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宁追上许依一。

  “依一，老婆，依一。”

  “说。”许依一冷着脸，继续走着，没有停下来。

  “我陪沈天巽和沈天霖去酒店待一会，我晚点再回去。”宋宁说。

  “你去吧，不用跟我交待。”许依一继续向前走着。

  “她一直不搭理沈天巽，我跟他们单独聊聊，他们可能还有些事情没跟我说的。”

  “你去吧。”

  “我尽快回来，你在家等我回去再睡。”宋宁见许依一还是很冷漠，有些不知所措。

  “叔叔你去吧，我陪妈妈回家，那个姐姐可能更需要你。”项瑜冲着宋宁使了个眼神，又拍拍胸脯：你放心去吧，妈妈交给我。

  更需要你？项瑜也许不知道这四个字用在宋宁身上，听进许依一的耳朵里会是什么意思：你放心去撩妹吧，我的妈妈我自己陪，不用你管，你就自己玩去吧，玩得开心，你要是不想回来就别回来了。

  宋宁叹了一口气，项瑜是不是也误会他了。

  宋宁没有再追上来，看着许依一走远，才往沈天巽的方向走去。

  ——

  宋宁定的房间是双套间，进门是小客厅，有沙发，窗台外就是马路，楼层高，可以看得很远。左右两侧分别是卧室，共用一个卫生间。

  宋宁和沈天巽坐在沙发上，沈天霖从房间里出来，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宋宁，脸上又浮起笑容。

  沈天霖从冰箱里拿出三罐酒，放到沙发前的桌面上，一屁股坐到宋宁身边。

  “大哥，喝酒。”

  “我不喝酒。”宋宁侧过脸，看着沈天霖故意靠近自己，伸手把她的脑袋推开，另一只手挡在小腹上。

  “大哥喝不了酒。”沈天巽说。

  “到底是为什么？”沈天霖被推开后，抓住宋宁的手，靠在他的身边。

  “我不能喝酒。”

  “你就让她看一眼，她看了就会相信你真有病，就不会闹你了。”沈天巽提前跟沈天霖说过宋宁的病，但不能眼见为实，沈天霖不相信。

  “爱信不信。”宋宁说：“没什么事我就回家了，你们商量一下，明天想去哪里玩的，明天去店里把车开上。”

  “我明天就走，你今天晚上不回去行不行？”沈天霖问。

  “不行。”宋宁瞥一眼“可怜兮兮”的沈天霖，一改友好，变得冷漠。

  这短短的几个小时，沈天霖已经变了好几个模样，在许依一在场时一个样，沈天巽说话时一个样，他们俩单独在一起时又是一个样，到底哪个模样才是她真实的样子？

  宋宁心里清楚，沈天霖对许依一和沈天巽同样不怀好意，她嘴上说着她不恨他，却又频频的把自己摆在受害者的位置，时时刻刻地提醒着他——他欠她的。

  他到底欠了她什么呢？

  这种茶艺，对宋宁来说根本不起作用。

  但对身怀内疚的沈天巽来说，却很受用，他偷偷用胳膊肘怼怼宋宁，使个眼色：你能不能对我妹妹好好说话。

  宋宁瞥回沈天巽：她能不能正常的好好说话？

  沈天巽：她心理有梗，你照顾一下。

  宋宁：老子还有病呢，她还想灌我酒。

  沈天巽：啧，你非得让我把她找来，找来了你又不管。

  宋宁：我怎么知道她现在变成这个样子，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不提前说。

  沈天巽：她让我别说。

  宋宁：她让你去死你怎么不去。

  沈天霖瞅着这两个男的四目来去地使着眼色又不说话，问：“你俩干嘛呢？”

  “我回去了，你们兄妹俩好好聊聊。”宋宁说着站起身，沈天巽慌张地站起身，阻拦。

  “你别走啊！”沈天巽说。你走了我怎么办？她还是会叫我去死的啊！

  “你先别走。”沈天霖一把拉着宋宁的衣服，往下拽，试图让宋宁再坐到沙发上来，宋宁的衣服被重力拉扯，带动了后腰上的电池包，他顺着沈天霖的力气跌坐在沙发上。

  “跟你说过了，你别碰我。”宋宁脸色严肃，已经在生气的边缘，他几次阻止沈天霖靠近他想要触碰他，但沈天霖并没有感觉到他的抗拒。

  沈天霖小的时候确实也会趴到宋宁的身上，把她从地上抱起放在摩托车上，又把她从高的台阶上把她抱下来，但他对沈天霖的接触最多只是妹妹，她只是沈天巽的妹妹而已。

  仅此而已。

  宋宁的话却把沈天霖激怒了，什么叫不要碰他为什么不能碰他凭什么不能碰他？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沈天霖暴怒，手里还紧紧地拉着宋宁的衣服。

  “放手！”宋宁也没惯着沈天霖厉声命令她松手，沈天霖打心底还是害怕宋宁，咬着唇委屈地松开手里的衣角。

  “好，你也不管我。”沈天霖的眼泪又从眼角里挤出来：“我以为你没死，你回来了，你跟沈天巽他们不一样，我一直都以为如果有你在我就不会出事的！”

  好好好，又来这一出。

  宋宁轻叹一口气，坐在沙发上，没有回应沈天霖的“哭诉”，她无非是想再利用这件事情，让宋宁听她的，做她想做的。

  沈天霖到底想要他做什么呢？

  宋宁怎么也想不通，事已至此，难不成，沈天霖还真的想让他去找大锤子报那年的仇吗？还是想让他像沈天巽一样，背负一辈子的内疚，永不得原谅？

  这两者，宋宁都不可能再做到的。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宋宁问。

  “你能不能好好对我。”

  “你想要我们怎么对你？”宋宁从来不以自己的名义对沈天霖，他的边界感就是，在沈天霖面前，他永远都是跟沈天巽是一体的，所以，他对沈天霖的基础上，是沈天巽。

  “你欠我的，你就不能对我好一点吗？”

  “能。”宋宁点头：“你说，怎样算对你好？”

  “我不喜欢那个女的。”沈天霖说：“那个女的一看就比你大，你为什么还要当着我的面表现得跟她很相爱的样子，她看起来一点都不爱你。”

  “我不需要在你面前表现。”宋宁对沈天霖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跟许依一的事情，碍着她什么了吗？

  沈天霖的每一句话和每一个要求都提得莫名其妙，把沈天巽也听懵了，这妹妹该不会是把宋宁当成自己的男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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