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灵爆发出最后一招杀死周韦岭，站立着。不一会，从她的嘴里吐出三口鲜红的血液。脸上的狼毛开始退化，屁股后的狼尾同样退化，就连周边的狼毛也退化，手上和脚上的指甲同样往回缩，唯有头上的两只狼耳没有多少变化，至多就是有点耷拉着。她的尾巴退回去后，身上的裤头恢复原位，遮挡住后腰的皮肤。这也是元武界那些制作裤子的先辈的智慧，使那些妖不用担心着凉了。

  杨灵身上的特征恢复到之前的模样时，她的手、脚和身子布满参血的裂纹，还好头部没事，保持着她原有好看的脸蛋。她站了一会，摇摇晃晃的仰倒在地，呼吸粗重，眼神空洞。

  也就是在杨灵倒地的同时，这场战斗迎来了结束。柳家武者那些还可以动的打扫战场，同族的尸首拼凑完整收起，家族里有专门放置为家族战死的族人尸首的地方。敌人的尸体就能扒的扒，能拿的拿，最后统一清点后交给柳红怡。

  就在柳家一伙武者轻松打扫战场时，突兀有一个长相还可以的男武者来到杨灵的身边，握住她的右手，眼神平静的望着她，说：

  “杨灵，我来了。”

  “水，水，水山，你，你，你怎么来了。伯，伯，阿姨还好吗？”

  杨灵右手上感受到熟悉的温度和熟悉的抱力，猜到是谁，虚弱的问道。

  在水山来到的第一时间，柳家的武宗境武者就发现了他，柳红怡同样察觉到了，向其他柳家武者摇摇头，表示不用理会。其他那些柳家武者继续他们的手头上的事情。

  “妈，她昨天去世了。”

  水山轻声告诉杨灵，他的脸上看不出其他的表情，唯有对杨灵深沉的爱意与痛惜。

  “啊，怎么这样，你，你…”

  杨灵虚弱的发出惊呼，不一会就没声了。连被水山握住的手都垂下了。

  水山再次感受到同样的垂手，呼吸一滞，轻轻的抱起杨灵，踏步往前走去。

  水山路过柳红怡众人时，微微点点头，以示感谢。

  柳红怡众人同样回以点头礼，目送水山抱着杨灵而去。

  水山抱着杨灵缓步往前走，回想起他俩的一生。

  “水山，水山，我长大了要嫁给你，嘻嘻嘻。”

  “好啊，好啊。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这是水山和杨灵四岁时的对话，那时他们天真无邪，以为俩人喜欢的话一定能够相伴一生。

  “水山，水山，恭喜你进入四元学院。”

  “杨灵，我同样恭喜你进入四元学院。”

  那时，是他们六岁时为能够进入同所学院而互相道喜，期盼着共同的美好未来。

  “水山，水山，有个男妖跟我说他喜欢我，不过我当即就回绝了。”

  “杨灵，有个女人说我很帅，想跟我结为道侣，不过我第一时间回绝了，我还明确表示我已经有伴侣了。”

  这是他们进入四元学院后，因为不在同个班级，首次相聚时的谈话。那时，水山记得他说完后，杨灵还喜滋滋的亲了一下他，害得他一整晚都没办法修炼，只要一闭眼都是她的脸蛋。

  “水山，水山，你看这是什么！嘻嘻，你把裂焰果吸收后，修为肯定能够更上一层楼。”

  “杨灵，这是暗影花，你吸收后就算没有我在身旁时，也可以更好保护自己了。”

  这是，他们找到适合对方的珍稀元药交给对方时的对话，水山记得那时的杨灵还是那么俏皮可爱，活泼灵动。

  “水山，水山，我已经武士十品了。”

  “杨灵，我武师一品了，一定能够保护好你的。”

  这是，他们相隔半年回家相聚时的对话，水山还记得杨灵说出她武士十品修为时的得意劲和知道自己武师一品修为的高兴、骄傲。

  “水山，水山，你看，这是三阶三品的〖炎山〗刀，你耍起来一定很帅。”

  “杨灵，这是三阶三品的〖影灵〗剑，你佩戴的话一定很漂亮。”

  这是，他们寻到合适对方用的稀有品阶元器后，第一时间跑去送给对方时说的话。水山还记的，那时杨灵的左手包着渗血的绷带，脸上却带着明媚的笑容和发光的眼睛。还有自己当时狼狈的模样。

  “水山，我们分手吧。还有，你忘了我吧，另找一个合适你的女孩，陪你过下半生。伯母，阿姨你照顾好她。”

  “为什么？”

  这是，杨灵历练回来时对他说的话。水山还记得，那时的杨灵充满痛苦、绝望、仇恨与决绝。还记得她叫自己找另外的女孩相伴一生时的悲伤、柔情和隐晦的深沉爱意。

  那时的他们才刚过完十二岁的生日不久，前一阵子还互相诉说着美好的未来。

  杨灵没有告诉水山答案，一走了之。可是，那时她的背影是多么的落寞、哀伤与死寂。

  第二天，在学院里就传出杨灵为了攀上周家的高枝，抛弃了与她相伴十二年的竹马，转而和周韦岭搅合在一起了。

  那时他还不信，专门寻找到杨灵，当面询问。不仅没有得到答案，还被周韦岭一伙人羞辱。

  可是，他察觉到了，当他被羞辱时，杨灵眼里的不忍、哀痛、怒火和怜惜。还有对周韦岭的仇怨、杀意，即使她隐藏的很好，可是瞒不过他的眼睛。

  在杨灵走后，他没有在去找她，反而暗中调查。真相很快被他得知，他第一时间就想着杀死周韦岭，告诉她，他不在乎，他会保持原心对她。

  可是，他想到家里的老母亲，迟疑了。而且，凭借自己现在的实力大概率是杀不死周韦岭的，反而会使老母亲遭受不可知的刑罚。死，不是最可怕的。

  他没有立即去找周韦岭报仇，后面的日子，他搏命的修炼。

  老母亲也知道了他与她的事情，没有多说。可是，附近的邻居确在背后乱嚼舌根。

  他知道后很难受，那么恶毒的说着自己喜爱的女孩，他们根本不清楚其中的原由，也不知道自己喜爱的女孩遭受了什么痛苦的经历，单凭他们听到的消息就这样咒骂、辱骂她。

  更痛苦的是，他什么也不能做，如果被周家发现什么猫腻，她会陷入深渊的。他只得更搏命的修炼。

  在他们十四岁时，自己的老母亲出事了，她只有武徒境的修为，寿命本来就只有俩百年，加上她操劳了一世，病痛缠上了她，卧床不起了。

  他除了寻找修炼的资源，还要找治疗老母亲病情的元药和元晶，他更艰难了。

  杨灵知道后，寻了个机会偷偷的来到他家门口，打算看望一下自己的老母亲。可是她犹豫了，本来都往后走了的，刚好被他瞧见，呼唤了一声，她才停下离开的脚步。

  “伯母，阿姨，没事吧？”杨灵很轻很轻问道。

  他听出了她声音里的担心与关心，即使很微弱，他感受到了。

  “妈，她是正常的毛病。”他轻轻回答道。

  之后她留下一些元晶就走了，他收下了。

  之后的日子，在周围无人的时候，她问到妈的病情时总会先说伯母然后改为阿姨。

  水山想到这里，低下头望向杨灵惨白的脸蛋，轻轻的吻了一下她，他的眼睛里满满的柔情，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

  水山吻完，看向天空，右脚先一步踏上半空，左脚紧跟其后，他就这样一步一步往上走。他的身体缠绕着一层鲜红色的火焰，刚开始很微弱，后来也只是堪堪能够包裹住他俩身影的程度。

  “嗡，锵。”

  突兀俩声鸣响，一个柳家武者拿着的一把剑发出一声剑鸣，挣扎着脱离了他的控制飞向水山左手边的火焰圈里。还有水山蕴空戒里冲出一把刀，在水山的右手边，和剑一起发出鸣响。随着火焰的燃烧，水山和杨灵、刀与剑所留下的痕迹，被天空的微风一吹就四散开来。

  “伙计，谢谢。”

  “杨灵，如果，你死了想葬在哪里？”

  “嗯，水山，我不想葬在哪里，我想我的骨灰能够随风飘扬，不想困在一个地方，我死了也要自由自在的。”

  这是，水山和杨灵七岁时，知道了身为一个武者，生与死是很近的，水山问杨灵的一个问题。

  “山啊，这一年多以来，辛苦你了。”

  “伯母，伯母，我长大了要嫁给水山，不论贫穷与富贵。还有，还有，我要孝顺你，直到天荒地老，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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