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师爷气定神闲，面上却是流露出诚惶诚恐的表情。

  和曦一直关注着齐师爷，会咬人的狗不叫，这种人才是最应该小心的。

  “齐师爷，你在衙门那么久了，难道这些事情你都没有参与吗？”

  “回禀公主，小的知道，但小的也是听命于吴大人，这些事情小的想劝却力不从心啊。”

  齐师爷委屈地说，话里话外都是他能力有限。

  乾隆点点头，也不知道是信还是不信。

  和曦给福康安一阵耳语，福康安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周家庄。

  “也不知道大壮怎么样了。”周母愁容满面，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

  周大壮要去的时候她是极力反对的。

  民不与官斗，咱们这种没权没势的底层小老百姓和官斗那就是以卵击石。

  她年纪大了，受不起再一次的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但周父和周大壮都决定了，她只能忍着担忧，却止不住的念叨。

  旁边传来一阵喧闹声，周母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老头子，隔壁又在闹了。”

  周父仔细听了听，也点点头。

  不知是不是巧合，周家的隔壁就是齐师爷的老家，家里还住着齐师爷的一对父母。

  当年齐师爷的爷爷逃难来到了周家庄，并且在这里住下来了。

  当时周家庄很是排外，齐师爷的爷爷受了不少苦，那时周家庄的村长就是周大壮的曾爷爷。

  说来也是很遥远的的恩怨了。

  后来齐家在周家庄艰难的融入了进去，一直过得不是很好。

  齐师爷小时候的家境非常糟糕，属于有上顿没下顿的那种。

  后来齐师爷争气，读书有了点起色，还当上了衙门的师爷。

  但是奇怪的是，齐家的经济状况一直都不太好。

  三天两头就能听见隔壁在为了银钱争吵。

  当年周家出事，周父曾经找上齐家，想要请齐师爷帮帮忙。

  总归是街坊邻居的。

  但齐家一下子就拒绝了，说是秉公办理，不能徇私。

  所以自此之后周母看齐家就非常不顺眼。

  但也没有使绊子，也就是见面互相当没看见就是了。

  每次听见隔壁传来的讨债声，周母总会吐槽一下。

  这不今天又有人过来闹事，听着动静似乎是借了三两银子没还。

  “也不知道齐家是怎么回事？明明儿子那么出息，还抠抠搜搜的，欠钱不还。”周母像往常一样吐槽着齐家。

  “好了，说这些干什么。”周父皱了皱眉头，妇道人家就知道说三道四。

  “我就是看不惯他们，明明穷得叮当响，每次看人却总是斜着眼看人。”

  说起来，之前没发生那件事的时候，他们的相处还算是融洽，起码见面还能点头问个好。

  平时他们实在没钱买米下锅的时候，他们也帮衬过几回。

  但那事之后关系就彻底破裂了，后来齐家来借过钱，被周母给怼回去了。

  还勒令周父不能借钱给他们。

  周父是个木讷老实的农民，很是听泼辣的周母的话。

  再者说，虽然他老实巴交，但对于齐家那无情无义的行为他也是十分失望，随即也认同了周母的做法。

  两家的关系越来越差。

  现在听隔壁家的热闹已经成为了周家老两口的下饭剧了。

  还别说，怪下饭的。

  周母竖起耳朵听隔壁的动静。心早就飞到隔壁凑热闹去了。

  “老婆子，你要是想去，就去吧！脖子快伸断了。”周父幽幽的说。

  周母不好意思实则已经跃跃欲试了。

  她的思想道德水平不高，就喜欢幸灾乐祸，特别是仇人。

  周母小小的欢呼了一声，就一溜烟跑到了隔壁。

  齐母身材娇小而瘦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她那高高凸起的颧骨和尖锐狭长的三角眼，给人一种刻薄刁钻之感；然而与这凌厉外表形成鲜明对比的，却是那一对总是微微下垂的眉毛和眼眸——流露出无尽的哀怨与凄楚，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齐父看上去就是那种弱不禁风的小老头形象：身材矮小且瘦削得厉害，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似的；平日里总是沉默寡言、默默无闻地待着，很难引起别人的注意。然而，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个看似平凡无奇的老人眼中偶尔会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仿佛被恶狼盯上一般毛骨悚然。

  但是一晃眼，又是一副貌不惊人的样子，十分不起眼。

  刚刚的精光就好像是错觉一般。

  在这对老夫妻面前的是两个壮汉，凶神恶煞，仿佛一言不合就要打人的架势。

  “老子不管，今天不还钱，谁都别想走！”

  “呜呜……你这是要逼死老婆子我啊！”

  “也好，反正这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老身也过烦了。”

  说罢就想撞墙自杀，那大汉似乎是没见过这等架势，有些吓住了。

  齐父就像是个透明人一样，不闻不问，不声不响。

  周母就是在这个时候带着零嘴来凑热闹的。

  大汉一时半会真拿这撒泼的齐母没办法。

  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他自觉已经很宽容了，要知道这夫妻俩已经欠了将近一年了。

  但每次都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这把他们可难住了，他们是放黑钱的，但遇到浑不怕死的也是没辙。

  更何况这对夫妻的儿子还在衙门做事，是那有头有脸的齐师爷。

  他们也是颇为忌惮。

  几次三番来要债，他们也是怕了这对老夫妻了，一个比一个不要脸。

  你别以为齐父不声不响，实际上他是让齐母当马前卒，他在后头指挥呢。

  前一次他们调整了方案，找上了齐父，结果才发现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这对夫妻一个德性。

  两个七尺大汉，竟然有种可怜弱小又无助的感觉，明明是讨债的，却像个孙子，十分的憋屈。

  齐母一边在撒泼喊冤，一边得意地勾起嘴角，这招她屡试不爽谁也不敢动她，一来她年纪大了，二来还有个在衙门做事的儿子，简直是无往不利。

  在他们这对夫妻心里，凭本事借的钱凭什么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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