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菜市街道。

  许蓁站在居民楼下，环顾周围一圈。

  朝卖菜的婆婆打了声招呼：“婆婆，这菜还没涨价啊？当年1毛五一斤，现在还是1毛五。”

  卖菜的婆婆60多岁，身体硬朗，干活利索。

  她睁着明亮的眼打量着面前的姑娘，“姑娘，你认识我吗？”

  许蓁：“我是那个当年买你菜的男生的....”

  想说女朋友，高中早恋的女朋友现在找他，不太符合逻辑，又换了个词。

  “姐姐，叶淮砚，小叶的姐姐，我常听他提起您。”

  卖菜的婆婆一边打理着手上的菜叶子，一边回忆，“噢，小叶啊？前段时间我还看到他了，他在我这买了一箩筐的菜。”

  许蓁眼睛亮了亮，“那他昨天回来过吗？”

  婆婆摇了摇头，“不知道哩，我晚上7点就收摊了，你不是他姐姐吗？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许蓁眼里的光又熄灭，她不是没给叶淮砚打过电话，发过短信。

  让身边所有认识叶淮砚的人都打了电话给他。

  但都被他以各种理由拒绝了。

  许蓁甚至去过叶淮砚公司楼下等过。

  都没见到他人。

  许蓁有些茫然，她不知道为什么叶淮砚会突然这么冷漠，离开的有些决绝。

  “他跟我吵架，离家出走了。”

  婆婆见许蓁愁眉苦脸，支了个损招，“这栋楼他买下来了，他之前住的房子，应该还在吧，你去把他门撬了，旁的人报警肯定找他，他不就来了吗？就算他不来，你是他姐姐，他也不会把你起诉吧？”

  许蓁睁大眼睛，竖了个大拇指，“牛啊，婆婆您肯定在女娲那充了会员。这么聪明。”

  婆婆笑得心花怒放，虽听不懂许蓁的花式彩虹屁，但还是大概知道许蓁在夸她。

  “好了好了，姑娘去吧，跟我女儿真像，嘴甜。”

  许蓁转身就去找开锁的店。

  她把开锁师傅拉到五楼。

  开锁师傅拿着他的工具箱，大脑滞空了一秒，“妹子，你是这家的主人吗？”

  许蓁摇头，“不是。”

  师傅二话不说提起箱子准备走人。

  这大妹子脑子有问题吧？喊他私闯民宅。

  许蓁拉住师傅的衣服，拿着手机，“师傅师傅，就当我撬的，报警绝对不抓你，不信我录音了，这是证据。”

  师傅坚定拒绝：“大妹子，听话，你还小，别干些歪门邪道的事，影响后代。”

  许蓁：“师傅，我出1千开这个锁？报警抓我，行吧？我进去也不是偷东西的，这家主人是我弟弟，我没他钥匙。”

  师傅摇头，有风险，不干。

  许蓁一脸憋屈，伸出两根指头，“那两千？”

  师傅一脸坚定拒绝又留了余地，“大妹子不是钱的问题，这事真不能干啊，我孩子还要考公务员呢。”

  许蓁悟了，黑色道理，她懂。

  转了个弯说道：“那你教我开锁吧，我出两千学费。”

  师傅立马和颜悦色，“成交。”

  师傅一股浓重的口音说着普通话，“先这样...那样....再这样....听懂了吗？”

  许蓁：先这样那样再哪样？

  许蓁诚实地摇了摇头。

  师傅：“你真是我带过资历最差的徒弟。”

  许蓁：......

  师傅：“先这样....再那样....”

  许蓁猛地一点头，懂了！

  两人偷鸡摸狗的在楼道里上演了一场明目张胆的私闯民宅。

  旁边的邻居大妈见这两人明目张胆的撬锁，骂道：“你们在干嘛呢！私闯房东的家，偷东西呢？！我这就报警！”

  许蓁开锁的动作未停，看着大妈的眼神带着期许，好像在说。

  报啊，报啊，快报！

  大妈拿着手机动作都有些迟疑，但110已经接通。

  “我要报警，城北村五巷七号五楼有人撬锁。”

  “好的，他们还在。”

  许蓁就静静的站在楼道里，等警察来。

  开锁师傅已经溜之大吉。

  警察上门后，给叶淮砚打了个电话。

  电话挂断后，警察严肃地对许蓁说：“妹纸，不要这样占用警力资源，妨碍公务严重的话要拘留的，业主说，随你了。”

  许蓁眼眶红了红，哽咽道：“可是他不理我啊，我没办法了，对不起。”

  警察一看姑娘哭了，有些不忍，“算了，小情侣吵架，过几天就好了。我走了，下次别这么干了。”

  许蓁点点头。

  警察走后，许蓁打开门，进去房间，趴在床上就哭了起来。

  将嫩黄色被套哭得全是鼻涕和眼泪。

  哭了好一会，又爬起来，把嫩黄色被套取下来，抱到到厕所里一边哭一边洗。

  等她洗完，把被套放在阳台晾好时，已是傍晚。

  她转身便看见了长势很好的多肉和向日葵。

  多了几盆仙人掌。

  她下楼到附近商店买了一打啤酒。

  回到租房，弓身坐在摇椅上，一手撑头，一手抚摸着多肉。

  摸两下，喝两口啤酒，开始自言自语。

  “小叶，你真棒，看样子你活得很好。”

  “也不需要我给你浇水，你爹把你照顾地那么好，不像当初的我，那么菜，养死了你好几个兄弟。”

  “一个菜鸡教另一个菜鸡养花，最后徒弟出师了，师父更菜了。”

  “你说，他是不是嫌弃我了，我那么穷，穷怎么了，我当年打比赛也是MVP呢，画稿在项目里拿了奖金，我精神富技能多，怎么也穷不了啊，这点不成立。”

  许蓁开始反自我PUA。

  “现在，我也觉得我跟他的距离越来越远了。事实摆在眼前，我找他还要经过层层障碍，最后还找不到人，你说多可笑。”

  ......

  居民楼下一辆黑色轿车里，叶淮砚后靠在椅背上，抱胸，长指靠在唇瓣上。

  听着监控里的人自说自话。

  忍不住笑出了声。

  很可爱，是他没见过的一面。

  许蓁在他面前总是强撑着那份成熟，理性，从来不会依赖他。

  她总习惯把他当弟弟。

  站在他的身前。

  却忘了他是个男人，想要她依赖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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