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乞丐的聚集地，是一个又脏又乱的破庙，刚一走近就能闻见一股刺鼻的臭味。

  陈念雪却毫不在意，抬脚进了破庙。

  里面或坐或躺满了大大小小的乞丐，他们全都穿着破烂，浑身上下脏兮兮的。

  看见陈念雪两人进来，几个乞丐噌的站起来，虎视眈眈的盯着她们，看来他们是这些乞丐的头子。

  “你们别害怕，我不是来找事的，是来找你们帮忙的。”

  “帮忙？”最中间的乞丐头子狐疑出声。

  陈念雪颔首，然后就地蹲下，开始在刚才买的纸张上写写画画。

  几个乞丐头子疑惑的走过来看着，其他地上的乞丐也都伸长了脖子。

  不一会儿，陈念雪就将中午看见的那辆马车画了出来。

  “我需要你们帮我找这辆马车，今天下午未时左右，这辆马车从西南十里外的烟雨村出来，目前不知道它去了哪里，我要你们用最快的时间找到它。”

  见乞丐头子没说话，用狐疑的眼神打量着她。

  陈念雪直接掏出五两银子。

  “够吗。”

  看见银子，刚刚还毫不在意去乞丐们顿时来了精神，眼神发亮的看着陈念雪手中的银锭子。

  乞丐头子也笑了，伸手接过银子。

  “够，兄弟们，来活了，都动起来。”

  他一声吆喝，满地的乞丐全都爬了起来。

  乞丐头子让他们仔细看清图纸上的马车模样，然后开始出去寻找。

  “两位放心，我们这些兄弟对这一片熟得很，谁家媳妇偷了汉子，谁家母鸡又下蛋了，我们都知道，别说一辆马车，只要银子够，就是一只耗子我们也能给你找来，两位瞧好吧。”

  乞丐头子自信说完，也出去了。

  刚刚还挤得下不了脚的破庙，瞬间只剩陈念雪和陆今安两人。

  “去找个地方坐着等吧。”陆今安说。

  陈念雪颔首。

  两人重新回到街上，不是很长的街道，比刚才多了许多乞丐。

  两人找了个茶馆，叫了壶茶，一边喝茶一边等。

  “你是，会是谁把她们骗走的？”陈念雪喝着茶水，蹙眉问。

  陆今安沉吟了下，声音平静：“不好说，她们在外面，应该没得罪什么人。”

  经他这么一说，陈念雪的脑海里，忽然就浮现出了陈文的身影。

  从第一次看见这个人时，她就觉得这是个有心机的男人。

  “该不会是他吧？”

  陈念雪低声呢喃。

  尽管她没说是谁，但陆今安似乎也猜到了。

  “等把人找到，就知道了。”他说。

  陈念雪眸光比刚才冷了几分，尽管现在就想杀去陈家找陈文问清楚，但还是克制住了。

  “他最好祈祷不是他，不然……”

  陈念雪眯眼，咬牙。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色渐渐黑了下来。

  茶馆老板犹豫再三，还是走了过来。

  “两位，不好意思，我们要打烊了，两位要不改日再来？”

  陈念雪也没为难，结了账后走了出去。

  冬日的夜晚，格外的黑，街道上，只有个别一些商铺门口挂着的灯笼散发出丝丝弱光。

  这时乞丐头子从旁边小巷子窜出来，来到他们面前。

  “两位，找到了，下午那辆马车就出了镇子，往县城的方向去了。”

  陈念雪：“县城？”

  “是啊，看来两位只能去县城找了，不过你们要是怕麻烦的话，也可以再给点银子，我们可以让县城的兄弟帮忙找一下。”

  乞丐头子眼角都是得意。

  别看他们是乞丐，人脉可是很广的。

  陈念雪想也没想就又掏出了五两银子给他。

  乞丐头子瞬间笑得见牙不见眼。

  “两位放心，天亮之前，肯定能给你们把人找到。”

  陈念雪问：“你们怎么通知县里的兄弟？”

  “这还不简单，让几个兄弟连夜过去就是了，从这里走去，子时前也就到了。”

  怕陈念雪不满意，又补了句：“你们要是不放心的话，我也可以亲自过去。”

  乞丐头子说这话时，完全没有一点不情愿，更不会觉得走夜路不安全。

  在他看来，收了银子就要办事。

  这十两银子够他们要一年的了，走点夜路怎么了。

  “我跟你们一起去吧，我有牛车，可以载上你们。”陈念雪道。

  别问她为什么不到了那边再花钱让那边的乞丐帮找，因为她的话不一定有这些乞丐好使。

  五两银子可能叫不动那边的乞丐，那边的乞丐也可能收了银子不办事。

  看这个乞丐头子是个守信的，他既然说那边有认识的人，那还不如直接把银子给他，让他去办。

  听说他们有牛车，要一起去，乞丐头子瞬间高兴了。

  “得嘞，那我叫上两个兄弟，咱们现在就可以走。”

  于是，陈念雪他们又连夜赶往县城。

  县城她之前去过一次，知道有多远。

  上次她们也是坐的牛车，不过走得慢些，到县城花了近一个半时辰。

  而陆今安似乎对路线也很熟悉，尽管周围黑漆漆的一片，他也能看清道路，将牛车赶到了最快的速度。

  于是他们仅仅只花了一个时辰就到县城了。

  到了县城，乞丐头子也不墨迹，跳下牛车，丢下一句：“你们在这等着。”

  就带着两个兄弟离开了。

  县城的街道比镇上的宽阔很多，只是同样一个人也没有。

  陈念雪心绪复杂，让陆今安赶着牛车在街上慢慢游荡。

  不知过了多久，乞丐头子终于重新找到他们。

  “找到了找到了，在怡春楼。”

  他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气喘吁吁。

  陈念雪猛地跳下马车，来到他面前。

  “你说什么，怡春楼？”

  这名字一听不是什么好地方。

  “对，这边的兄弟说，下午亲眼看见那马车进了怡春楼的后门，哦对了，赶车的是这一片有名的人牙子，专收十里八乡那些被家里人卖的丫头片子些。”

  陈念雪额头突突直跳，拽着他坐上马车。

  “指路。”

  乞丐头子倒也不介意被她拖拽，指着路把他们带到了怡春楼。

  “诺，就是前面，这是它的前门。”

  他指着不远处灯火通明，人头攒动的一栋小楼说。

  几人耳边时不时还传来一句：“哟，大爷，您来了……”

  陈念雪深吸一口气：“那后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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