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用毛笔写字的蔡昭姬，听到刘协突然很坚定地说有办法，心中一分神，握笔的手稍微抖动了一些，笔下的墨迹就写偏了一些。

  蔡昭姬拿起竹简边上的小刀，用小刀去刮竹简上没有写好的字，以便刮掉后重写。

  蔡昭姬一边括用小刀刮字迹，一边问刘协：

  “陛下，您说有办法，是什么办法呢？”

  刘协只能对不起发明活字印刷术的毕昇了，笑着说道：

  “朕平时批阅奏章时，要用玉玺。朕就想，如果将每一个字都刻在一个小印章上，再将这些刻着不同字的小印章按文章字的顺序排列起来，组成一个大印章。那样，是不是只要用那个大印章盖一下，就能将整段文章都印出来呢？这样你就不需要抄写了，只要让人排列好小印章，就能不停印出很多字迹一样的文章。”

  蔡昭姬听到一半时，就停下了手中刮竹简上错字的小刀，先是脸色一喜，然后又神色一黯，说道：

  “好是好，只是，竹简的表面不整，陛下您说的这个大印章印下去，竹简上凹下去的地方，会印不到字。这也没用啊！”

  刘协摇了摇头，说道：

  “不，不用竹简啊！可以用纸张，纸张是很平整的。”

  蔡昭姬也摇了摇头，说道：

  “陛下，用纸张也不行的。有的纸只要沾上墨，字迹就会扩散开来，印不了小字，只能写大字。还有的纸，又很脆，容易折断，没法做成书。”

  刘协没有回答蔡昭姬，只是看了看桌案，上面有蔡昭姬用小刀刮竹简时刮下来的竹屑。

  刘协用手拈起一小片竹屑，拿起来，对着窗外照进来的光线，看了看，然后，又放到蔡昭姬面前，说道：

  “你看看这小竹屑，如果用竹子做成纸，你说行不行？”

  蔡昭姬说道：

  “这个我听说，早有人试过了，除了用竹子试，也有人用木头试过，都不行，这些东西都造不成纸的。只有用麻、树皮这些东西，才能造纸。”

  刘协当然不相信这种错误的说法！麻和树皮只是最原始的造纸材料，后世的纸大多是用木料造出来的。

  只是，现在这个时候，造纸的技术还没法使用竹子、树木这些材料。

  竹子、树木易于取材，而且造出来的纸质量好，柔韧、轻薄。

  具体怎么造，刘协也不是很清楚，但刘协大概知道造纸的原理。就是将植物中的纤维提取出来，制成浆，再结合成新的一张张的薄片。

  刘协相信，如果找到现在的造纸师傅，现场观看现在造纸的流程，再加上自己知道的原理，还有穿越前学过的化学物理知识，只要不断尝试，一定能改进这个时代的造纸工艺，想出办法用竹子和木头造出纸来。

  毕竟，后世的人，就是用竹子和木材造出了便宜实用的纸张。

  这个大方向是没有错的，只要方向没错，再不断尝试，就一定能够成功。

  刘协对蔡昭姬说道：

  “朕相信，一定可以用竹子和木头造纸的！”

  然后，刘协又拿起那一小片竹屑，对着光线，说道：

  “你看，这竹屑多好，上面的墨迹多么清晰！朕一定有办法将它变成纸的，昭姬，你知道吗？天下有这么多竹子和木头，如果用竹木能造纸，一定可以造出很多纸！”

  “如果再用朕说的那个小印排成的大印，一下盖出一篇文章，可以印出很多书。那样，就可以将圣人之言传遍乡野，天下人就可以每人都学习圣人之道，知荣辱识礼义，那天下，就不会再有乱臣贼子，天下会永远太平，你说是吗？”

  刘协说完，看着蔡昭姬。

  刘协知道，通过造纸术的改进和普及，来促进科技、革新朝政、印制纸币的理念，对于现在这个时代的人来说，都太超前了。

  如果直接说出来，就算是蔡昭姬这样的才女，恐怕也一时无法理解。

  刘协只能先用圣人之道、诗书礼乐这些符合这个时代读书人的概念，跟她强调造纸术的重要性。

  蔡昭姬点了点头，说道：

  “陛下所言极是！只是，民女听说，用竹子、木头实在是很难啊？”

  刘协说道：

  “不管是诛董贼，还是反击李傕郭汜，一开始的时候，朕都觉得难，但后来，朕都想办法做到了。朕相信，用竹木造纸，朕也能做到的。诛董贼反击李傕郭汜，有将士们帮朕。造纸这事，将士们就没法帮朕了，你愿意帮朕吗？”

  蔡昭姬没有理由拒绝，说道：

  “民女愿意。”

  刘协又想起了马超说过的要出宫一趟，于是又对蔡昭姬说道：

  “好！那明天，你就跟朕出宫一趟，去找长安的造纸匠，到时让他试一试用竹木造纸的法子。”

  蔡昭姬点了点头。

  “好，那朕明天出宫时，再来这里找你。”

  刘协说完，就离开了天禄阁。

  门外的太监宫女们，见到皇帝出来，就跟在刘协身后，一起回到了天子居所宣室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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