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这个做什么？”总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没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江奇把卖马场的话在脑子里想了一遍，想着这方法的可行性。

  不过……

  “你要把那匹白马卖了？”钱朋有些不敢置信，江奇说的话，差点把口中的水给喷出来。

  江奇有多宝贝那匹白马，钱朋是看在眼里的。

  “对，卖了。”江奇很肯定的说，“现在就卖了。”

  “为什么要卖？要不你再想想。”钱朋劝道。

  他知道，江奇有人格分裂症，他现在以为江奇现在这样是另一个人格，他怕江奇在发病时稀里糊涂的把马给卖了，等人清醒后肯定要后悔。所以要阻止江奇卖马的行为。

  “我爸妈上次给我治病，一次性花掉了他们所有的积蓄，房子卖了，我爸的收藏品也卖了，现在还欠了几百万的外债，养那匹马不仅不赚钱，还费钱，不好，卖掉还能还掉一部分的债。”

  “你上次治病，叔叔阿姨把房都卖了？”

  “你不知道？你不是借给我爸200万了吗？你不知道他们把房卖了？”

  “我不知道。”他真不知道，他没想到这人格分裂这么费钱，不过看现在的江奇似乎是正常了那么一些。

  不过，看他卖马，又感觉他不正常了。

  那么叔叔阿姨花那么多钱给江奇看病，这病是没治好呢？还是没治好呢？

  江奇没纠结卖房的事，这事已经成了定局，改不了，他能做的只有补偿。

  江奇坚持要卖马，钱朋劝都没有用，只好找江奇的父母求助，结果得到的回答是，“你让他卖吧！他想做什么就让他做什么吧！”

  “叔叔，那匹马是江奇最喜欢的，他现在是病了，等他清醒了，发现马没了，会不会后悔。”

  “卖了吧！”何淑女无奈的决定。

  “他的病已经好了。”只是失忆了。

  江奇把自己开马场的原因和那匹白马所代表的意义全都忘了。

  何淑女不知道江奇为什么当初会开马场，也不知道那匹马所代表的含义，但她能猜到，这所有的一切，都跟江奇的那个妻子有关。

  何淑女作为江奇的母亲，她是自私的，是矛盾的。一方面他希望江奇能把那些关于他妻子的记忆全部忘记，这样他就能回归正常生活，没有心理疾病，拥有一个正常的人生。另一方面又很愧疚，觉得这样对江奇，对那从未谋面的儿媳和聂江都很不公平。但是，如果重新选择，她还是会选治好儿子的病，让他不再那么痛苦。

  “真卖？”钱朋确认。

  “卖吧！”江泽说。

  “他的病真好了。”

  “好了……”

  他们都同意卖马，钱朋也就不再劝了。

  马场里一些会员，也有喜欢江奇那匹马的。所以那匹马很快就找到买家，以十万出头卖出去了。

  “爸，妈，这些钱，你们先拿去把欠的钱还掉一些。”

  “你都知道了？”知道家里欠钱的事了。

  “嗯！这些年为了给我治病，辛苦爸妈了。”

  “不辛苦，只要你能好好的，怎样都不辛苦。”

  ……

  聂江的四年级第二个学期，期中考卷被放到了江家的桌子上。

  20分，20分，27分。

  全都不及格。

  江泽这次愁眉苦脸的很，他没有批评聂江了，因为他感觉是自己害了孙子，是他签了字，让聂江去拍戏，才会让他的成绩这么差的。

  江奇看到这样的成绩也是站在一边啧啧摇头。他只是单纯的看热闹，一点也没有当父亲的自觉，在他的内心里，他虽然已经接受家里多了个喊自己爸爸的孩子，但他真没当自己是爸爸。

  因为聂江的那双漂亮眼睛，江奇也很快喜欢上了这个孩子，但他并没有认为自己真的有孩子，也不不觉得自己当了爸爸，他只是把聂江当成一个这家里的成员，他被迫接受了了这个新成员可能会跟他们一直生活在一起。

  “爸爸，你是在幸灾乐祸吗？”坐在椅子上的孩子，歪着头看向站在一边的江奇。

  “我没有幸灾乐祸，我只是在想，我这段时间接送你上下学，碰到你班主任几次，她很关心你的学习，你现在考成这样，我下次接你上下学一定要特别注意，不能碰到她。”一定要躲着走，免得挨训。

  “爸爸，你很怕我们宋老师吗？”他们班的同学怕宋老师，没想到爸爸也怕宋老师。

  “不是，我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关于你成绩下降的问题，你们班主任可说了，你以前可是考过65分的，这次来了个20分。”

  “爸爸，我考20分已经很不错了，谁能在40多天不上学还考这么多的？”

  江奇还是知道聂江40多天去拍戏是为了他看病的。

  江奇想起来就心里愧疚，“要不，我去给你找个补习班？”

  “不行，之前小江去过，不靠谱。”

  “那请个家教？”

  “不行，之前请过，效果不好。”其实还是有效果的。

  之前请过吗？江奇表示，这些他都不记得。

  “爸，你是教授，你给他补习。”

  “你爸也给他补过。”这孩子学不进，跟老师没关系。

  “我在马场工作忙得很，没空，小奇，以后，你就早些下班，接了小奇就回家写作业，别接去马场了，你给他补习。”江泽并不是不想给聂江补习，只是他亏欠了聂江，为了儿子，委屈孙子，本是亲父子，现在却变成了养父子的关系。他想让聂江和江奇多多接触，让他们多培养一些父子情，所以这些日子才会让江奇接送聂江。

  “爸，我也很忙。”

  “你一点都不忙，这些年，马场里有钱朋在管理，少你一个不少，你之前是教练，现在你也不教了。你把小江带带好才是正事。”江泽不容分说，硬是下定决心让江奇负责孩子的学习。

  从此，江奇就开始走上了辅导孩子作业的路上。

  江奇本以为自己避着点宋秋实，就可以遇不到她，没想到学校开家长会，江泽和何淑女点名让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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