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果然如莫玄所料。

  不过十日，他们便等来了一个人。

  石花洞前，两方对峙。余生站在一旁，看看她身边的莫玄，又看看站在远处的皂殇。

  余生暗自咽了口唾沫，正准备开口，却见皂殇唇间微动：“为何没有混沌之力？”

  她神色悲愤，余生有些茫然的皱眉。

  莫玄面无表情，淡淡道：“吾险些忘了，这世间除吾与炎魔之外，你也是知晓的。”

  余生微微挑眉，对两人的话有了些猜测。

  皂殇脸色难看，直直的瞪着莫玄，冷声道：“是你做了手脚？”

  莫玄神色淡漠，危险道：“吾，不喜浪费时间。”话落，他已闪身至皂殇身前，呼吸间已然将人牢牢掐住。

  余生一凛，甚至完全都没反应过来，皂殇已然一副出气多进气少的模样。

  缓了一会儿，她愣愣的看着那方莫玄单方面压制皂殇的场景，一脸不可置信：“这就……成了？”

  分明是被完全碾压的情况，但皂殇却是诡异的扬起了唇角。

  余生眉头紧皱，疑从心起。莫玄自然也有所感觉，旋即他掌间轻轻一捏，手中被他掐住的皂殇顷刻间便化为糜粉。

  纵然如此，但余生两人都未曾放松警惕，莫玄身形一闪，便至余生身旁。他们两道视线都紧紧盯着那些四处飞扬的糜粉。

  几个呼吸后，他们的感觉成真。散于各方的糜粉竟纷纷化作一只又一只的玄色大鸟。

  大鸟似燕子模样，比成人身量还高大半个身子，正是余生在那幻境中曾见过的九天玄女身边的那只玄鸟模样。

  此刻，不计其数的玄鸟散于各处，地面、树上、天边、山头……凡所见之地皆有玄鸟，无数目光更是牢牢的落在余生二人身上。

  这场景实在惊悚，直叫人汗毛倒立。

  “莫玄，这怎么回事啊？”余生咽了咽唾沫，动作轻缓的靠近莫玄。

  莫玄拧着眉头，一瞬不瞬的盯着那些玄鸟，半晌才道：“都是真身。”

  余生一惊：“都是真身？”她扭头扫向周遭的这些玄鸟，深深皱起了眉头。

  “莫玄，你猜……”一众玄鸟同时张嘴，声音好似回荡整个昆仑，直震的余生捂上了耳朵。

  它们语气威严，又带着一丝嘲讽，缓缓道：“吾，准备如何？”

  莫玄嘴角冷笑，似在看跳梁小丑一般的望着这一众玄鸟。

  玄鸟似有所感，愤怒的高鸣一声，又振起双翅。不过一下，整个昆仑声音回荡，周遭尘土飞扬，便见眼前模糊一片，再也看不清任何事物。

  “呸呸呸——”余生连吐几下，嘴里依旧难受的紧，她连忙捂住嘴鼻，又揉了揉耳朵。

  莫玄倒是一副不动如山的模样，恍若周遭一切都影响不到他一丝一毫。

  见余生有些不好受，他眉头微皱，旋即抬手一挥，刹那间尘土散尽，眼前恢复清明。

  余生松了口气，但此刻心情不甚美妙，靠着妙性皆空恢复一些仙力，她唤出玄月，对着那些玄鸟沉声道：“懒得猜！”

  随着话音落下，她手执长剑便要冲上前对阵。

  手腕间一瞬间被束缚，余生抬头看向突然拉住她的莫玄，眼中闪过疑惑：“嗯？”

  莫玄微微皱眉，眼眸中藏着担忧和不赞同。

  余生看了个明白，倏尔粲然一笑：“放心。这里是昆仑墟，对她也有压制作用，而且她这术法，定然消耗不小，如今肯定所剩修为也不多，对付她我现在恢复的修为足够。”

  她拍拍莫玄的手，又看向一众玄鸟，“虽然量多有些不易对付，但我肯定不会受伤。”

  “你守好这里便是，其余交给我。”她认真交待一声后，便闪身至那些玄鸟面前。

  白光与黑光在影影重重中相互交错，看得人胆战心惊，但好在白光势头更强。莫玄站在石花洞前看着白光渐远，虽心下担忧，但嘴角欣慰扬起。

  玄鸟的数量难计，余生对付许多，石花洞前依然不少，凡来者皆被莫玄挡在洞外。

  来一只灭一只，来一双死一双。

  在这一来一灭中，数量似未减反增，余生的身影也已然不见踪迹。

  莫玄后知后觉的意识到，玄鸟很可能是故意将余生引开的。

  “你若想靠着此数量战术来赢吾，那便是妄想。”莫玄冷冷开口，耐心渐渐告罄：“余生向来从聪颖，很快便会觉察出不对，你若再不露底，估摸着很快便会功亏一篑。”

  话落，石花洞前的所有玄鸟纷纷停下攻击的动作，旋即重重相叠，眨眼间便汇聚一身，最后只剩下一只玄鸟。

  莫玄冷笑一声：“你想如何？”

  玄鸟未答，只见它身上黑光乍起，又忽地飞向石花洞中，直直对上挡在洞前的莫玄。

  这黑光力量极为强大，莫玄和着玄鸟一起被推向洞中。

  莫玄眉头微皱，侧身闪开，便见玄鸟带着黑光就要没入魔渊禁制中。他速度极快，白光四起，忙将玄鸟牢牢包裹，止在禁制前。

  但，依旧不够。

  “你……要用你这条天地之力汇聚的命，来破魔渊封印？”他沉声开口，言语间微不可察的有些吃力。

  玄鸟肆意一笑：“来不及了，吾已至此处，待吾命一散，天地之力便会摧毁这里的一切。”它眼眸暗沉，看向费力将它拉住的莫玄，嘲道：“包括你这自认为天上地下无人可破的……封印。”

  莫玄脸色冷的可怕：“你想救玄女可与魔族还魂阵有关？”

  魔族还魂阵，乃违背天道的至高救命之法，需十大魔物祭阵。而知晓此阵画法之人，世间唯有魔星后卿。

  这便是玄鸟一心要释放魔渊的真正原因。

  玄鸟已全不在意：“后卿已应吾，只要释放魔渊，他便帮吾救回殿下。”

  “荒谬！”莫玄厉声一喝。

  且不说还魂阵本就违背天道，所谓还魂阵，也只能还魂。神明无魂无魄，怎可被还魂阵救回。

  玄鸟了然莫玄话中之意，淡淡笑道：“你所言，不作数。”

  后卿已同她言明，还魂阵违背天道，自然可聚归墟魂灵，也定能救回殿下。

  莫玄眉间拧的死紧，还想再劝：“便是封印破了，魔族重临世间，届时你已命殒，如何能肯定后卿会帮你救回玄女？”

  “堂堂魔主竟也有如此单纯之时？”玄鸟仰头一笑，声音几近疯狂：“吾乃乾坤受世间祈愿而生，他向吾祈愿，吾怎可让他随意逃脱吾之掌控？”

  她低头看向莫玄，笑的诡异：“他若做不到，必死。”

  “……”莫玄暗自一叹。

  如此，便是没的说了。

  周遭白光大盛，自他身间而出。玄鸟止了笑意，冷声道：“你当真要阻吾？”

  莫玄未答，但身体里的力量涌动的愈加强烈。

  玄鸟嘲道：“以你如今之力，要想拦吾乾坤之力，同样也只有用你这条命来填。”

  莫玄面无表情，淡淡道：“那便填上。”

  “……”玄鸟眼眸中泛起点点湿意，无端涩然。

  须臾，她声音轻扬：“真好，你终究是……听从了殿下之命。”

  莫玄眉头一皱，语气冷漠，讽道：“但你却违背了她。”

  玄鸟不可控的一颤，是悲是怕。纵然如此，她身体里的力量却愈加强盛，完全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与此同时，莫玄也步步紧追，黑光之力似要破天而出，却被白光紧紧包裹，不让其得以泄露一丝。

  白光与黑光似已都要登顶，玄鸟眼眸突然闪了闪，随即缓缓张嘴：“莫玄，若是有人阻你，你会停下吗？”

  莫玄冷脸未答，手中开始结印，似已准备将玄鸟极其乾坤之力困毁一隅，但与此同时他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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