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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江小晨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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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下午,我开车把江小晨送回了家。在路上的时候,她坐在副驾驶上又睡着了。上次送她回来的时候是晚上,我并没有注意她家的位置,而这一次是白天,我便留意了一下。那片地方我几乎认识,因为那里离李讴歌家不算太远。我想把江小晨送回家后,去找李讴歌坐会儿,可是又觉得没有提前和他打招呼,似乎有些不太礼貌,万一他要是不在家呢。所以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江小晨走了之后,我慢悠悠在路上行驶,即使后面的车狂按喇叭,我也不理会,只是回味着和她在一起的时光,不自觉地呵呵傻笑着。

  晚上,我给江小晨发了一条语音,问她下一次见面会是在什么时候。江小晨说,过些天再说吧,下了夜班玩了这一天,且得缓一阵呢。我说,那就等你休息的时候在约着出来玩吧。江小晨慵懒地说,看吧。

  不和江小晨约会的时候,我想要丰富一下自己的大脑,以便下次与她见面的时候,能有更多的话题。她说她爱看小说,我便打算把书柜里那些崭新的名着们囫囵吞枣地读一遍,哪怕是只记下几个人名,也好能跟她大肆吹嘘一番。

  我选择的第一本书就是之前夹着霍晓莹和许萱信件的那本《巴黎圣母院》。我拿出这本书,便想到了两位姑娘,心中一阵伤感。我抱着这本书,靠在沙发上,回忆着2010年发生的一些事情。不知不觉,一个小时就过去了,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临近晚上十一点了。我看了看表,把书放到茶几上,决定还是等到第二天再开始看吧,今天的首要任务就是该睡觉了。

  当然,第二天我也没有看下去。当我翻看了小说的头两章,便昏昏欲睡。看来,我并不是一个读书的材料。我想,我的精神世界匮乏,或许与我的懒惰成正比吧。

  过完“五一”,夏云朵与我联系了一次,她兴奋地告诉我,她和余新摇上号了,打算买车。我由衷地恭喜他们。夏云朵试探着问我,能不能借用我放在她那里的五万块钱。我说,你不用跟我商量,那个钱就是你的,你想用就用吧。夏云朵很高兴,她说最近要和余新多转转4S店了,预算十多万,最多不超过十五万。我说,这方面我也不懂,不过你们买了新车之后,我得试试,毕竟我没开过新车。夏云朵大笑,继而问我,听余新的叔叔说,你去他们医院找那个小护士来着,你跟那个护士怎么样了?我说,最近跟她一起出去玩了几次,又把她认作妹妹了。夏云朵疑惑地问,你对人家没意思吗?我说,有意思呀。夏云朵问,那你为什么要认她当妹妹?我无奈地说,人家明确跟我说觉得找男朋友太累了,我只能顺势先把她认作妹妹,好在她算是答应了下来。夏云朵说,嗐,我还以为你对她也像对霍晓莹似的呢。我说,还是细水长流吧,慢慢打动她。夏云朵说,我的外甥终于长大了,做事情也知道考虑考虑了。我说,我一直就很理智,好不好。

  之后,我又约了江小晨几次,不过她都是称累,不想动。我不再怀疑她有别的约会,因为我知道她真的很累。

  在很早以前,我就知道每年的5月12是护士节。我的二姨姥姥就是一名护士,她在这个岗位上干了一辈子,所以我从小就知道护士节是哪一天。我想,正好可以趁着这个节日,可以讨好江小晨一番。

  还在大学的时候,陆斌就曾经告诉过我们,追求女孩的时候一定要不屈不挠,坚韧不拔,慷慨大方。那时候在宿舍的六个人里,只有他算是有钱人,我们作为普通人家的孩子,觉得他的话都是天方夜谭。后来,我发现追姑娘不一定完全依靠金钱,青梅竹马也能发展得很好,比如李讴歌和司雅、于周和路晓露;死皮赖脸也会成功,比如刘鑫和齐巧巧;感同身受也可以一见钟情,比如小毛和欢欢。唯独我,那时既没钱也没青梅竹马,更没有什么一见钟情的姑娘,我以为自己以后将会沦落到被安排相亲的地步。可是,自从我的父母离世之后,一切都发生了改变,无论是从生活上还是精神上,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我刚刚继承遗产的时候,开始大手大脚起来,这个毛病一旦形成,几乎很难改变。除了赌博让我几乎身无分文的时候,节俭了一些日子。现在手里又有钱了,而且再过两个月,又将有一笔房租到手,我觉得可以适当的挥霍一些。我决定,在追求江小晨这件事上,又可以慷慨了。

  我几乎不知道应该送姑娘什么礼物,只能回忆之前夏云朵的“教导”。她曾在霍晓莹生日前夕,教给我应该送什么礼物给霍晓莹。

  鲜花是必须的。虽然我第一次给江小晨送礼物的时候,果断否定了这个想法,但是这一次是属于她的节日,送花是最合适不过的。其次,我觉得应当送一件相对贵重的礼物了,能够让江小晨舍不得丢掉就行,只要她能看见,就能想起我。我没有什么新意,想了半天,觉得还是送她一件首饰比较好。我所纠结的是,不能再像对霍晓莹那样,送她手链了,因为她的工作原因,手上一定不能戴配饰的。在一家周姓金店内,我对售货员说了自己的诉求。售货员大姐直接把我领到了项链的柜台,询问一番姑娘的年龄、体态特征和工作情况等信息后,给我拿出了两条项链,并且信誓旦旦地说,无论哪一条,女孩子都一定喜欢。我看着她坚定地眼神,然后果断地让她帮忙挑选一条。她没有犹豫,指了指左边的那条。链子是黄金的,挂坠不大,是十字架的造型,正中镶嵌着一颗小小红宝石,在金店绚烂的灯光下,散发着灼灼光辉。售货员大姐说,你要送给的姑娘是个护士,这个是十字架是再适合不过的了,你来的也真是太巧了,这款就剩这一条了。我说,开票吧。

  我拎着袋子从金店出来,觉得很满意,想象着江小晨戴上它的样子,一定很美。金店边上是一家手机连锁店,我无意识地向里面看了一眼,忽然想到江小晨现在用的还是诺基亚5230的电阻屏手机。

  二十分钟后,我又拎着一个新手机从里面走了出来。短短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我已经花了将近一万元了。不过我并不心疼,我觉得把这些礼物送给江小晨,是在合适不过的了。

  晚上,我旁敲侧击地询问清楚江小晨在5月12日的班次后,又跟她闲聊了一阵,便草草地向她道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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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护士节那天,广播里报道着汶川地震四周年的事情。在一个红绿灯路口,我一边听着广播,一边开着车紧紧地跟着前方的车辆,不让边上并道但不打转向灯的汽车挤进来。因为前面有摄像头,边上的车见挤不进来,不得不死死地踩下刹车,停在原地等着我先驶过。那个傻逼还摇下窗户,对着我伸出中指,喷着唾沫星子。我也摇下窗户,笑着比了个中指。绿灯了,我驶过路口,并没有着急加速,而是通过后视镜观察着那辆车,并且很不礼貌地别了他一把。那个傻逼一定很愤怒,因为他猛地变向,从我的左侧超过了我,然后迅速并了回来,在我前面猛踩一脚刹车。我也跟着一脚刹住,差点撞在他的后保险杠上。这让我不得不愤怒起来,试图超过他,然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可是那孙子并不想让我超过他,而是一直在挡着我路,我向左,他也向左,我往右,他也往右,总之,他始终在我前面不到两米的位置,压着我的车,让我无法顺利前进。

  这时候距离江小晨下班还有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了,而我因为跟他斗气,已经错过了一个路口。我看了看表,深深吸了一口气,知道自己有正事要办,觉得没必要跟傻逼一般见识,于是开始点刹,拉开了与他的距离,打算从下一个路口拐弯。大傻逼见我放慢了速度,便也连踩刹车,始终保持在我前面两三米的距离堵着我。我见路口将近,把车变到最右侧车道,猛踩油门,给他造成一种想要超车的假象。果然,他上当了,迅速压着实线拐到右边车道。前方直行是绿灯,我从右侧镜子里看到后面没有自行车,开到路口的时候,迅速向右打着方向盘。由于转弯速度过快,离心力过大,我感觉差点要翻车,即使身子被安全带勒住,还是贴向了车门。我想,终于不用跟大傻逼较劲了。可是,大傻逼终究是大傻逼,他的执拗战胜了他的理性。通过他的表现,我可以推测出,大傻逼从后视镜里看到我转弯了,他也下意识地猛打方向盘,并没有因为已经行驶到路口中央而放弃与我的纠缠。

  “咣”!

  我哈哈大笑起来,简直有些得意忘形,因为我看着大傻逼的车直戳戳地撞上了对向车道悠闲地等着红灯的奔驰车的前脸,立着的奔驰标志都被撞掉了。

  这是我第一次亲眼看到交通事故,而且还是一个不遵守交通规则的傻逼的全责,令我记忆犹新。

  我松开油门,放下车窗,得意地按了两下喇叭,以示庆祝。后视镜里,那个傻逼司机从车上下来,站在路上,指着我离去的方向破口大骂。我听不清楚他骂了些什么——即使听清楚了,我也不会生气的,这个时候,开心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生气呢。我情不自禁地大笑起来。

  虽然这只是一个小插曲,对我的生活毫无影响,但是却让我乐不可支,最近这段时间的生活,除了注射杜冷丁之外,还没让我感觉到如此的身心愉悦,所以我觉得还是讲出来为妙。

  下午两点多的医院里,来来往往的病人着实不少,我小心翼翼地跟着一个穿着病号服推着轮椅在行车道上缓慢行走的大叔,不敢按下喇叭,生怕吓到对方之后,他躺在我的车前。

  我有时候就是这么矛盾。遇到较劲的傻逼,恨不得他立刻去死,但是我的心里一旦得到了满足,又变得仁慈无比。

  停车场上几乎停满了车,我连着转了三排都没有找到停车位,只能继续往前开,把车停到了空闲着的救护车的停车位上。一位保安大叔一边挥舞着手臂,一边大声说着什么。我熄了火,下了车,保安操着一口不普通的普通话,说,这不让停车,赶紧开走。我说,我不离开车,等救护车来了,我马上就挪开。保安非常认真负责,也可以说是很古板,说,那也不行,反正这里不让停车。我说,我找不到地方停车,要不然我就得挡着路了。保安说,那也不行,没地方停车跟我没关系,反正你就是不能停在这。他大有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架势,甚至开始对着路人喋喋不休起来,说我不遵守规则,占用救护车的位置,阻碍了生命通道。真是去他妈的,我要是占用医院的道路才是对生命的不负责,况且现在只是借用救护车停车位而已。可是保安却不管这一套,依然给我扣着帽子,想要用道德打压我。是的,这一套很管用,即便路人只是随便看了我几眼,我也觉得他们的眼神不善,似乎都在谴责我。我不想再与他争执,便钻进了汽车,驶离了救护车停车位。保安其实不是坏人,他们只是在尽职尽责而已。当我开出停车位后,这位大叔给我指了指停车场的角落,说那儿刚刚开走一辆车,他先过去给我占上位置。在他的引导下,我顺利停好了车。

  从车上下来后,我掏出烟盒,一边对保安说着谢谢一边递给他一支烟。他接过烟,从兜里拿出打火机,点燃自己的烟,又要给我点。我为了一会儿见江小晨,本来不打算抽烟,可是见他这副殷勤的模样和打火机上跳动的火苗,便也顺从地点燃了一支烟。

  保安对着我絮叨了一会儿,说他的工作有多么难做等等。我一边看表一边敷衍地答应着。一支烟没抽完,又有一辆私家车停进了救护车的停车位,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将烟丢在地上踩灭,指了指那边,说,你瞅瞅,真是没办法。我说,您赶紧去把他们轰走,占着生命通道可不行。保安大叔小跑着过去,一边挥手一边“哎哎哎”地叫着。我看着车主和保安大叔掰扯起来,保安大叔依然依规办事,车主指着满满当当的停车场反复述说着什么。我站在一边看着他们,觉得这很戏谑,当我无处停车时,心态和那位车主一样,而当我找到停车位后,又觉得那位车主很不道德。

  我的烟抽完了,保安和那位车主依然在掰扯停车的问题。我没心思继续看下去了,看了看表,马上就要三点了,还是去住院楼里等着江小晨吧。

  我空着手走进住院楼大厅。我不想举着花束站在一个显眼的地方给她招一些没必要的非议。

  我站在大厅里,犹豫了一下,最终决定还是去七楼电梯厅的椅子上坐着等她。我到了七楼后,在病房过道里转了一圈,没有看到她,便走回电梯厅,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玩起了手机游戏。

  每当从楼道里走出来人或者从电梯里出来人的时候,我都会下意识地抬头看一眼,以至于江小晨和两个女孩儿一起从楼道里走出来的时候,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后,并没有意识到是她,立刻又低下头玩手机。

  “哎?你怎么来了?”江小晨走到我的身边问。

  我抬起头,发现是她,便笑了笑:“我都没发现你出来了,刚下班吗?”

  她也笑了:“你都抬头看我一眼了。”

  这时候,电梯来了,两个女孩儿毫无眼力价地问江小晨:“小江,走不走啊?”

  我和江小晨一同看向她们。江小晨说:“你们先走吧。”

  她们进了电梯,眼神暧昧地看向我们,脸上挂着不易察觉的笑容,冲着我们摆摆手。江小晨也挥了挥手,我居然也下意识地冲她们挥手再见,电梯门关上的一刹那,她们笑了起来。

  “晚上一起吃个饭吧。”我说。

  “今天不行,我得回家跟我爸爸妈妈一起吃饭。”

  “我好不容易憋着你一回,就赏我一个脸吧。”我哀求道。

  “不是不给你面子,”她也嘟起了嘴,说,“今天实在是不行,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

  “我知道,护士节嘛,所以我才特意来找你的,想要单独给你过个节。”

  “啊?你还知道护士节呐?”她有些意外,说,“看来你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嘛。”

  “那当然了,我好歹还混了一张大专毕业证呢。”

  “不过,今天真的不行,”她抿抿嘴,说,“今天我必须要回家跟我爸爸妈妈一起吃饭。”

  “因为什么呀?”

  她挑起眉毛,露出一副可爱的表情,用斗鸡眼看了看我,说:“今天是我生日,我23岁啦。”

  “哦?是吗?”我觉得有些意外,没想到眼前这个斗鸡眼小护士的生日居然和她的职业节日是同一天,“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哥。”

  “本来给你准备的节日礼物,正好也可以当做生日礼物啦。”

  “你还给我准备了礼物?”

  “我没好意思拿上来,放在车里了,”我说,“既然今天是你生日的话,那还是回家陪爸爸妈妈吧……走吧,我送你回家。”

  我们离开了住院楼,走到了停车场,刚才停在救护车停车位的那位车主已经离开了,保安也不知道躲到哪儿去了。走到车边,我拉开后排车门,探身进去把花束拿了出来,说:“祝你生日快乐,也祝你节日快乐。”

  她接过花,低头嗅了嗅,有些感动地说:“谢谢哥……还从来没人送过我花呢。”

  “你要是喜欢的话,我以后可以经常送给你。”

  “那倒也不用,我拿回家之后,也没地方放……我妈花粉过敏,我们家从来不种花。”

  “呦,这倒是个问题,我不知道阿姨花粉过敏。”

  “没关系,我放在自己屋里就行了。”

  我又从车里拿出装着手机和项链的袋子,说:“这个也是送给你的。”

  她接了过来,问:“这是什么呀?”

  “你回家再看吧,”我说,“本来是给你当节日礼物的,正好赶上你过生日,那就一个是节日礼物,一个是生日礼物吧。”

  江小晨熟练地打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我绕到另一边,坐进了驾驶室。她从袋子里拿出了装手机的盒子,看了看,有些为难地说:“哥,这个手机很贵吧,我不能要呀。”

  “没关系,你拿着吧,这个当做你的生日礼物。”

  “不行,太贵了,无功不受禄呀。”

  “你都答应当我妹妹了,怎么算是无功?”

  “给你当妹妹算是什么功劳呀?”

  “你不知道,对于我来说意义非凡,”我说,“我爸爸妈妈都没了,后来跟家里人的关系也闹得很僵,而且朋友也不多,你能给我当妹妹,是我的荣幸。”

  “哈哈,我有这么大的面子吗?”

  “必须的,我不管你在别人那儿怎么样,反正在我这儿的面子很大。”

  江小晨又翻看着手机盒子,我看得出来,她很想收下,但是似乎觉得有些贵重,正在做思想斗争。她把盒子放回袋子里,又把另一个装着项链的盒子拿了出来。“你出手倒是挺大方的呀,”她拿出项链看了看,说,“还得说是拆迁户,出手就是阔绰……你是不是对别人也这么豪爽呀?”

  “倒也不是,分人,”我发动汽车,缓缓驶离停车场,说,“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

  她拿着项链,打开副驾驶的遮阳板,对着镜子在自己的胸前比划着,说:“我也没怎么对你好呀?我只觉得你对好了。”

  “你对我真挺好的,”我说,“你给我输液的时候,一点儿也不疼,还有那次,你给我扎止疼药,我可舒服了。”

  “那是我的职业范围内应该做的事情,再说了,你那回都喝成那样了,换了谁给你扎针都不疼的,你都麻木了,”她笑着将项链放回盒子里,说,“至于杜冷丁嘛,扎谁身上都是舒服的。”

  “还有一次,”我说,“那天我让我舅舅抽了一个大嘴巴,你还给我一个冰袋敷脸来着呢,这得算是对我好吧。”

  “我那时看他们欺负你,觉得不公平,正义感油然而生,打抱不平来着……哈哈哈……”说着,她捂着嘴笑了起来,她总是那么爱笑。或许正是我喜欢看她的笑,所以潜意识里认为她是爱笑的吧。

  “收下吧,别跟你哥推辞了,”我见到她笑,就很开心,也跟着笑了起来,“哥哥送给妹妹一些东西,还不是理所当然的。”

  “可是我妈要是看见了,肯定会问我的。”

  “你就说是你哥送的。”

  “哈哈哈,我哥哥可没你好。”

  江小晨真诚地说我好,可比什么都令我高兴。我说:“只要你能开口,我愿意把我所有的东西都送给你。”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跟你说过假话吗?”

  “那今天晚上给我摘一颗星星吧。”

  “庸俗了是不是?这个不是一个23岁的姑娘说出来的话呀?怎么那么幼稚?”我笑笑,“除了这个……还有天上的月亮也不行。”

  “谁23了?”她又将项链的盒子打开,取出项链,对着镜子戴在了脖子上,笑眯眯地说,“我18岁好不好,永远18岁。”

  “对对对,妹妹永远18岁。”她戴上了我送给她的项链,我情不自禁地看向她,她也看向我,忽然脸红了,扭向了另一边。

  这种暧昧的感觉很好,比真正交往的感觉还要好,我的心脏就像是一只胡乱蹦的兔子一样,跳动起来毫无规律,让我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任何东西都一样,在得到它的过程上远比真正得到它要更加令人欣慰和向往。

  2012年,我24岁了,这种体会似乎之前只有吴晓夕给予过我。不过,吴晓夕只是我人生中的一张体验卡而已,她让我品尝到了这种感情的滋味,获得了短暂的精神慰藉后,她便到期了,离我而去了。我得把握住江小晨,不能再让她跑了。同时,我似乎又不想立刻与她交往,我很害怕与她在一起之后,新鲜感会逐渐消失。可是我又不敢一直这样抻着,万一要是被别人捷足先登了,那我的付出就真的如同东流逝水一般了。我得慢慢和她相处出感情,然后挑个合适的时机正式向她表白——虽然我觉得江小晨明白我接近她的目的,但是有些话还是要挑明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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