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强当然明白夏清河的意思，于是他手松了松，两人配合得还算默契。

  李杨启也是打过架的，但那都是小打小闹，真正面对武者，他才清晰地感受到那令人窒息的压力，就如猛虎当面！一瞬间恐惧就笼罩了他全身，他下意识紧闭起双眼，也因此错过了夏清河和李强的眉来眼去。

  夏清河：你给我轻点，我只是想吓唬他一下。

  李强：不用点劲，他感觉不到害怕，夏队。

  “我，我不怕死！我怕将来后悔……我看错你了，夏清河！”李杨启说前半句的时候还是慷慨激昂的，可到了后半句却充满了委屈、痛苦和悔恨！

  直到此刻，夏清河终于放下心来，他满意地微笑起来，他冲着李强抱拳一礼，“多谢！”

  李强看向夏清河一脸滑稽的表情，“认识你时间不短了，还没发现，夏队你挺会玩啊！”说完便松开手，转瞬便不见了踪影。

  感觉脖子上的钳制消失，李杨启当即腿一软，蹲坐在地，双手飞快地抹掉眼泪。

  他知道自己今天肯定要死了，但即便如此，他也不能让人看见自己流泪，李杨启绝不是孬种，这是他最后的坚强！

  “也许，你没有看错呢？”头上传来夏清河温和的声音，李杨启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是剧情反转，还是……要杀就杀吧，别玩了，心好累！

  夏清河拉着李杨启的手臂，把他从地上拽起来，也不多加解释，对着智脑说，“智脑拨打白占新电话，同时将通话外放。”

  客厅里智脑的声音传来：已经拨打白占新电话，通话外放中，请注意不要泄露隐私。

  “清河。”电话很快接通。

  “白老，您去钟玉山了？大约什么时候回来？”夏清河关切地问。

  “事情办得不是很顺利，大概明天就返回。”白老电话里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倦，“李强报告了你们昨晚的事情，你打电话是遇到什么其他问题了吗？”

  夏清河知道白老这是不想在电话里回答有关他们被暗杀的事情。

  “是，是有点事情。”夏清河看了一眼站在身前发懵的李杨启，“李杨启，您有印象吧？”

  “有，他就是那个打过甄楣岩的小伙子吧，身上多少有点血气，挺好！哈哈哈……”

  夏清河揶揄地看了一眼李杨启，本来听到业内巨擘的白老竟然说知道自己，还真激动了一下，不过也就来得及激动一下，因为下一秒就尴尬了，合着大佬只记住了自己揍人那点事。

  “当初老甄可是在我这闹了很久。现在那小伙子已经是一队队长了吧，技术和天赋也不错，想提拔他？”

  “我想收他为徒。”夏清河轻声说。

  “什么！”电话那头，白老一甩几天来的疲惫，小老头激动了，“我要有孙子啦？你终于想给我收徒了，之前让你收，你就是跟我拧巴，说什么不想收徒。你看早点收多好，没准我现在都可以看到重孙了！收，我同意！”

  “是徒孙，什么孙子！”夏清河在电话这头翻了个白眼，真是现眼，好想挂电话是怎么回事。

  “那不都一样，哈哈哈哈，好事，好事！我明天就回去，让那小子备好礼，准备给我磕头。哇哈哈哈，我要让那几个老不死的看看，我有孙子了！”夏清河毫不客气地把电话转成智脑模式，太丢人了，早知道不外放了。

  “白老，您这也太丢人了，不就收了个徒孙嘛，你喜欢以后我多收几个。”夏清河这话可不是敷衍，他是觉得这个想法真的可行。

  旁边的李杨启已经像是彻底宕机了，木讷地望着夏清河，从信仰崩塌到面临死亡，再到成为白占新的徒孙，这一切太玄幻，事情太美好，有点不敢接受。

  “那感情好！多收几个，多收几个！李杨启我调查过，身份没有问题，也是个爱国爱民的好孩子，但是有一点，你试探过他没有？必须要信念坚定的，才能入我这一门！”白老大喜过望之后，看来是又找回点理智。

  “您以前怎么试探我的，我就怎么试探他的。”夏清河到现在都记得当年入门前的考验。

  当时白老为了考验他，甚至还真的打折了他一条腿，害他休养了三个月才好。后来白老还言辞凿凿地说，没有打断手，只是腿折了又不影响科研开发，听听这都是老师该说的话吗！

  “那好！那行！你小子看中的人，绝不差。挂了，我这就回去。”还没有等夏清河回话，那小老头心急火燎地挂断了通话。

  “夏……不是，老师。你刚刚是考验我的，对吗？都不是真的，对不对？”李杨启脸上的表情很古怪，看起来像是想笑，但是一咧嘴却又比哭还难看。

  “杨启，入了白老的门，你这点承受力可不行，以后我可能还会收徒弟，你也就是这一代的大师兄，这都接受不了，要不我先收别人再考虑你。”夏清河微微侧目，一双没有任何情绪的双眼里，一道金光爆射进李杨启的眼中，转瞬间就化解了他心脉上的郁结之气。

  李杨启看不到金光，只是觉得老师的眼神很可怕，吓得他一个哆嗦，人瞬间清醒了。

  他一听夏清河的话，立即不干了，狗腿地贴过去，搀着夏清河的胳膊，“啊不行，老师。我是大师兄，我这不是一下没能接受嘛，话说您这手段用得也忒狠了！不是，我不是说老师不对，我是没有想到老师连演技都这么好！那些AI演员跟您比起来都差太多……”

  夏清河一下就挣脱他的爪子，但微微上扬的嘴角，却充分显示出此刻的好心情。

  “你还是多想想明天见你师爷的事情吧。”夏清河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老师，拜师礼我挑什么好？给师爷买点什么合适？”李杨启想到明天就能行拜师礼既兴奋又紧张，生怕自己搞砸了。

  “这个我还真的知道，可是我不能帮你。今天你成功过了第一关，这拜师礼就是下一关。”夏清河不是故意不提示，这确实是白老入门的规矩，他也是必须遵守的。

  “老师，你可得帮助徒弟一把啊！”李杨启可怜兮兮地望着夏清河。

  “原则上师父帮徒弟确实是天经地义，但是，你还没有行拜师礼，我们还不是师徒，自己好好想想吧。”夏清河悠悠哉哉去吃早饭了，独留一个可怜的孩子在屋里发怔。

  好巧不巧，桑吉也从卧室里走出来，从楼上下来便看见李杨启呆立在客厅。

  “哥，你家屋里咋多了个蜡像。”桑吉贱兮兮地嚷嚷。

  “我刚决定收他为徒弟，明天白老就着急行拜师礼，人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了。”夏清河喝了一口豆浆，对于自己老师的顽劣实在有点不知道该如何描述，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傻徒弟，实在有点担心。

  “哎呦，哥，你终于肯收这小子，喊你好几年老师了，都没喊我一声，来，叫声师叔听听。”桑吉咧嘴凑到李杨启身前开心地笑起来。

  李杨启以前每次来老师家，总能见到桑吉，当时还不懂这人为什么自己有家不好好住，总是到老师家蹭吃蹭喝。

  后来才听说，桑吉还是孩子的时候是白所长领养的，但是所长总是频繁出差，后来就总是把桑吉托付给老师，久而久之桑吉反倒和老师的感情更好一些。

  “师叔！”李杨启痛快地喊道。

  “嗳～”桑吉笑咪咪，“真脆生！再来一次。”

  “师叔！”

  “嗳～”

  “师叔！”

  “嗳～”

  “师叔，你帮帮我呗！”李杨启飞速地说。

  “嗳～嗯？”桑吉一呆，“我去，被阴了。”

  “师叔，您大我一辈儿，总不至于做出那等食言的事吧。”李杨启搂着这个小自己几岁的师叔，又补了一句。

  “我，桑吉，会食言？那不可能！”桑吉彻底被激将成功。

  “还行，知道找白老的死穴下手，是个脑子灵活的。”在一边装作吃饭的夏清河抿嘴偷笑，心里暗爽。白老拿桑吉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在桑吉这什么入门规则，一切都是不存在的。

  嘿嘿，白老这回可能要失算了，我夏清河的徒弟，就算是老师也不能随便欺负。

  这回还真开始期待这次拜师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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