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香香凄然一笑，胸口翻滚着：“世启大哥，我真的不明白，你的心里除了恨，除了怨，就没有一丝一毫的爱吗？”

看着楚世启如铁板似的脸色，柳香香哀凉的眼睛盈上泪水。

“好了！”楚世启闪避着她的目光，“不要在这里给我搞煽情，我不吃这一套。我带你到这里来，不是让你来教训我的。”

“柳成收了我爸的钱，答应让你嫁给我。这次带你来见我爸，之后我会着手准备我们的婚礼。楚世轩的事我要办，我和你的事也不能耽搁。”

柳香香的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像是在自嘲：“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嫁给你，你根本不爱我。”

楚世启笑道：“爱，怎么会不爱？不爱怎么会和你做，不爱又怎么会有孩子？”

柳香香含在眼眶的眼泪还是忍不住地滚下脸颊，声音带着苦涩：“说这些话的时候，你不觉得脸红羞耻吗？你根本不爱我，你这么做只是为了刺激楚世轩，为了掀起舆论满足你的私欲。”

楚世启不以为然。

“楚柳两家一直有婚约，这件事晋北乃至晋城几乎人人都知道。你娶我，无非就是想让别人知道，楚世轩没有完成爷爷的遗愿，你帮他完成了。”

“楚世启，你真的好无耻，你利用完顾若卿，现在又开始利用我？我绝对不会嫁给你，绝不。”

楚世启瞬间绷紧了脸，转身背对着柳香香，不敢面对她愤怒又哀伤的眼神。

“我要做的事，谁也阻止不了。”

“我是不会嫁给你的，我宁愿脱离柳家，离开晋北，我都不会嫁给你。”

楚世启努力控制住脸上抽动的肌肉，狠狠地丢下一句话：“你没得选择，而且，从现在开始，你哪儿也去不了。”

柳香香眉间不住地颤抖，这次，她逃不出去了。

果不其然，楚世启抬手一挥，原本站在门口的黑衣人迎了上来。

“柳小姐，少爷已经为您准备好休息的地方，请回房休息。”

柳香香深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坚决又透着惊恐：“我不会留在这里的，我要回去。”

黑衣人面色铁青，根本没有理会柳香香的拒绝：“柳小姐，请你回房。”

柳香香的双唇顿时失去颜色，脸上也没了血色。楚世启背对着她，无视她的拒绝和恐惧。

黑衣人向她靠近，柳香香连连后退，无助不已。

“柳小姐，请……”

“好了，我回房。”柳香香知道自己走不了，此时此刻，她只能缴械投降。

……

二楼书房电脑显示屏上实时播放着客厅的监控，程伯康人不在客厅，却时刻注视着楚世启和柳香香的动静。

柳香香回房后，程伯康从二楼走下来。

“爸……”楚世启语气低沉，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

程伯康手里钳着一根雪茄，面无表情地坐到沙发上，翘起腿。

楚世启坐到一旁，胸口发闷，喘息急促，“爸，我和香香的婚礼……”

程伯康打断他的话：“你真要和这个姓柳的女人结婚？我看你根本不喜欢她。”

楚世启瞳孔微微一缩，闪过一抹寒色：“爸，喜欢不喜欢不重要，能达到目的就行。”

程伯康仰起下巴，整个身体靠在沙发靠背上，语气淡然：“儿子，咱们虽然这么多年没见，但血缘上我就是你亲爸，你是我亲儿子。”

“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包括女人？”

程博康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楚世启那点小心思根本就瞒不住他。

楚世启不自然地咽了口空气，颤颤地说：“爸，我现在没有其他想法，只想尽快搞垮楚世轩，夺回楚氏集团。”

“如果能吞并楚氏集团，对咱们程家来说也不是件坏事。”

程伯康的眼眉舒展，看似在笑却又透着可怕。楚世启看不透他在想什么，也不敢轻易开口问。

论在晋北的权势和地位，程伯康比不得楚世轩。楚氏集团在晋北扎根几十年，自楚怀兴开始就有牢不可破的背景和实力。

程伯康在菲国黑白两道通吃，身后更是有菲国独立军撑腰，但这毕竟是在晋北，在中国。他的手再长，也不敢轻易和中国法律对抗。

想到这，楚世启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他也不相信程伯康会为了他这个三十年都没见过面的儿子，豁出去一切。

程伯康的眼神一直没有从楚世启脸上离开，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

楚世启的神经顿时紧绷起来，胸口起伏不定，眼神更是不断躲闪。

“你在害怕什么？”程伯康凝视着他。

楚世启颤颤地说：“没有……没有……”

“事情已经做下了，再害怕也没有用。启儿啊，你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你都斗不过楚世轩吗？”

楚世启的头像风车一样，来回晃动。

程伯康大笑起来：“就是因为你不够狠，不够毒，才会一直被他踩在脚下，肆无忌惮地践踏、蹂躏。”

“我被程广平赶出程家时就曾发誓，我一定会回来，一定会！误入诈骗集团那几年，遭受那么多折磨，我都是靠着这骨子气性才活下来。”

“我被卷入菲国内战，不得以扛枪上战场。我怕子弹穿过我的身体，我怕炮弹炸得我粉身碎骨，我什么都怕。但我还是踩着死人的身体活了下来。”

楚世启震惊地盯着程伯康，目光透着敬佩和恐惧。

程伯康没有停下他的讲述：“在菲国，你只有不怕死，够毒，够狠才能站稳脚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能在三十年后的今天来到这里，找到你。”

他目光狠厉地盯着楚世启，语气如寒冰刺骨：“启儿，你是我的儿子，你身上流着我的血。你不该和楚豪那个孬种一样畏缩不前，一无是处。”

“你只有够狠才能赢，懦弱和心软只会让你失去更多。这个世界，弱者只配低贱地活着，只有强者才能站在金字塔最顶端，俯瞰整个世界。”

程伯康的话没有白说，鸡血也没有白打，楚世启原本低沉的情绪瞬间被点燃。

“是啊，我在怕什么？”楚世启在心里默念，“这些原本就应该是我的，身份、地位、金钱还有……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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