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孩生孩子，叔叔自己还是一个病人呢，叔叔跟着你还是好一些！”项瑜想了想，说：“要不然，你在医院陪着小静姐姐，我白天上学也不在家，放学了我去谢小鑫家吃饭，然后写完作业了再回家，回家就洗澡睡觉了。”

  “？”许依一有些意外，这个方案她倒没有想过。

  她目前为止确实没有想到更好的方案：是不是可以让项凯昊辛苦一些周一早起一些送项瑜去学校呢？

  从项瑜出生开始，她从来也没这样“麻烦”过项凯昊，更何况是离婚后，这显然不会是她首选的方案，他们之间的关系只剩下协议上的约定。

  把项瑜一个人丢在那一栋三层楼的房子，这不是一个合格的妈妈会做的，这不是一个好的方案。

  “我到时把屋里的灯打开，假装你们在，就可以了。”项瑜说着，项凯昊的车停在他们面前，被宝子砸凹的印子还在。

  “你不是不在医院上班了吗？来这里做什么？”项凯昊下车，接过项瑜背上的书包，问。

  “朋友生孩子，我在这里陪一下。”许依一随意答道。

  “生孩子有必要到这种地方么？在哪生不一样？非要到这么远的地方，这离你家又远。”

  话不投机半句多，许依一没有搭理项凯昊的话，拍拍项瑜说：“有事就给我打电话，记得把作业写了。”

  “好的，妈妈拜拜。”

  “拜拜！”

  项瑜上车，许依一转身往回走，项凯昊跟上前，拐到电梯间，拉住许依一：“你能不能别老在儿子面前用这种态度对我，你这样对我，他也会跟着你这样对我没有一点儿礼貌。”

  “那下次见你我先换个女仆装，跪在车边接你下车。”许依一扒开项凯昊的手，按了电梯，嘀咕道：“你怎么对我的我就怎么对你。”

  “你就从来没给过我好脸看，离婚后我也没对你怎么着了。”

  “谢谢你对我这么好，还把你跟别人的女儿丢给我，你对我那么好，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许依一的语气有多认真，表情就多不屑，眼看电梯就到地下一层，又补道：“你再不出去，你儿子就把车开走了，明天你把他送回家里就可以了，盯着他把作业写完，不要给他玩手机，睡前要刷牙，要洗澡，要换袜子，要早睡，要吃早餐……”

  项凯昊等着许依一的电梯门关上，才转身回到车里，驾车离开。

  许依一每次见了项凯昊，总是一脑门的气，每次只要一看到项凯昊的脸，就不开心，晦气晦气晦气。

  项瑜也不是不在意许依一再次把他丢给项凯昊，而把宋宁留在身边的。

  这确实让他感觉到了自从宋宁出现后，他不再是许依一心里最重要的人，甚至他的地位还不如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

  不可否认的是，他眼里的妈妈在宋宁的身边比过去更快乐。

  他好像成了这个家里最多余的一个，他们更像是一家三口，彼此相爱的两个人，和永远被捧在手心里的女儿。

  如果他是多余的那个，那他也可以回到项家的，反正，他还姓项，而那个妹妹姓许。

  在那个家里，只有他一个人姓项。

  医院病房。

  不愧是高端妇儿医院，医护见病房里还有七个月大的小家属，拿来了共享婴儿床和婴儿玩具，还能在院里上早教课和各种高端的带娃神器。

  许凌凌正坐在婴儿床里，玩着新鲜的玩具，宋宁低头刷着手机。

  朱陈静等着许依一送项瑜出门，两只眼睛转一转，八卦地问：“宁哥，你是不是跟我姐吵架了？”

  “？”这都能看出来了？宋宁闷闷地嗯了一声，点点头。

  “这个家没我不行啊，我一个晚上没回去，你们就吵架。”

  “她昨天晚上出去喝酒去了。”

  “她喝酒不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嘛，我听说她喝酒很厉害的，她们都是靠喝酒助兴，上次你没在家，她们还偷偷把酒买回家喝了，把我姐喝得呀…我关在屋里连门都不敢出…”

  “？？还带回家了？”宋宁一听，脸色骤变。

  “姐说她们每次见面都得喝，不是到姐家喝，就是在外面喝，姐说上次她们还在酒店喝，喝完直接睡。”

  “……”喝酒的事情原本在宋宁心里就是个梗，朱陈静的话，让这梗又活生生地卡在他的胸口上，隐隐作痛。

  “你占有欲也太强了吧，姐现在都没有人陪她喝酒了，你连这都要生气？”朱陈静突然想起前一天宋宁不肯让许依一在医院留宿那矫情的样子：“噢，原来如此，你昨天不让她陪我住医院，是不是怕她跑出去喝酒啊？她们现在又不会碰面，你还担心什么。”

  “……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见面？许依一喝了酒后会怎么样你不知道。”

  “我知道啊，她喝了酒之后就会找男人。”

  “……”

  “噢~原来是你担心这个，是高曼姐跟你说的吧，高曼姐也是这么跟我说的，说她喝了酒之后就会随便乱睡，连女人都不放过，我还真相信了，害得我那一个晚上都反锁着门，她要是真想睡我也没关系，关键我还怀着孕呢！”

  “高曼跟你说的？”

  “对啊，那次你在老家没跟我们回银城，她俩就买了酒回家里喝，我们当时还住在两室一厅里，我就在房间里偷偷听着她们说话，看看她们有没有背着你说你的坏话，后来我才发现，高曼姐说的话不可信，太夸张了。”

  “你说的依一喝酒的人是高曼？不是栾翰？”

  “什么翰？”

  “那个大学生，上次到咱们家吃饭的那个。”

  “我姐她昨天晚上跟那男孩一起喝的酒？”朱陈静吃惊着，按捺着八卦，又有些担心如果她再问下去，宋宁的小心脏受不受得住。

  “昨天晚上不是，她在一楼跟宝子喝的酒。”

  “跟宝子喝酒你吃哪门子醋啊？她不可能跟宝子有什么事情，宝子又矮又丑的，我姐根本看不上。”

  “我的意思不是她看不看得上别人，而是她在外喝了酒，如果喝醉了呢？假如我不在身边呢。”

  “一定是高曼姐告诉你的吧，说依一姐喝多了会做什么吧，你自己的老婆你都不相信，你还相信别人说的，反正我是不相信高曼姐说的，她现在脑子里装着一个孕妇，一个心脏病人，一个一岁不到的孩子，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她还有时间在外面乱搞什么吗？”

  “你不懂。”许依一过去的生活是怎样的，宋宁又是怎样才把许依一拿捏在掌心的，他怎么可能会让那些不堪的事情再有1%的几率再发生。

  “我是不懂，但我马上就要生孩子了，你们这个时候吵架，我怎么放得下心。”

  “我们没吵架。”宋宁解释说。

  “我明天一早生完孩子，我跟依一姐的合约就结束了，以后我都吃不到你们的狗粮了。”朱陈静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一股无法言喻的沉重感涌上心头。

  宋宁坐在沙发上，听着朱陈静情绪低落的话，停止了聊天。

  虽住在一个屋檐下，他们长时间待在同一个空间里，但两人从始至终都保持着非常边界感的安全距离。

  朱陈静突然心情低落，宋宁也停止了他对许依一的不满控诉。

  两人各有所思地都选择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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