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听懂了主人在给它取名字，兴奋地叫了几声，尾巴摇起来跟发动机似的。

  小短腿一迈就冲向了它的饭盆子。

  许蓁【……】

  许蓁不自在地接过身体，盯了排骨几瞬，一扫而光。

  ……

  第二天。

  祁旻心怀愧疚地开车到了叶淮砚楼下。

  打了个电话给叶淮砚：“哥，对不住，昨天本来是要让你来补课的，没想到陈心瑶来了。”

  叶淮砚回忆了下许蓁状况百出的昨天，开口道：“没事，我本身也有事。”

  “要紧吗？需要我帮忙吗？”

  “不要紧，我现在下来拿东西。”

  “哥，要不我给你送上去？”

  叶淮砚目光扫视了眼房间，不太希望被打扰，出声拒绝，“我自己下来。”

  “哦，好吧哥，我在楼下等你。”

  到了楼下。

  祁旻斜坐在车前，看见叶淮砚下来了，站起身打开后备箱，拿出了摊具递给叶淮砚。

  祁旻看了看摊具，这才想起来，今天是要来让叶淮砚补课的。

  “哥，你今天有时间吧，来给我补课？”

  叶淮砚睨了祁旻一眼，好似在说你有这个纽约时间让两人轮流给你补课吗？

  人闲还是钱闲？

  “没时间，我约了别人。”

  祁旻一听，昨日温柔好说话的叶淮砚果然是昙花一现，今天又冷酷无情了起来。

  耸了耸肩，说道：“好吧，哥，你要是实在没钱了，我可以借你点。”

  叶淮砚拿着画架的动作停住，抬眸认真地看了祁旻一眼，又淡淡道：“真的不用，我还有钱。”

  祁旻也不再劝，“那行，有困难记得找我，哥，除夕有一场海边烟火，一起去吗？我已经给你一块订了酒店了。不能拒绝我，不然你就今天给我补课。”

  叶淮砚目光淡淡，“我一定要去吗？”

  祁旻嘿嘿傻笑，“来嘛，去年你冷冰冰的，我也不敢叫你，但看着你一个人也怪揪心的。”

  叶淮砚凝着祁旻，说了一句：“好，我会去。”

  随后又想到年年，出声说道：“我有只狗，两个月大小。”

  言下之意是他去了，狗怎么办。

  祁旻微微睁大了眼睛，吃惊道：“在哪？我可以看看？”

  叶淮砚：“楼上，不太方便。”

  祁旻：“好吧，没事，你把小狗带上，到时候我来接你。”

  叶淮砚点了下头，准备上楼，又转身问了一句：“祁旻，你有不用的笔记本电脑吗？可以借给我一阵子吗？”

  祁旻上车的动作停下，回过头来，“嗯有的，但是….”

  叶淮砚见祁旻迟疑，也不为难，“那算了，不方便也没事。”

  祁旻颇为不好意思解释道：“不是不方便，是有点拿不出手，它太卡了，要不还是拿我最新的笔记本借你。”

  叶淮砚没想到是因为这个原因，“没关系，就用那个卡的笔记本，我尝试修修。”

  祁旻心想，那破电脑还有修的价值？但见叶淮砚坚持，便也就答应了，甚至爽快的送给叶淮砚了，反正也不用。

  “行，明天给你送来。”

  叶淮砚颔首，转身上了楼。

  【你要电脑干嘛？】许蓁问道

  【挣钱，养狗】养你，后半句没说出口。

  【咦？你会电脑？】许蓁有些惊讶，没想到叶淮砚像个Boss，打打还能掉落随机技能。

  【嗯，从小到大没人管，上网和看书是唯二的兴趣。】

  【那你会什么技能，PPT？办公软件？还是PS？】

  许蓁想着自己打工时，比较容易上手的就是这些技能了，下意识代入。

  叶淮砚浅笑，【不是很多，大概能整出一个微型小程序。】

  许蓁惊呆了，女娲撒智慧的时候，大家拿碗接，叶淮砚是拿盆舀的吗？

  叶淮砚居然可以随机点亮了一个技能。

  想到这许蓁不由得泛酸，阴阳怪气道【哼，不是很多，我大概能造个火箭出来。】

  叶淮砚唇角扬起，假如许蓁要是有身体，这会儿该是两手抱胸，脸一扭，鼓着腮帮子说出这句话。

  ……

  岁聿云暮。

  大家都忙着辞旧迎新。

  这几天，许多人开始着手置办年货。

  贴对联，包饺子，迎接除夕团圆夜。

  虽然国家禁放烟花，但还是允许个别规定地方燃放烟花。

  许蓁也笨手笨脚做出了一份像样的饺子，只为叶淮砚过上一个有生气的新年。

  但是，她包的饺子丑得五花八门，与旁边叶淮砚包的标准饺子形成鲜明对比。

  叶淮砚包了几个饺子就不愿意包了。

  理由是许蓁说好为他包的，得自己动手。

  让他包算什么？

  这几天小冰箱里堆满了许蓁的丑饺子，叶淮砚负责每天早上解决一顿。

  到了除夕前夜。

  叶淮砚躺在阳台的摇椅上，裹着毛毯，腿上坐着年年小土狗。

  随着“啾”地一声。

  黑夜中，绽出一片金色的花簇，划破天际，随后一瞬，又像千万颗坠落的流星，倒映在叶淮砚眸中。

  年年聚精会神地盯着外面的烟花，像刚出生的婴儿好奇着这个世界。

  【许蓁，除夕了。】

  许蓁听惯了叶淮砚一开始叫她名字时的恶声恶语，也听得惯叶淮砚叫她姐姐，却不知道为何这一声的许蓁，她却听出了一丝缱绻之意。

  但许蓁大条，叶淮砚想妈了？

  【嗯，新的一年你就要19岁啦，祝年年有狗粮，岁岁有钱花。】

  许蓁就是这么简单粗暴，有钱花，就是愿望。

  叶淮砚【你怎么天天跟个守财奴似的。】

  【那我应该是什么样的？】

  许蓁表示叶淮砚是不会理解社畜的苦逼的。

  【那你除了钱，还有别的祝福语吗？刚刚那个我不接受。】

  【有啊，愿你平安，开心快乐。】许蓁不假思索道。

  愿你平安，愿你幸福，愿你不要死在无人问津的角落里。

  【许蓁，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也会死吗？你那天对我说的，为什么会这么说？】叶淮砚想起许蓁对他说的话。

  许蓁问【我说过吗？】，她会把这话说出来？

  叶淮砚皱了皱眉，【嗯，你说的。】

  许蓁想起除夕说这个话题不吉利，【呸呸呸，除夕说什么死不死的。】

  叶淮砚也只疑惑了一秒，没再纠结，毕竟他之前就推测出，两个结果。

  要么，他死她活，要么，他死她死。

  不管怎么样，他都并不希望许蓁死，纠结这个问题也没意义。

  他只是想听到，除开生死以外的答案。

  随即接了上一个话题【那我也祝你一夜暴富。】

  【你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

  【你不爱听？那我换个？】

  【别！我要暴富，我要发财！】

  许蓁毕业那年可是跑了一个月的财神庙。

  倏然间，她回忆了下。

  她毕业是哪一年？是哪个学校毕业的？

  心里猛然一颤，越临近那一天，忘得越多，是为什么呢？

  刚刚叶淮砚问的问题，说明连她穿到叶淮砚身上以后的记忆也开始岌岌可危了。

  但好在还不是很多，她还能记住系统的话。

  难道是为了将她的记忆清洗，变成真正的叶淮砚吗？

  为了真正的鸠占鹊巢吗？

  这一刹那，许蓁只觉得系统很恐怖。

  当叶淮砚死了以后，她没了记忆以后，她就会以为自己是个男人，就是叶淮砚本人。

  叶淮砚的灵魂会被抹杀得彻底，从此世间再无叶淮砚，只有裹着叶淮砚皮囊的许蓁。

  而她的记忆被清除以后，她也不再是许蓁，而是一个，重新组合成的怪物。

  复古窗户内开着一盏暖黄色的台灯。

  柔和的光落在叶淮砚的侧脸，像春日的阳光悄然落在枝桠上，温暖而又宁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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