金暝荀定然全数告知陛下，但在那之前，陛下可否许金某一件事？若是陛下不愿，那金某宁可死也不说。”

  “……”沈录瞪了他一眼，可别是那种事，他现在想想都恶心得很。

  金暝荀似乎看出沈录的顾虑，浅浅一笑，试图让沈录放心：“陛下可放心，金某不会要求太过分的。”

  “你说吧，你想要什么。”沈录深深呼了一气，为了妹妹，他也尽量在忍了。

  “金某想要一个名分！！”金暝荀忽地眼睛便亮了起来，充满希望地看向沈录。

  沈录顿时僵住，脑袋瞬间大了起来。

  但好在他遣走了其他人，不然他这个皇帝还有什么脸面？

  “噗——”

  可还是有人禁不住笑了。

  沈录瞪过去，只见常舟忍不住在那里干咳。沈录轻轻地咳了一声，常舟立马正经起来，可嘴巴一直在努着。

  沈录有些无语，但不碍于面子，只好又咳了一声。

  “哎……金某就知道陛下不会答应的……”金暝荀望着沈录为难的神色，只好退步，他叹了一声，又深呼一气，“咳咳，刚刚金某是在开玩笑，还请陛下莫记在心上。”

  沈录无语地看了看他：“不好笑，你不正常点，寡人立马差人轰走你。”

  “嘿嘿，陛下言重了。”金暝荀调皮一笑，忽而正色道，“金某想将金城送给陛下，不知陛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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