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想起张家一直以来对自己不错，曲锋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大声呵斥着闯了过去，一旁的大叔想拉却没有拉住他。

  “这小伙是谁呀，毛毛楞楞的，这不是嫌命长吗？”

  “是啊，他们这些人谁惹得起呀，要出人命啊，快报警吧。”

  “嘘，小点儿声，你不想活了，你也不看看人家是谁？镇长是人家姐夫，人家还开着公司，有的是钱，可不是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惹得起的人，快别给自己找麻烦了。”

  “……”

  曲锋没管后面看热闹的说什么，只凭着一腔热血不管不顾的冲了上去。

  “你们也太不讲理了，你们的狗抢了小虎的鸡腿儿不说，还咬伤了人，他打狗有错吗？一条狗而已，竟然讹人家两千块钱，还有没有王法了？”

  “哟呵，还他妈出来个挡横的，哪来的小逼崽子，不想活了。”

  “你怎么骂人呐你？”

  “瘪犊子玩儿楞，骂你？老子还要打你呢。”说着，那个刀疤脸一巴掌向曲锋扇了过来。

  曲锋赶忙身形一侧，完全出于本能反应，双手快速抓住他的胳膊，随后一个大背跨将其撂倒在地上。

  曲锋当时心里还想着，这伙人也不是很能打呀，为什么张成看着儿子被欺负却不敢还手呢？完全没有想到竟将自己带进了无尽的麻烦当中。

  “哈哈，老疤，你他妈的真废物，连个小崽子都打不过，快回家搂娘们儿睡觉去吧。”

  “呸，废物。”

  周围的混混纷纷嘲笑起来，就连坐在椅子上的老大吴迪都感觉手下太丢脸，重重的哼了一声，吐出一口浓痰，明显是生气了。

  老疤此时怒火中烧，在老大和兄弟面前他丢不起这个人，要知道自己可一直标榜是老大手下金牌打手的，今天一个疏忽竟然让一个半大小子给撂地上了，跌了份儿不说，以后老板会怎么看自己？

  站起身后，左右转动了一下大脑袋，一阵“嘎吧”声响起，清晰的落在曲锋的耳朵里。看着他再次冲过来，曲锋摆出一个长拳的起手式，再一次挥臂格挡。

  啪的一声闷响，曲锋感觉左臂好像击在了铁板上一样，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胳膊再也抬不起来了，原来这才是他的真实实力。

  “妈的，小崽子啊，你以为会一手三脚猫功夫就能替人挡横了，今天大爷我就让你见识见识啥叫螳螂挡车。”

  疤脸一边说着一边抡拳向曲锋砸来，一拳紧跟一拳，一拳快似一拳，这时曲锋才明白过来，感情平时学的那些功夫真正打架根本用不上啊，抬起胳膊硬撑着挡下了几拳，这还要归功于平时经常打架，也经常挨打的功劳，要不是曲锋皮糙肉厚，刚才这两下子早把他砸趴下了。

  “想跑？回来吧你。”

  曲锋边打边退，刚想转身借机溜走，不承想后脖领一紧，整个人向后飞去，只觉两耳呼呼的灌满风声，接着啪嗒一声，重重摔到地上。

  脑袋懵懵的，两耳嗡嗡的，满眼都是小星星，一闪一闪亮晶晶的，曲锋知道自己这下完了，因为这一下被刀疤脸给扔到了吴迪的脚下，曲锋看到了吴迪那圆滚滚的大脑袋正不怀好意的盯着自己。

  曲锋心里那个恨呐，你说中国这些老头老太太们为什么这么喜欢看热闹呢？如果要不是他们将胡同口堵得太严实了，我不就跑了吗？真他娘的。

  “小逼崽子，你不是有种吗？起来单挑啊。”

  疤脸追过来，咧着个大嘴，呼哧呼哧的边骂边往曲锋身上招呼。“我叫你跑，我叫你跑，草……”

  曲锋用力挣扎了两下，没能站起来，推开踩在身上的大脚后，怒视着眼前的吴大脑袋，大声呵道：“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光天化日下残害百姓，我要去告你们。”

  接着又冲外面围观的人群喊道：“快去报警啊，杀人了。”

  “小锋，别喊了，没用的，没用的。”张小虎爬过来抱住曲锋，摇晃着他的肩膀喊道。

  黑红色的血迹顺着他的脑袋滴答到地上，在他的眼中曲锋看到了恐惧、无奈与绝望，曲锋知道，这一切恶果一会儿也将会在自己身上重演。

  “王法？在这东山镇老子就是王法，你不是想逞英雄吗小子？好，你这两只手换他爷俩儿两只手，没意见吧？”

  这时就听见吴大脑袋桀桀怪笑道，脸上的肥肉一颤一颤的，仿佛随时要流淌下来，他摘下黑墨镜，放在嘴边轻轻哈了一口气，又从兜里掏出一块手帕慢条斯理的擦了起来。

  一旁的张成忙把张小虎一把扯到身边，不住的跟吴大脑袋解释着：“吴爷，这不关我家小虎的事，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们吧。”

  转过身又对曲锋说道：“曲家小子，这里没有你的事儿，你跑过来瞎添什么乱啊？还不快给吴爷道歉。”那个样子像极了电影里旧社会的佃户，被地主压榨了还跪在那里摇尾乞怜，乞求地主爷能够大发慈悲。

  “爹……”小虎在父亲怀里挣扎着。

  啪，张成扇了他一巴掌，怒骂道：“你给我闭嘴，还嫌给我惹的事儿不够吗？”

  “行了，把【赛虎】抬过来。”

  吴迪吩咐手下，转着又看着曲锋恶狠狠的说道：“小咋，乖乖的给我的【赛虎】磕上三个响头，再像发送你老子那样送它入土，我可以饶你一条胳膊，怎么样？”

  说完，一旁的手下过来两个，扭着曲锋的胳膊将他摁到了那条大黑狗跟前。

  曲锋倔强的抬起头，怒视着吴迪，高声骂道：“草你妈的，你们这伙强盗、流氓，都给我记着，今天你弄不死我，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十倍百倍还回来。”

  “草你妈的，还敢给我呲牙，给我打死他，出了人命我担着。”

  吴迪的眼睛里冒出凶光，扯过一旁手下的棍子一下抡在了曲锋头上，鲜血瞬间漫过曲锋的眼睛，淌了下来。

  啪嗒一声，曲锋脸朝地上扎了下去，脑袋里嗡嗡直响，他知道自己的这条小命已经没了一半儿了，我完了，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刚刚吴四海家那血腥惨烈的一幕将要在自己身上上演了……

  “住手。”

  朦胧中，听见有人在叫骂，人影错乱起来，感觉眼皮好沉，好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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